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聲音不絕於耳。


    秦昊一刀劈開人群,慘叫聲頓起,血液混合著四肢飛濺,也不知砍死了多少人,以他現如今的外放後期的實力,對付這些弟子簡直就如虎入羊群,一刀過去,人頭就如韭菜一樣被割了又割,一直減少,不斷拋飛。


    “謝嫣然,你這……賤人。”秦昊喘著粗氣怒吼道,眼眸猩紅,一股無名的怒火直衝他腦門,再怎麽說那也是他從前的未婚妻,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說過要一生一世嗬護的女子,現在這樣,算什麽?


    他隻覺頭頂一片綠油油,無名火氣直躥,盡管那女子已和他解除了婚約,按理說來已和他沒任何關係,可秦昊那無端的占有欲卻在作弄他,告訴他快去殺了她,殺了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謝嫣然此刻也注意到秦昊,頓時花容失色,眼裏全是不可置信,秦昊宛如一個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妖魔,將她需要敬畏討好的那些師兄們,一刀一個,刀刀砍死。


    “他是誰?你認識?”謝嫣然身前的高大男子身子微微顫抖,有些發怵問道,他如今和謝嫣然雖是情侶關係,不過當麵臨生死存亡時,女人什麽的也是隨時可以拋棄的。他隻是內勁期實力,恐怕在那個妖魔般的少年刀下,難以活過一息。


    謝嫣然強自鎮定,咽了咽口水,強笑道:“王師兄,那人是我曾經的追求者,被我拒絕後恐怕是懷恨在心,想要報複我。”她自然是在說瞎話,不過也隻有如此,才不至於讓王師兄將她看輕,這時候,她心底還在打小算盤。至於秦昊會不會殺了她,她根本沒往那想。


    “追求者?那好。”王師兄一聞言,眼睛頓時一亮,也不似剛剛那麽害怕,旋即揮了揮手衝秦昊大聲說道:“喂,兄弟,這女人你想要我就讓給你,不和你搶,隻求你能放我一命。”


    謝嫣然聽聞這話,愣了一愣,抬頭望著這個高大背影,心中漸漸發冷,她一直以來依靠的男子,竟想將她當成玩物般隨意相送,可笑自己百般討好、任其玩弄,這一瞬間她就恨不得衝過去給他幾巴掌。不過她心中雖是這般想,可臉上還是不得不露出嬌媚的笑容,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然而眼前突然出現的這一幕又讓她愣住了。


    王師兄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想著用這玩物般的女人換自己一命,是何其幸運的事。可他隻覺眉心一痛,眼前突然一黑,意識瞬間散盡。


    這位王師兄的身子旋即直挺挺如木頭般倒下,一把長刀宛如匹練一般,從他眉心貫穿而入,留下一個血淋淋大洞,接著從後腦破出,帶起一蓬紅白之物。


    “你閉嘴。”秦昊看著高大男子,臉色難看至極,甩出長刀,見其倒下,兇狠目光這才落向謝嫣然,落霞宗眾弟子被其兇威所懾,緩緩讓開,不敢抵擋,秦昊便徑直走了過去,散發一股誰擋殺誰的氣勢。


    謝嫣然兩股顫顫,想要歡笑,卻扯出了比笑還難看的哭臉,她隻感覺自己被一頭妖獸給盯上,渾身發冷,眼前的少年,真是模樣大變,已找不到一絲從前的痕跡,他似乎……似乎想殺自己?


    “昊哥哥,好……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她顫抖著問道。


    秦昊站在她麵前,滿是血汙的臉上,全是徹骨的寒氣,冷道:“我很好,全拜你所賜。”若沒有受到她的侮辱、沒有立下三年之約,他也不會想要變強、想要擺脫廢材之名,也不會再有後來的一眾事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她才是罪魁禍首。


    謝嫣然眼淚落下,梨花帶雨道:“昊哥哥,你聽我解釋……我當初退婚是有原因的,是……是被人強迫的,嗯,就是因為家族裏麵,他們見你沒有了潛力,就想讓我攀上落霞宗的大腿……其實,其實我一直都是喜……”


    秦昊打斷了她,臉色猙獰,一拳砸在那張曾讓他魂牽夢繞的嬌媚臉上,寒聲說道:“事到如今,還想狡辯,你這賤人。”


    謝嫣然頓時慘叫一聲,五官凹陷進去,嘴裏噴出混合著牙齒的血液,倒飛而出,她隻覺眼前一陣發黑,意識似乎陷入模糊,所有溫度都在離她遠去。秦昊的含恨一拳,就算是內勁期的武者也會被其打死,更別說如今對他而言徒手就能捏死的謝嫣然,她僅是感氣巔峰而已。


    所以謝嫣然在地上滾了十多圈以後,披頭散發、麵目全非、鮮血淋漓,猶如女鬼。她那條蓮花般的白裙全被染成刺眼的紅色,在地上拖出一條清晰可見的痕跡,旋即身子掙紮動了一動,便動不了了,已是斷氣死了。


