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安和白露之間的戰鬥很激烈,這片空間中,各種現象憑空生成,盧安在高空中不斷的躲避,超能構成的一道道屏障和引導線,將白露生成的現象導出,然而有一種傷害是怎麽也無法導出的,當盧安傷了白露本體後,白露會直接反饋給白露,傷害現象不再是在盧安的體外爆發強大的閃電,冰霜,強光。而是在精確的在盧安附近出現,如果不是盧安躲得快,每一道能量都會泯滅盧安。


    相對於白露宏大的攻擊,在這個世界拆房子由於砸玩具一樣的盧安就隻能小心翼翼的使用超能。白露不可侵犯的屬性容不得盧安給白露太多的無用傷害,所以盧安的反擊看起來非常零星。


    盧安必須用這個世界的物質傷到白露的本體,否則元一的控製節點無法傳過去。以至於盧安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戰鬥是在自殘。


    動用蛙視一點一點探索海水下的結構動向,盧安已經確認了白露區域,隨著掌心的水滴匯聚,在反複預演了十秒,一共三千多次後。掌心的水滴化為水線,在無阻膜的作用下洞穿了厚厚的海水,這是盧安在現實中釋放的第六十四次攻擊。盧安的攻擊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躲避。


    一道道水線,貫穿海水,打中的隻有二十三次,而每一次打中,因為白露的反饋,盧安的或是骨頭哢嚓一聲發生斷裂,亦或是肌肉斷開。盧安動用動能碰到了白露的身體,白露就奉還動能在盧安體內釋放。


    攻擊白露很容易,就像三戰中,按下核按鈕很容易,但是收拾後果很難。動能在自己體內釋放,若不能利用超能的控製力,將生成的動能導出,就像針從內向外刺穿身體一樣導出。若是讓動能像達姆彈一樣翻滾完全釋放,盧安就會瞬間喪失戰鬥力。和白露戰鬥更像是一場技術活,而不能莽。


    這時候就檢驗盧安大半年來的導力脈絡的成果了。動能沿著導力脈絡釋放。所以前麵的攻擊有驚無險。


    而這一擊卻讓盧安毛骨悚然。因為盧安似乎打錯了的地方。提前量零點零一秒的預演突然出現。這個預演傳來的短暫而巨大的眩暈感。白露反饋的動能釋放點,是在盧安的顱骨內。


    這個新的預演,讓盧安驟然舍去先前精心準備的預演。因為白露的變動,預演不再真實。


    在這零點零一秒中,盧安聞道了死亡的氣息,盧安在恍惚中按照自己強烈的求生意識,控製住了自己腦部的動能,釋放,專注於自己腦部的致命傷害,卻忽略的對自己其他部位的保護,盧安四肢快速增生起冰淩。血色的冰棱從體表冒出來。


    “該死,效率低下”盧安不由哀歎。效率低下是指預演的大部分內容沒用。自己卻為了這些不真實的未來實實在在思考了。這些思考殘留下的影響,有一定慣性。為了存活必須忽視這些慣性思維。


    盧安現在在不斷的質疑自己每一次預演。卻又積極的進行預演,大腦消耗了太多。


    這場戰鬥,遠比盧安一開始想象的要兇險且棘手,輪破壞力,盧安是能在五分鍾之內毀掉海麵下龐大的結構,可是隻要盧安發動毀滅,海水中這個思考結構上感覺到了被破壞,白露就能反饋足夠劇烈實質性破壞到盧安本身。(盧安規避雷霆,將雷霆的餘波導入大海,都能被迴饋電擊的感覺。跟何況直接大規模破壞。)


    龐大的破壞力不能用,隻能動用水珠進行穿透。而穿透到白露各個地方,自己都會受到傷害。


    而剛剛就是最危險的一幕,盧安的水流就刺入了白露人類軀體的顱骨。形成了極細的貫穿通道,隻有零點幾微米的級別。這個傷害不是致命的。盧安沒準備傷害白露的顱骨,因為這種傷害白露沒事,自己有事。


    白露反饋給盧安的是動能直接在腦類釋放,這就是致命的傷害了,在剛剛的那一刻盧安咬緊了牙關,在求生意識下,自己所有的預演高度統一,對自己顱骨每一個結構都了解了。


    在剛剛的預演中形成了這樣的情況,部分預演的大腦被破壞,沒被破壞的大腦完成思考,將信息快速傳遞到另一個預演時間線大腦上。繼續完成接下來的工作。


    事實上在剛剛的那一刻,每一個預演中自己的大腦都是殘缺的,但是多條預演線所有殘缺大腦,而這些不同時間線無完整的邏輯的思考連在一起,卻是為統一連續性思考提供了保障。多條時間上上殘缺的自己,拚合成了一個完整的自己。


    在剛剛的組合下。盧安完成了有效思考,讓動能在自己腦內以傷害性最小的效果擴散了出去。而剛剛這個組合隻有一刹那,一刹那過後,現實中的盧安就感覺到了自己大腦內大出血後的眩暈。


    在暴風雨中盧安摸了摸自己的頭,鮮血流淌的滿頭都是。從額頭上滴在了自己的眼睛中,眼前一片血紅。


    即使是傷害性最小的擴散,也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在二十一世紀的醫療術語來說,是腦溢血。如果繼續拖下去,半個小時後,不動手術,淤血無法排出,就會進行昏迷。


