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試圖說服管亥同去冀州,但管亥有自己的考慮。


    “聖主有所不知,現在我們的十萬大軍大多是青州人士,不願遠離故土,若是我軍全都入了冀州,官軍必會卷土重來,到時候眾弟子的親友家眷,都會受官府所害,現在青州官軍勢弱,我們在此可以保得周全。”


    “那不知道管帥有何高見?”


    “大軍分作幾部,分攻東安平、般陽、臨朐、安丘各地、東武、壽光,拿下城池之後即派軍駐守,然後在當地招募弟子兵士,以充實防禦,而黃巾主力留五萬大軍,以應不測!”


    “防住了西邊,那北海國孔融該如何應對?若是我們腹背受敵,則是生死存亡之險!”


    張寧和管亥在爭論不休,半天也沒有個結果。


    張寧道:“既然管帥無意北上,那就請留在青州掌握局麵,我與眭固、卞喜北上冀州,到時候我們可以南北唿應,說不定冀州、青州就可連成一片。”


    “平原國劉備和樂安郡薑盛都是深得民心,恐怕難以圖之。聖主能不能北上,還是未知之數。”


    “薑盛去年與董卓一戰,元氣大傷,現在又與袁紹不和,他隻能自保,無力顧及我等。我打算沿海邊行軍,避開薑盛的守軍,先入渤海郡,然後再西進冀州腹地。”


    “既然如此,那就遵聖主號令,挑選無家眷在青州的將士隨聖主北上。其餘將士就留在青州攻略郡縣。”


    黃巾計議已定,三天後就分作了兩部,一部由張寧、眭固、卞喜率領北上冀州,計步軍兩萬兩千人、騎軍八千餘人並弓弩手約三千人;留守青州的黃巾軍由管亥率領,計步軍五萬七千人、騎軍一萬五千人並弓弩手一萬人。


    對於張寧來說,有這麽多將士追隨已經難能可貴了,於是重新編配序列,任命了校尉司馬等軍官,然後拔營經樂安郡東部沿海地區的壽光、蓼城直入冀州渤海郡。


    且說渤海太守袁紹本來是兵進鄴城,逼韓馥交出冀州,但公孫瓚因為公孫越的死而與袁紹交惡,兩軍正打得火熱,袁紹也無力再圖冀州。


    公孫範等部北上之後,即與顏良部展開了激戰,顏良先是被薑盛麾下徐晃、張郃所敗,又被公孫範等軍殺了一陣,隻能退迴南皮去了。公孫範、嚴綱、田楷分別各處,攻占了魏郡東部、渤海郡南部的廣大區域。


    袁紹令高幹揮軍進犯河間國,掌控了數縣之地,公孫瓚又揮軍征伐,渤海和河間兩郡的幾座城池幾次易手,百姓苦不堪言,隻得南遷。


    公孫瓚的窮兵黷武並沒有多少好處,連續敗於文醜、淳於瓊各部,損失慘重,於是又派關靖右北平募兵。


    劉虞探得消息之後,就連續派出幾波使者去跟公孫瓚交涉,責令公孫瓚停止與袁紹的攻伐,但公孫瓚置若罔聞,劉虞對他的仇恨與日俱增。


    冀州牧韓馥本就懦弱,袁紹和公孫瓚都有覬覦冀州之心,加上黑山軍死灰複燃,韓馥為求自保,令各軍據堅城而守,廣大山區和鄉村地區又被黑山軍掌控,張寧率軍入冀州之後,即派人與黑山軍盟主郭大賢取得了聯係。


    郭大賢是黑山起義軍推舉出來的總瓢把子,相當於議會的議長,負責召集各路黑山軍議事、調解各部之間的矛盾糾紛,再就是代表黑山軍與官軍、黃巾及各處山寨進行交涉。


    郭大賢早已聽聞黃巾軍在青州屢戰屢敗,而且並不是全部兵馬都來了,隻有三萬多人,兵力還不如冀州較大的幾支黑山軍,原來的合作意向已經不複存在。


    見卞喜帶著張寧的信物來此,郭大賢還算客氣,熱情招待了卞喜,但當卞喜提出之前商定的合作內容時,郭大賢閉口不提,隻是勸卞喜喝酒。


    卞喜看出郭大賢並不想繼續與黃巾軍合作,於是借故告辭迴營,張寧聽後怒道:“想我黃巾勢大時,郭大賢三番五次請求合作,現在我們還沒有潰不成軍呢,就這樣冷落我等,傳令各部,休整三日,然後去攻郭大賢!”


    眭固道:“聖主三思啊,冀州黑山軍大大小小十餘支,若是拿郭大賢開刀,恐怕與我不利啊!”


    “正是要拿郭大賢立威!黑山軍尊強者為總瓢把子,隻要拿掉了郭大賢,他們不但不會尋仇,還會奉我們為總瓢把子。不過有一條,務必要一次成功,若是不成功,我們可就無路可走了。”


    眭固道:“郭大賢不跟我們合作,但至少不會與我們為敵,我們可以與他們並存在冀州,各自發展自己,豈不更好?”


    “這麽多年,我們都在夾縫中生存,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揚眉吐氣的那一天?光和末我們起事的時候,那是何等的輝煌?現在呢,先是被官軍圍剿,損失殆盡,又被薑盛擊敗,隻得退出了冀州;逃亡青州之後,管亥對我們虎視眈眈,試圖自立為主,我們來冀州也是形勢所迫,但冀州的形勢對我們又是大好。”


    “屬下不知聖主所言,還請指點。”


    “袁紹和公孫瓚已經打得不開交,韓馥無能,隻求自保,現在的冀州正是各顯其能的時候,如果我們不把握這個機會,以後可就再也沒有機會崛起了。”


    卞喜問道:“不知聖主打算在何處立足?”


    “就在安平和清河兩郡國交界地帶活動,伺機攻略縣城,以城為據,長遠發展。”


    “隻怕官府不會任由我們發展。”


    “安平和清河遠離袁紹和公孫瓚爭鬥的區域,也避開了常山、中山等黑山軍活動的區域,這裏唯一麵對的就是冀州牧韓馥,而韓馥懦弱無能,若是膽敢來此,就教他有來無迴。”


    修縣位於冀州河間、渤海、清河、安平和青州平原的交界地帶,看上去是四戰之地,實際上是無政府狀態,韓馥的收攏政策,讓修縣被徹底拋棄。


    本來修縣是袁紹控製的地盤,由於與公孫瓚的征戰,袁紹也顧不上這裏了,張寧的選擇還是有一定的戰略眼光的。


    卞喜道:“韓馥雖然懦弱,但麾下高覽也是個人物,切不可輕敵啊!”


    “嗯,輕敵之心不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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