    秦昊看著自己的拳頭,臉上是或喜或悲的神情。


    ……


    ……


    大戰結束得很快,甚至還沒有半天時間,落霞宗眾長老弟子或被生擒或被殺死,此刻被生擒的人全壓在落霞峰那立著九根巨柱的廣場上,氣息萎靡,神情悲涼。


    他們視為最後鎮宗底蘊的太上長老不知所蹤,洞府內隻剩宗主那具破爛不堪的屍體,已死去多時。


    姬九負著手站立在落霞殿門口,麵色淡漠,俯視下方,他已將落霞宗最有價值的藏寶庫搜刮一空,刻下絕陰陣紋的材料,也就差生魂和骨骸了。


    當即淡淡下令,道:“殺了。”


    秦昊在他旁邊,有些不忍,又欲言又止,但還是選擇垂下腦袋不說話。


    白楓天的人頭,被他提在手中,尚未瞑目,其餘參與屠他秦家的武者,也盡皆俯誅,一個不留。他的大仇已經得報,如今卻感到陣陣空虛發冷,似迷茫失措,也似恍然如夢。


    姬九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裏,也明白自己不能阻止什麽,況且前輩並沒害他之心,其餘人生死,又管他何事?


    可依舊還是不適應這生殺予奪的殘酷手段,所以把眼睛別開,低頭看著鞋子。


    “楚宗主,請慢,我願意投靠貴宗,為牛為馬毫無怨言。”就在姬九下令屠殺時,人群中一個年輕長老頓時大聲喊道,披頭散發,臉上全是驚恐神色,正是那位前途光明的蘇姓長老。


    “蘇長老,你幹什麽?事到如今,竟想投靠這等魔頭,我等羞與為伍。”


    “識時務者為俊傑,諸位莫要死腦筋了。”蘇長老大聲說道,眼睛直直盯著姬九,全是求生的渴望。


    “橫豎都是一死,和這些魔頭拚了,蘇長老可別忘你可是在落霞宗長大的,這些死去的弟子長老,可全是你的親人。”


    “什麽狗屁親人,哪有活命重要,楚宗主,我願意投靠貴宗,請饒我一命。”


    姬九這時似才注意到他,目光瞥過,淡淡道:“好,提你宗門的其餘長老頭顱來見我,便準你投降。”


    蘇長老聞言,臉上一喜,扭頭露出兇狠神色,雖已沒了武器,但仍一拳朝離他最近的一位長老打去,那人罵了句混賬,兩人已被封了靈力,便如同普通人一般扭打起來。


    “這話對所有人有效。”姬九忽然露出玩味笑容,聲音傳盡廣場各個角落。


    一時之間,許許多多人就扭打起來,不論長老或是弟子,皆狀若瘋狗,心存對生命的渴望,他們自然便會傾盡全力求得這一絲生機。


    廣場上登時極為混亂,眾人自相殘殺,毫不留情。


    慘叫哀嚎不絕於耳,宛如人間煉獄。


    蘇長老一把咬住一位長老的喉嚨,鮮血頓時四濺,旋即用力扯下他的耳朵,將其腦袋不住往石板上磕去,直到此人唿吸消散,體溫漸涼,然後他露出野狗般兇狠的神色,環顧四周,才氣喘籲籲地望向姬九,似想邀功。


    “好,算你投降。”姬九漫不經心地看著,淡淡道。


    蘇長老一喜,可下一刻,姬九手中突然多出一塊石子,他曲指一彈,石子頓時化作流光,帶著破空之音,猶如一支箭矢,從蘇長老眉心貫穿而過,他臉上不可置信表情尚未凝固,眼睛瞪大,就此倒地。


    姬九露出笑容,瞥了其餘人一眼,才笑道:“誰說投降了就不會死。”


    人群霎時間安靜下來,死一般的沉寂。


    下一刻。


    “啊……你這魔頭,出爾反爾,不得好死。”


    “啊啊啊,該死啊。”


    “可惡,大家一起上,和他拚了。”


    ……


    眾人見此皆是一愣,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旋即被騙的憤怒以及存活下去的無望交織,頓時如山洪爆發,不管剛剛是如何自相殘殺,此刻都萬眾一心,都想要將姬九的肉給咬下一塊,將其粉身碎骨。


    不過,也不需姬九下令,浣顏劍宗的各傀儡,全部出手,感不留情,廣場上刀劍亂舞、拳腳相撞,頓時血流成河,一副人間煉獄之景。


    “前輩?”秦昊對姬九這出爾反爾的行為有些茫然,此刻抬頭看著他,眼裏浮現難以理解的痛苦。他一直認為前輩是一言九鼎之人,行事雖如魔道,但講究道義,落霞宗既然戰敗,那滅亡便是理所當然,可行這般卑劣手段讓他們自相殘殺,太……


    姬九看了秦昊一眼,幽深眼神透著股他不明白的冷意,讓秦昊渾身一顫,片刻後斂去,姬九才玩味問道:“我何時說過投降不殺?還是說,你想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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