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怒道:“許司徒,我乃大將軍,職位高於你,你如此說話,便是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許相竟然對何進破口大罵,何進懶得跟他理會,反倒是靈帝怒了。


    “許相,虧為還是位列三公,此番胡言亂語,與市井無賴何異?今日起,你就迴鄉反省吧。司空丁宮改任司徒,光祿勳劉弘為司空。諸位愛卿今後都要謹言慎行。”


    許相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可不是什麽門當戶對了,他是平民了,而薑盛則是正牌的大官,有世襲爵位的,現在說門當戶對也不為過。


    許相用怨毒的眼神看著何進和薑盛,卻見薑盛麵無表情,而何進輕蔑地看了許相一眼,不再言語。


    張讓道:“皇上,許相雖然出言不遜,但說的也是實情,薑盛雖說封侯拜將,但根基太淺,難以配得上公主啊,老奴請皇上三思啊。”


    靈帝看著張讓,冷冷地說道:“依你之見,何人可配得上公主?”


    張讓道:“王公貴族比比皆是,但憑皇上定奪。”


    許相見張讓說話,連忙求張讓:“張大人,看在小的以往孝敬的份兒上,還請勸皇上收迴成命。”


    靈帝這時候就不自在了,許相被罷官是靈帝的意思,他不向靈帝求情,反倒向張讓求情,靈帝能不火嗎?


    張讓也不傻,這不是拿他放火上烤嗎?就對許相道:“許相,你孝敬的是皇上,可不是咱家,你出言不遜,理當問罪,你還說什麽?來人,把他轟出校場。”


    早有侍衛們過來把許相拖走,許相喝道:“薑盛、何進,但教我許相有命在,跟你們沒完!”


    靈帝很不高興,也沒有再向新軍訓話,拂袖而去。蹇碩屁顛屁顛兒地跟著走了。


    蹇碩一走,排第二位的是袁紹,袁紹朗聲說道:“各軍自迴本部,聽候調配詔令,詔令下達之前,各安本職,不得有誤!”


    眾軍在各部將校的帶領下陸續散去了,袁紹、薑盛、曹操並肩而行。


    袁紹道:“子誠老弟一日拜將又被賜婚,真乃雙喜臨門啊。不知中午可否叨擾一番,把酒言歡啊?”


    曹操道:“是啊,子誠如此喜事,何不做東,宴請諸位同袍啊?”


    “愚弟正有此意,就讓愚弟做東,去那鬆鶴樓一醉方休。”


    馮芳與蹇碩一派,就拒絕了薑盛的邀請,而其餘幾位校尉都與袁紹有舊,也一並隨著去了。


    甄儼見薑盛請來了新軍五校尉,連忙組織人手招待,在樓上的貴賓室內伺候諸位校尉。


    這貴賓室是在薑盛的建議下設置出來的,由婢女負責招待服侍,已經成為身份的象征,雒陽達官貴人甚多,場場都是爆滿,而今日,甄儼特地騰出最高檔的一間,用於招待貴客。


    “諸位將軍,我薑盛今日可謂是雙喜臨門,特置酒宴以謝諸位。我先幹為敬,請——”薑盛舉碗一飲而盡。


    眾人道:“薑將軍盛情相待,我等豈敢不從,幹——”


    這個貴賓室內有六名婢女,每人伺候一位校尉,可謂是無微不至,夏牟色眯眯地看著伺候他的婢女,借著酒勁兒拍了一下那婢女的屁股,驚得那婢女花枝亂顫,滿麵羞紅之色。


    “夏校尉真乃性情中人啊,哈哈——”曹操笑道。


    “典軍校尉又何嚐不是呢?哈哈——”


    “夏兄若是有意,盡可收入府中。”薑盛順水推舟。


    “啊?薑兄真是胸襟廣闊,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哈哈——”


    “夏兄收了此女,可要善待啊,若是始亂終棄,可就寒了我薑盛的心了。”


    這些婢女都是因家人犯罪受牽連,淪為官妓,甄儼出錢將他們贖出來留在鬆鶴樓使喚,能得達官貴人青睞,也算是有她們的出頭之日了。


    而薑盛搭上的這句話,也是為了保護她們,聽到如此,那婢女連忙跪倒,眼含熱淚,道:“謝大人!”


    她們的命運如此,卻能得到薑盛的照拂,心中怎能不感激?而甄儼就不會完全放開了這些人,他需要在朝官府中安插眼線,這些受薑盛大恩的婢女們並無二話,她們要用這種方式來報答薑盛之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五校尉都已喝醉,唯薑盛依然清醒。


    袁紹見薑盛愁眉苦臉,就道:“薑——薑兄,今日雙喜臨門,為何還要愁眉苦臉啊?”


    薑盛道:“不瞞本初兄,我是為朝廷憂慮啊。”


    “朝廷?歌舞升平,有什麽好憂慮的?”


    “宦官當道,那些個臣下隻知有常侍,而不知皇上也。”


    曹操道:“哼,天下之亂,皆有十常侍而起,我恨不得揮刀入宮,砍了這些閹豎,以正朝綱,奈何實力薄弱,難以與之抗衡啊。”


    袁紹道:“今朝中能與十常侍抗衡的,唯大將軍何進而已,我等何不投大將軍以圖之?”


    薑盛道:“大將軍素無決斷,做事猶猶豫豫,難以成事啊,還望諸位謹慎行事。而且新軍由蹇碩統帥,此人與十常侍向來交好,我等勢單力薄,隻能暫且忍耐,等待時機。”


    袁紹道:“等到何時才是個頭啊?我們同掌新軍,隻要平時練兵時培植親信,到時候舉兵以討閹黨,就算是蹇碩攔阻,也無濟於事。”


    “本初兄,而今涼州大亂,北地叛逆張純也兵鋒正盛,皇上立新軍之目的,是為平亂,若是我等此時內鬥閹黨,必會為亂軍以良機,趁勢坐大,那樣我們雖死而難報皇恩啊。”薑盛的分析得到了眾人的認可。


    曹操、袁紹都不說話了,眾人也都沉默了下來。


    薑盛道:“諸位,天下大勢由天而定,我等隻需盡職本分,以安社稷。至於誅除閹黨之事,可徐圖良機啊,依我看,時間不會太久。今日席間所言,皆與諸位身家性命有關,還望把住口風,免遭不測啊!”


    眾人都道:“下軍校尉所言極是,今日隻當酒醉失言,已記不清所說為何事。”


    臨走前,薑盛“豪禮”相贈,每位校尉都領走了一位美貌婢女,薑盛都一一囑咐,說這些婢女都是薑盛視作佳人的珍藏,絕不能欺淩虐待,眾校尉都連聲許諾,一定要好好待她們。


    這六名婢女臨走前,齊刷刷跪在薑盛麵前,道:“奴家必定好生侍奉諸位將軍,以報薑將軍照拂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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