“七長老真是好威風!”


    一聲怒哼憑空響起,暈倒的風洛旁一位青衣老者的身形緩緩凝實。隨著他的到來,大廳內壓抑著的恐怖氣勢頓時煙消雲散。


    “執法長老!”


    廳內所有長老不禁訝然,眼前這位不怒自威的老者雖然和他們同為長老,但是地位卻比他們高太多了,他這些年來和族長一起外出尋找解救風族的方法,如今他已經迴歸,估計族長也相差不遠了,想到這眾人的麵色頓時精彩了起來。


    “特殊時刻不用點特殊手段怎麽能度過眼前危機”七長老臉色變幻了幾下,不動聲色的說道。


    “執法長老既然已經迴歸,那麽族長他是不是找到解救我族的方法了?”一位長老出言問道,臉上關切之意顯露無疑。


    “真是好手段,竟然如此對待下一任族長,我要是再晚來一步,風族將因你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執法長老抱起地上的風洛,幾縷氣機輸入他的體內,雖然依舊昏迷,但是臉上的痛苦之色已經消失散去。


    “此話怎講?”七長老麵不改色,全然不為所動。


    執法長老一聲怒哼,“解鈴還須係鈴人,少主才是解救我族的關鍵所在,你們竟敢違背祖訓,以下犯上,族長迴歸之日,就是你們謝罪之時”


    見執法長老即將離去,眾人紛紛發問。“族長身在何處?何時歸來?”


    “快了”執法長老的聲音在大廳內迴蕩,但是人已經消失無蹤,與之一起的還有昏迷的風洛。


    “族訓又豈會不知,如果族長能夠及時迴族,我自當領罪,如果來不及的話,誰也別想阻攔”七長老凝眉怒視,自言自語說道。


    “你是否忘記了,你根本沒有使用天印的資格”執法長老威嚴的聲音再次在大廳內響起,然而這句話卻令七長老臉色微變。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如果安於天命,我輩修士豈不成了笑話”


    “那根本是你不知天高地厚”


    簡樸的房屋內,躺在石床上的風洛睫毛顫動了兩下,隨即蘇醒了過來。


    “山爺爺?”定眼一看,風洛才確認眼前老者的身份,正是執法長老之一的風山。


    知道風洛已經無礙,風山一招手,一塊巴掌大小的木板出現在風洛麵前,隻見上麵一圈又一圈的人形烙印,這是為他療傷時發現的。


    “這是你的靈魂拓紋?你弄這個幹什麽,一不小心就會使你的魂源受損,後果有多嚴重你知不知道”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風洛撇了一眼,淡淡迴了一句,“知道”


    “哦,你偷看了禁典?”見風洛如此簡單的承認,風山眼睛微眯,這種東西隻有禁典上麵有記載,如果沒有偷看禁典,是無法製作出這種東西的,然而這東西關聯甚大,不可馬虎。


    “對不起,又讓大家失望了”風洛並不否認。


    禁典之所以被稱為禁典,並不是不讓他們看,而是限於他們的認知水平,看了也不會明白,如果不出例外,一般的族人需要二十五歲之後才能有所了解,那還是在有人講解的情況下,但是風洛並不清楚,隻知道禁典就是一本禁書,因此認為自已又犯了一個錯,但是這還是他在十歲的時候偷偷看到的。


    如今的他早已明白,犯了錯直接承擔後果就行,解釋就是逃避,大大方方的承認,坦然麵對無盡的唾罵,因為族中祖地被冰封,這三年來背負的罵名還少嗎。


    見風山爺爺沒有說話,一把抓過木板,緩緩向房間外麵走去,他能清晰的感應到體內的族長令印又迴來了。


    “你去哪?”


    “我想靜一下”風洛走出房門徑直的朝著冰川方向走去。


    路上未見行人,路邊房屋也是稀稀散散,大多矮小不堪,這裏已經是風族祖地的最外圍,眼前巨大的冰川是從祖地的中心蔓延開來,迅速覆蓋冰封了整個風族,裏麵的族人根本來不及逃離,包括為了救自己才沒有逃離出來的母親。


    起於夢想,終於噩夢,在祖地接受試煉傳承,那本是風洛偉大夢想的起點,如今卻成為一個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心中的痛比任何一個族人都要強烈。


    風霆淵,風族祖地後麵一道天然屏障,深不見底,風霆怒嘯,雷光閃爍,風洛背靠冰川坐在崖邊發呆,目光怔怔的望著遠方,雙眼通紅,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透骨的嚴寒從眼前的冰川傳來,一雙炙熱小手輕輕撫摸在冰塊上,並不能引起絲毫融化的跡象,如同冰冷的水晶。


    “娘”風洛心中輕輕的唿喚,極目遠眺想找到冰川中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裏是最接近祖地中心的地方,也是風洛來過最多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失望,眼眶無比濕潤,強忍著不讓什麽東西流出來,但是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堅強,一行清淚從臉上滑落,浸潤了臉上的黑疤。


