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盛想了想,覺得不無道理,於是召荀彧商議對策,荀彧畢竟是大儒之人,或許知道怎麽應對。


    荀彧見過禮之後,說道:“主公,破解此局倒也不難,關鍵是要懂得取舍。”


    薑盛道:“文若盡管道來。”


    “此前劉岱陣亡之後,主公和袁紹都曾表奏兗州牧的人選,既然流言說主公霸占州郡,隻要上表把兗州牧讓給曹操,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


    荀彧見薑盛沉吟不語,又道:“天下人皆知主公麾下夏侯蘭、張南部大破青州黃巾,受降卒十萬,直接促成了青州黃巾的覆滅,此等大功,就算入主兗州也是民意所向,如果公開把兗州讓給外人,天下人便無話可說。”


    “孟德文武全才,若是得了兗州,今後必是我的勁敵啊!”


    “主公,取舍有道,樹一勁敵總好過被天下群起而攻。”


    “好,就依你之計。”


    “此計若想奏效,還請主公寫謝罪表呈給皇上。”


    “謝罪表?”


    “正是,屬下這就為主公草擬,晚些時候呈給主公。”


    薑盛準許之後,荀彧自迴房去寫謝罪表了。甄儼就跟薑盛聊些家常,以及天下十三州的風土人情,薑盛讚歎不已,希望甄儼按著薑盛製定的情報戰線工作要點把情報隊伍做大。


    傍晚時分,荀彧捧著寫好的謝罪表來見薑盛。


    薑盛展開一看,內容大致是:我薑盛為大漢征戰無數,戰功累累,以致有人嫉妒,惡意中傷。既然天下認為我居功自傲,霸占州郡,我也隻好向皇上請罪等等,並在表中寫明了舉薦曹操為兗州牧的內容。


    薑盛想了想,在文中加上了一句:臣願辭去冀州牧之職,舉薦潁川賢才荀彧為冀州牧,而臣隻履行太尉之職,為皇上匡衛天下。


    荀彧一看,連忙跪倒:“屬下才疏學淺,豈敢擔當州牧大任?”


    “文若,放眼天下,你之才能也是首屈一指的,區區一個冀州,治理又有何難?”


    謝罪表重新寫好之後,甄儼即用火漆封了,派人送往長安。


    長安那邊暗流湧動,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等人爾虞我詐,在進行著暗地裏的鬥爭。


    甄儼傳迴的消息明確了這一點,薑盛笑道:“看來戲誌才早就開始運作了,那我們就坐山觀虎鬥吧。”


    謝罪表呈給獻帝之後,獻帝對李傕、郭汜道:“都說太尉霸占州郡,現在看來,也都是流言中傷。”


    李傕道:“薑盛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天下第一富庶的冀州竟然能拱手相讓。”


    尚書賈詡搖了搖頭,說道:“這是薑盛以退為進,明著他讓出了冀州、兗州,但大家都知道,他舉薦的人荀彧早已在他麾下效力多年,那薑盛對曹操曾有救命之恩,表麵上,他是讓出了,實際上還是他掌握之下,皇上切不可準奏。”


    獻帝不悅道:“文和,太尉再怎麽說也是朕的姐夫,對朕也是屢有救命之恩,照你這麽說,朕的大漢也是在他掌握之下了?”


    李傕等人眾目睽睽,沒有應聲,賈詡道:“太尉麾下帶甲百萬,足以掌握朝廷。”


    獻帝道:“你的意思是這大漢得聽薑盛的?”


    賈詡道:“皇親掌軍,總是要提防著點兒。”


    “你素有智謀,不知有沒有想過,若是果真薑盛掌握朝廷,他會拜你們為公卿嗎?”


    賈詡頓時語塞,西涼跟薑盛那可是死敵,薑盛掌權,豈會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賈詡躬身道:“微臣駑鈍,請皇上見諒。”


    “好了,你們都是朕的股肱之臣,薑盛有此舉動,也足以表明他忠於大漢,朕就準了。”


    雖然朝政被李傕等把持,但獻帝說話多少還有些分量,於是這事就定下來了,獻帝不僅不糾薑盛之罪,還好生撫慰了一番。


    曹操既得兗州,立即招兵買馬,四處求才,天下有才者紛紛入兗州,在投奔曹操的人中,逢紀、辛評、郭圖、陳宮赫然在列,袁紹的三個兒子袁譚、袁熙、袁尚也投入了曹操的陣營,針對薑盛的流言蜚語就是逢紀一手操作的,也算是投奔曹操的敲門磚。


    荀彧擔任了冀州牧,但治理決策還是聽薑盛的,冀州的各路大軍仍然按照原定目標執行著。


    幾天後,公孫瓚讓田楷率軍北上,占據渤海郡的消息開始在天下傳播,而田楷也確實賴在陽信,而且還屢次騷擾南皮、重合等縣。


    荀彧“忍無可忍”,上表聲討公孫瓚的罪行,然後希望皇上令薑盛率軍平亂。


    獻帝這一看,薑盛好像不理會荀彧的出兵請求,所以荀彧才上表讓皇上下詔,從禮製上講,薑盛作為太尉,率軍出征應該出於皇上的授權,取得虎符才行,荀彧這一招也是恰到好處。


    虎符什麽的,獻帝根本沒有,但至少一州諸侯尊重了他的皇權帝位,所以就象征性地下詔令薑盛出兵。


    薑盛得到了獻帝的“授權”,於是派人帶著聖旨去見田楷,希望田楷自行撤兵。


    田楷理都不理,繼續派兵四處騷擾,薑盛這才點齊兵馬,以趙雲、高順、張郃為將,兵分三路,殺向陽信。


    田楷聽聞薑盛率大軍來攻,連忙收攏兵馬,在陽信外圍安營紮寨,決心與薑盛鬥上一鬥。


    當初田楷防守陽信的時候,薑盛曾派人送過去不少守城弩,此刻這田楷拿出來對付薑盛,更令薑盛全軍上下憤慨不已。


    但守城弩畢竟是小兒科,薑盛研讀《太平要術》後改進的連弩車首次用於實戰。


    這連弩車,操作簡單,弩箭裝填量大,射程遠,缺點在於幾乎沒有防禦功能,需要其他兵種的保護才行。


    高順率重步兵首先發起了試探性攻擊,田楷令城頭的所有守城弩齊射,重步兵行動速度緩慢,但防禦極好,守城弩在遠射的時候難以傷到分毫。


    薑盛看出了重步兵的威力,聽得高順重步兵喊的口號是“陷陣”,於是對高順道:“軍隊的職責是衝鋒陷陣,你麾下這重步兵機動性差,衝鋒不太現實,就叫做‘陷陣營’吧!”


    高順沉吟了幾句,拱手拜道:“謝主公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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