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恭作為最高指揮官,接手了新昌城的指揮權,他試圖調配各營兵馬,防止出現紮堆的情況,但這座小城畢竟人太多了,一時間還未理順。


    但趙雲不等他們理順,投石機陣已經開始肆虐了!城外飛出的石彈遮天蔽日,向新昌城中覆蓋攻擊,公孫恭聽得空中唿嘯的聲音,連忙抬頭去看,隻見密集的石塊像暴雨一樣,覆蓋在新昌城內,那些秩序混亂的兵卒避無可避,被這些石彈硬生生砸到,血肉模糊,有些頭頂被砸中,腦漿噴了出來,看的令人作嘔,幾名正在說話的士兵,瞬間就化作了一灘爛泥,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各營將領大喊:“躲避!”原本快要整好的隊伍瞬間又亂了起來,奔走的、慘叫的,亂作一團,倒地的將士就再也起不來了,身體被眾人踩踏,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趙雲采取的是三輪連射法,每次投射的是三分之一的投石車,當第三輪射完之後,第一輪的投石車已經裝好彈了,如此循環,反反複複。


    在被攻擊的這一方看來,就是源源不斷的投射,先不看傷亡,但就這遮天蔽日的氣勢就足以讓人嚇破了膽。


    連續一個時辰的投射,城中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房舍,遍地是碎裂的石彈和化作肉泥的屍身,百姓也跟著遭了秧,躲在家裏也慘遭橫禍,房舍都已被石彈破壞。


    公孫恭看得心驚,那些紅白之物讓他吐空了肚腹,身體也像被掏空了一樣,就這樣還怎麽守城啊?


    對於新昌守軍來說,這種襲擊簡直就是噩夢,有些未經曆過戰鬥的士兵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躲在城牆根下一動不敢動。


    持續了一個時辰的遠程“炮火”終於結束了,整個城中彌漫著血腥的氣味,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斷臂殘肢,一個時辰前還熱鬧不凡的新昌城此刻宛如地獄一般。


    哀嚎的士兵在軍官的喝令下從角落裏走了出來,重新集結,公孫恭安排親兵衛隊到各營收攏能戰之兵,準備登城防守,但城牆下的喊殺聲已經沸騰起來。


    趙雲軍在遠程攻擊的時候,就派精銳步兵趁機運動到城下,等投石機攻擊一停,立即攻城。


    這種打法完全是後世陸軍攻城的打法,先是排炮飽和攻擊,然後步兵攻城,薑盛畢竟是來自後世,深知這種打法的厲害之處,此刻首先被趙雲用於實戰,效果非常明顯。


    公孫恭倉促集結起不到兩萬兵馬,組織守城,還沒等守軍登城,城頭已經豎起了趙雲軍的戰旗,難以數計的玄甲將士呐喊著在城頭奔跑,很快占據了半數城牆,公孫恭的防守根本未實施就已被破。


    還在城中組織集結的各營將士尚未明白怎麽迴事,就被一輪弩箭射殺了三千多人,公孫恭眼見守城無望,僅率數百騎從北門逃走,直奔襄平而去。


    趙雲軍加上部分登陸的海軍將士蜂擁入城,收拾殘局,來不及逃走的守軍將士都成了俘虜,在這種情況下,哪裏還有反抗的想法?開始的時候趙雲的兵馬都是幾百人一隊去搜捕守軍,後來幾十人、十幾人就能整營整營的俘虜守軍。


    一天半的時間,新昌城被趙雲軍完全掌控,大戰之後必要休整,趙雲就令全軍在新昌城駐紮下來,派出充足的將士守城,並派出五千玄甲騎兵在城外紮營,監視敵軍動向,策應縣城的防務。


    安頓下來的軍隊開始組織救援,並撥出軍糧帳篷安置受害的無辜百姓。


    這些百姓突遭橫禍,對趙雲軍是恨之入骨,但看到戰後的行為舉動後,有所改善,後來趙雲又派出士兵去給百姓修房子,順便進行安撫宣傳。


    百姓對原守將柳毅的死很是惋惜,但也能理解,戰場對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亂世如此,非人力所能掌控的。


    公孫恭返迴襄平之後,公孫度火冒三丈,沒想到薑盛竟然派出二十萬大軍做疑兵虛張聲勢,真正的進攻部隊才五萬多人,但聽到公孫恭等人的描述之後,公孫度不禁暗暗心驚,持續一個時辰的投石攻擊,那是怎樣一副駭人的光景?襄平城廣闊,而且城牆很高,能不能經得起這種攻擊呢?


    其實他這是多慮的,趙雲軍的投石機雖然恐怖,但畢竟使用壽命有限,經過那一個時辰的攻擊之後,已經報廢了半數,剩餘的投石機對於襄平這個大城來說,已經形不成飽和攻擊了。


    公孫度派出數百斥候去打探西部和北部的軍情,發現高順、卞喜等部將士都在搞什麽蹴鞠大賽,軍備鬆弛,根本就沒有打仗的跡象。


    “父親,高順軍如此頹靡,何不偷襲一次,打他個措手不及,也好提一提我軍的士氣。”公孫康提議道。


    公孫度搖了搖頭,“現在新昌和昌黎都已失守,我們應該保存實力。高順素來治軍嚴謹,你們看到的都是表麵假象,一旦我們襲擊,必定會遭到反撲,得不償失。”


    “那我們也不能在襄平這孤城坐以待斃啊!”公孫恭有些憂慮。


    公孫度看著這個死裏逃生的次子,心裏百感交集,現在三麵都是強敵,隻有東麵沒有薑盛的兵馬,但東麵就是高句麗,而且高句麗的十萬兵馬燒殺搶掠,正在跟田豫部死磕,如果去高句麗,說不定是他公孫度東山再起的機會,但這個想法實在太過冒險,高句麗窮山惡水,生存就是個問題,要是十數萬大軍過去,不用戰爭,很快就會土崩瓦解。


    “還是要守住遼陽、奪迴新昌!”


    “奪迴新昌?父親,這如何使得?”公孫康和公孫恭驚道。


    “如何使不得?”


    “新昌的敵軍戰力極強,橫行無忌,攻打新昌至少要十萬兵馬。”公孫恭道。


    公孫康道:“遼陽麵對敵高順、卞喜、眭固、麹義等部十幾萬兵馬的合圍,一旦敵軍發起進攻,必敗無疑,我們還需要增強遼陽的防守,襄平同樣要重兵防守,我們沒有攻打新昌的兵馬啊!”


    “蠻幹肯定是不行的,我們要用用計策,不能力敵,隻能智取!”公孫度縷著胡須,看起來已經成竹在胸了。


    《太平要術》裏麵記載了很多謀略陣法,張寧深知情報的重要性,雖然各部都做出了戰備鬆弛的表象,但暗中卻有數千名斥候探子分布在遼東大地。


    公孫度的動向根本就瞞不過張寧的眼線,在公孫度調兵遣將,準備收複新昌的時候,張寧也在暗中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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