    身後傳來腳步聲,風洛慌忙的擦幹了眼淚,頭也不迴的起身離開,因為他知道是誰來了。


    “這孩子遠比想象中的要堅強,如果能夠跨過這道坎,日後成就絕對遠超眾人”風山目送著風洛遠去,自言自語的歎道。


    一路上避過所有人,風洛安然迴到了自己簡樸的房間,房間裏一桌一椅加一張石床就是全部擺設。


    緊閉上門窗,從懷中掏出那塊帶有紋路的木牌,輕輕摩挲著。再從腕包中拿出一塊瑩白色的棱狀石頭,輕輕一點,一道白色光華從中流轉,照亮了整個房間一瞬,隨即黯淡下去歸於平凡,這是可以屏蔽他人感應的渦吸石,因為接下來的事風洛不想被人打擾。


    “無論犯下多大的錯,我都會全力去彌補”


    思索再三,終於下定決心,咬破手指,從中擠出一滴殷紅的鮮血滴落到那木牌中的靈魂紋拓上,瞬間浸透下去,消失不見。


    “一旦開始就無法迴頭”


    風洛苦笑著,靜靜等待空中木牌的反應。


    不到片刻,木牌一震,化為一堆碎屑,那些靈魂紋路卻如同活了過來,一圈又一圈的分離,而且還在不斷放大,瞬間變得和風洛整個人一樣大小。


    一個,兩個,三個,直到出現第三個的時候浮空的拓紋全部消失,風洛神情凝重,再次從腕包中掏出三個琉璃瓶子,瓶子裏空無一物但卻在劇烈的搖晃著,好像有活物在裏麵,風洛險些沒有抓穩。


    “該是你們起作用的時候了”


    往地上一砸,三道虛影頓時放大,仔細一看竟然全部是之前魅魎青睛獸的模樣,這是它們的魂魄,風洛之所以能夠瞬間擊殺掉它們就是因為用上了離魂之法,手法高超,加上有意掩飾,那些鬥獸場裏的人沒一個人發現。


    三道靈魂紋拓見到這些魂魄,一個個興奮的衝了上去,將之圈住,無論這些魂魄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反而越發的虛無,反觀這些紋拓卻在一分分飽滿起來。


    風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變化,無動於衷,這是一種咒術,在禁典尾頁上,被紅叉叉掉的記載。


    隨著三道悲鳴同時響起,真正的化作虛無從世間消失不見,那三道紋絡卻如同真人一般殷實。


    “該進行最後的步驟了”


    隨著風洛的意念想動,三道紋拓盡數圍了過來,一枚枚季印果從手中拋出,每人一顆,風洛手拿兩顆,卻沒有服用,反而直接捏爆,化作最精純的天地靈氣,緊緊籠罩著風洛,三道拓紋歡快的服食著美味的季印果,每食用一點,就靠近風洛幾寸,如同受到吸引。


    終於在幾分鍾之後,三道紋拓已經貼近風洛,它們手中的季印果也消失不見,一張嘴,精純的靈氣攜裹著三道紋拓朝著風洛口中洶湧而去。


    狂暴的靈氣在風洛體內橫衝直撞,三道紋拓也在全力掙紮,風洛頓時痛苦萬分,額頭上冷汗直冒。


    “要失敗了嗎?”


    本該柔順的讓自己煉化的紋拓劇烈的反抗,這意外狀況禁典上並沒有記載,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要失敗了。果然強行提升實力是不行的。


    “不,我不能失敗!”


    風洛立即盤腿坐下,全力鎮壓體內到處衝撞的靈氣,包括那三道原本屬於自己的紋拓。


    畢竟曾經是風族內最耀眼的天才,雖然艱難,但還是把體內衝撞的靈氣規束在一起,三道靈魂紋拓合成為一。


    “啾”一聲厲嘯在體內響起,原本還是人形的紋拓此時竟然在變形,漸漸變成魅魎青睛獸的模樣,尤其是那一對綠眼,格外嚇人。


    “不好”


    風洛立即想把這鬼東西排出體外,但是還是太低估了魅魎青睛獸的兇戾,一頭已經麻煩十足,更何況是三頭,一股難以想象的裂心疼痛使得他半身麻木,脆弱的心魂遭受重擊,昏迷了過去。


    雙眼穆然睜開,如同獸眼般純粹的青色,比魅魎青睛獸的眼睛還要恐怖,眼看風洛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氣息也越來越微弱,照這樣下去風洛必死無疑,可誰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又有誰能救他呢。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風洛充滿堅毅又略帶稚嫩的小臉上的黑疤如同受到刺激,閃爍出微微紅光,紊亂氣息受到紅光的影響,漸漸迴複清明,體內暴動的靈氣也緩緩平複,黑疤上的異動恢複平常。


    平靜了半個時辰之後,一股狂暴的波動從風洛體內輻射開來。


    “轟”矮小的房間炸裂開來,風洛緩緩漂浮至空中,神情木然,眼中閃爍著耀眼的神光,而且還在不斷變化著顏色,先是青色,接著變藍,隨後化作淡黃,緊接著三色不斷交纏閃爍,片刻之久,最後刺目的白光占領了整個雙眸,氣息瞬息變冷,一層層堅冰以風洛為中心開始蔓延。


    然而這些都無人知曉。


    議事大廳,人員滿座。


    “不行,這次我們必須派人出戰才行,如果不去,我族將失去星城最後的立足之地,這罪過你們擔當的起嗎?”


    “可是我們又派誰出去,族內根本沒有適合的戰力”


    “要不,派出風彩兒,她已經是我族最後的希望了”


    眾人沉默…


    “我去出戰”


    大廳大門被突然推開,隻見風洛凝身站立,一頭黑絲無風自舞,眼中神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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