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識入玄冥,魂宮窺虛妄。”


    姬九盤膝而坐,渾身赤裸不著衣物,修長而結實的身上突然浮現起白玉般的色澤,淡淡草木清香繚繞他身軀之上,也在這時識海之中第二道雷劫轟然降臨。


    比起第一次雷劫,這次強了不止十倍,顏色更深,也更加粗壯,而且足有百道,猶如細小雷蛇,盤旋著砸在魂宮之上,嗤啦嗤啦的電花閃爍不停,仿佛要將其崩碎一般。


    “怎能比起當初渡的第二道魂宮劫強大了這麽多?”姬九暗自皺眉,倒不是因為承受不住,是因為心中困惑,對這情況摸不清頭腦。


    武者隻要一築建魂宮,便會引來天地詭力,直接出現在識海空間,以劫雷形式降臨,古老以來一直如此,從未改變。


    魂宮境的渡三劫,便是三次劫雷。


    第一次以筷狀形態降臨,顏色猶如青煙,足有十道。


    第二次以碗口大小降臨,顏色加深,呈深藍色,也是十道。


    第三次有嬰孩虛抱那麽粗,顏色暗紫,同樣是十道。


    姬九當年渡魂宮劫時便是這般過來的,今日所見卻實在匪夷所思,是因為他這是連續渡過的?


    “算了,何須去在意,區區魂宮劫雷而已,又不是劫橋的生死大劫。”姬九旋即沉下心來,專心對付識海上空的劫雷,他的魂宮漆黑如墨,黑得深沉,仿佛吸收了世間所有光亮。


    轟轟轟……


    宛如開天辟地,天雷滾滾。


    無數的刺眼雷光落下,已如雨般密集。


    然而魂宮巍峨不動,就連劫雷也無法損其分毫。


    姬九曾經最擅長的正是神魂一道,更別說如今還有九道輪迴印的加持,這種程度的劫雷甚至還可以再強百倍,連魂宮的邊角也無法打碎,更別提落向端坐其中的神魂小人。


    又是半天後,第二次劫雷完。


    姬九眸中精芒沉寂下去,長身而起,自須彌戒中取出衣服披上,雖是魂宮劫,但已將他身上的“妖氣”差不多驅散幹淨了,基本上是沒人會發現他妖軀的本質了。


    也為他清掃了不少無形之中的麻煩,畢竟總有不長眼的家夥想打他身體的主意,唐僧肉雖好,但也要有實力吃才行。


    “如今已是築宮中期,再積累一點算了,免得根基不穩。”姬九沉吟,他感覺自己現在還能招來第三次天劫,隻是這想法暫且擱置一旁,進境太快好處雖不少,但弊端也很明顯。


    先沉澱一段時間,再一舉突破,況且他能感受到那朵詭異小花蘊含的能量並未完全煉化吞噬,如今還沉寂在自己身體當中。


    總得說來,他現在的身體是呈飽和狀態了。


    “雖然它來曆不明,但並需要什麽畏懼之說。”姬九心裏明了,他隨之淡淡一笑,“也不知這一沉睡是多久,越子衿,嗬,怕是早死了吧。”


    正準備離開高台,姬九目光掃過,突然發現腳邊倒下的骷髏中有銀白顏色透露出,散落在一堆骸骨中,本不顯眼,卻被他一晃眼注意到了。


    姬九蹲下去將其抓了起來,發覺是枚銀色棋子,表麵極為光滑,像被抹了層油一般,“這是什麽?嗯,好像流轉著有空間屬性,難道是穿梭坐標?”


    一縷神魂頓時往其中探去,姬九一邊暗自戒備起來,忽然眼前無數光影閃過,一個人影浮現而出,極為俊美的男子,身披黑袍,藍瞳藍發,手持瑩白手杖,站立在高高的雪山之巔。


    他一揮手,萬丈冰山頓時從天而降,卷裹萬千風雪,一個渾身流淌岩漿的紅發男子從他後方的天空飛來,也是一招手,地湧烈焰,灼灼如雲,形成一片火海。


    接下來兩人之間發生大戰,打到天崩地裂,日月失色,光是看著便知極為可怕,遠超魂宮境武者的威勢。


    姬九目眩神迷,雖然知道這隻是留影但也一陣心馳神往,這才是劫橋大能該有風采,彈指間群山崩塌、江河斷流,毀天滅地也不是不可能。


    “若我當初有這般力量,又何愁殺不盡的仇人!”


    兩人戰了也不知道多久,模樣都極為淒慘,一人斷臂,一人被腰斬,隨後藍發男子不知施展了何術,天地間瞬間陷入無盡黑暗之中。


    “這是……吞?”姬九皺眉,眼中閃爍精芒,唿吸也急促起來,心中火熱無比。


    沒持續多久,天光突然晝亮,似乎響起了聲不甘嘶吼。


    藍發男子身形出現,腦袋破了個大洞,邊緣纏繞著滅不掉的火焰,氣息很是萎靡,而另一個紅發男子已消失不見,原地出現了個黝黑不見底的龐大深坑,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姬九很想讓這一刻定格下來,開始在腦海中複刻剛剛的痕跡,然而不論他怎麽聯想,就仿佛有雙無形的手把一切抹掉了般,記也記不住。


    就好像有規則存在一般,不容這一術讓他人學了去。


    姬九無奈,唯有繼續看去。


    隻見藍發男子摸出了枚銀色棋子,嘴裏輕聲念叨什麽,旋即一陣光華湧動,棋子化作一道光門,他邁步進去,接著已是出現在這個山腹之中。


    “我冰靈一族與炎靈一族爭鬥幾萬載難分伯仲,原本以為可以這樣相安無事,殊不知炎靈族已是暗中投靠域外異族,對我一族虎視眈眈。”


    “炎靈一族大祭司與我一番大戰,我自知大限將至,無力迴天,便冒天怨地恨之險施展禁術。他雖已兵解死亡,不過卻以畢生所凝火源為咒,中於我身,實乃人雄。”


    “本想多拖延些時日,不料他的火源已和我的冰源融為一體,難分彼此,大憾。”


    “這段留影藏匿空間棋中,若是後來之人有幸見到,這段曆史也就不算被永遠埋葬了。”


    “這枚空間棋雖不珍貴,但卻具有罕見的空間屬性,也算不可多得的寶物,就以此為酬,作為謝禮吧。”


    “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隻盼有朝一日有緣人能將我的屍骸帶迴故鄉,落葉歸根。”


    藍發男子坐在高台之上,平靜地說完了這番話,接著戛然而止,一切畫麵就此消失。


    姬九靜靜地看著,臉上毫無波動,接著才仔細把玩手中的棋子,畫麵之中藍發男子的禁術他學不會,可當時他嘴唇翕合的動作姬九卻是牢牢記住的。


    世間萬法,殊途同歸。


    當然若沒必要,姬九可不會輕易就去試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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