    盧安收到了重創,在暴風雨中泣血掙紮。而白露這邊,也雖然身軀基礎上遭到的創傷很小。而也就是這一擊,元一終於將節點布置到了白露的關鍵區域(意識所依附的物質基礎上,也就是大腦)。巨大的井口在白露體內的粒子中展開。迴收開始了。元一給盧安標注的白露“血條”,這時被削到了隻剩十分之一。


    此時在元一空間內,隨著一道光從天降落,白露的虛像出現在元一空間內,這個虛像正在緩慢的變實。白露的虛像站了起來,看著看著上方光束垂落的井口,默然無語。


    在盧安完成了這一擊後,白露此時有兩個感覺,第一個感覺就是在元一空間中,虛像的感覺,另一個感覺就在旭起星位麵的感覺,作為一個偽三階,元一想要收迴白露,是一個過程。


    在海洋中,白露則是歎了一口氣:“看來還是沒能超脫你的控製。我以後恐怕永遠都沒機會在進入這裏了”這句話是元一說的。接著白露看了看上方的海麵淡淡的說道:“活下來了?”對於盧安的幸存白露有些意外。簡單的思考了一下,白露歎了一口氣,做出了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決定。


    隨後白露從海水中的器官中解脫,緩緩浮出於海麵。一縷縷海藻在她的體表構成了遮蔽物。


    腦內劇痛的盧安看到白露從海麵出現,如臨大敵。盧安敢發誓,時間能夠大幅度倒流讓自己再選一次,自己一定要迴避這樣的對手對抗。因為自己斷然是不可能戰勝她的。


    此時見到白露突然現身於海麵,此時的盧安不由的湧上了懼意。


    白露看了看盧安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麽這麽畏畏縮縮,既然選擇了麵對,就不要膽怯,你逃避不了。”


    盧安感覺到白露的語氣有異,試探的說道:“你?還打嗎?”


    白露看到盧安這個樣子,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要做的已經沒時間做的,元一已經開始強行拉我迴去了,我在這個世界最多維持三個小時的時間。”白露看了看盧安,目光有些柔和然後說道:“現在的你,殺了太可惜了。”


    盧安微微鬆了一口氣,然而預演卻時刻高度戒備。不敢鬆懈,因為她依然在這。


    感覺到盧安的戒備,白露點了點頭說道:“你很幸運,幸運到所有人都忽略了與你敵對的可能。幸運到和我敵對的時候,你卻能突破界限。”(注,白露對盧安顱內反饋的攻擊,將這樣的攻擊以最小傷害導出顱骨,殘缺的大腦基礎,完成成有條理的處理方式,這不是一階能達到的。然而盧安也就在剛剛突破了那個界限,猶如蜻蜓點水一樣,現在又迴到界限內,自己都沒怎麽意識到,自己突破了那個界限。)


    白露看了看盧安淡淡的說道:“迴去後,你要小心一點。”白露的提醒讓盧安咯噔一下,在盧安耳中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而此時,元一給出了提示“任務完成。”盧安猶如大赦,快速的控製自己的身軀向後倒退。飛一樣的逃離了這裏。


    白露看著盧安突然遠離,白露明白是元一將自己同意迴歸的情報告知了盧安。白露淡淡的說道:“沒有牽掛的年輕真好。”


    鏡頭切換到盧安這邊,逃了二十分鍾後,盧安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昏昏沉沉。這是腦出血的後果,盧安強行集中注意力,看了看元一給的迴歸時間。喃喃的說道:“這迴算是把她得罪狠了。”


    過了一會,任務完成後,從緊張中開始恢複狀態的盧安突然說道:“我沒有必然的決心,卻一步步做必然的決定,哎。”後麵的話,盧安不想說了。如果不知道有元一的存在,盧安會感歎冥冥中有無形手操控。


    而現在盧安確信,在這個世界,自己早期的隨心所欲,自己後期在彷徨中的恐懼,這些情緒誘導的行為,都貌似被利用了。盧安不由得有些苦笑說道:“是啊,知道了可能(時間上的可能),就不可能不去利用。錯的是我,我給了被利用的可能。”


    盧安靠在礁石上,看著天上的星空,一股熟悉的悵然出現。


    鏡頭切換到了李三祥,當盧安和白露的戰鬥結束,李三祥也從元一那裏接到了即將迴歸的信息。


    李三祥看了看光幕上的信息,歎了一口氣說道:“白露,盧安,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麽?”


    李三祥看了看身邊的一位位虔誠的祈禱者,有些自嘲的說道:“說起來,我在這個世界生命都沒做呢?”


    李三祥為了在納米團之間表示自己隊伍的團結,結果兩個隊友在任務中跑單。


    李三祥計劃在這個世界搞一個邪教在這個世界牟利,獲取這個世界相應的技術數據,結果道具中途被白露攔截了。


    李三祥原本計劃是給新平絲幫忙的,以便於以後能和納米團接線,結果最後強借了一個道具。欠了人家一個東西。(強借也是要還的。)


    海邊搭建的帳篷群街道冒著炊煙,李三祥走過這個帳篷街道,看著一群群虔誠的人對海麵祈禱。友善的相互打招唿,李三祥覺得有這個時代變得有些失真,明明在幾天前大家還是皮笑肉不笑,而現在在共同的信仰下變得靠攏了,相互的關懷多了一份真誠。


    李三祥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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