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盛道:“我等初來樂安,若是大開殺戒,勢必會引起黃巾殘部的反彈,今日放他們迴去就是告訴他們,我是治理樂安的,而不是隻為剿殺黃巾而來。這也算是先禮後兵,若是那卞喜識相,自會相安無事,若是不知好歹,那就是他咎由自取。”


    楊鳳不是很明白,疑惑地點了點頭。


    薑盛又道:“黃巾兵本是窮苦百姓,若非逼上絕路,決不會走這條路,剿撫並舉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黃巾作亂的問題。”


    經過這大半夜的折騰,薑盛分析黃巾必不會再來,於是令眾人安睡,僅留明暗兩組哨兵守營。


    話說黃巾敗兵迴到山寨,卞喜大吃一驚,忙問何故。


    黃巾兵把戰鬥經過講述了一遍,卞喜聽得暗暗心驚。


    “那薑盛果真如此說法?”卞喜表示懷疑。


    “千真萬確!”


    卞喜在大廳裏踱著步子,思慮再三,薑盛騎兵殺神一般的戰力讓卞喜心有餘悸,這次四百多人襲擊一百人竟然遭遇如此慘敗,而薑盛部卻毫發無傷,這又給卞喜上了一課。


    卞喜讓受傷的兵卒去包紮傷口,自己坐在大廳中毫無睡意,他揮退了全部親兵,然後自己在大廳裏枯坐了一夜,他在為追隨他的這千餘黃巾兵考慮著,也為他自己考慮著,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初春的臨濟還如冬天一般,濃濃的霧籠罩著營帳,在營帳上留下了一層薄薄的冰碴子。


    薑盛睡到日上三竿,然後才起身出帳,楊鳳、夏侯蘭等人都已整裝待發,隻剩薑盛這一處帳篷。


    “大哥”、“主公”,夏侯蘭和楊鳳見薑盛出來,連忙過來打招唿。


    “你們這是?”薑盛不解。


    “樂安鹽鐵官已經派人傳口信過來,讓我們入城吃早餐。”夏侯蘭道。


    “鹽鐵官?他的消息倒是很靈通。”薑盛一邊洗刷一邊隨口說道。


    “主公!這鹽鐵官肯定在監視著我們,我看,這宴無好宴,還是不去了吧。”楊鳳道。


    “不去?有人管飯,幹嘛不去?咱們這就進城會會這鹽鐵官。”薑盛洗刷完畢,翻身上馬,往臨濟縣城奔去。


    衛兵們快速收拾好帳篷,緊隨其後進入了臨濟城。


    “太守大人,鹽鐵官大人已經等候多時,請隨小的移步到太守府。”一名家丁在城門口相迎。


    “太守大人來此,鹽鐵官為何不親自來迎接?”夏侯蘭道。


    “鹽鐵官大人公務繁忙,不便接待,還望太守大人見諒。”


    “哼,方才你說等候多時,有這等候的時間為何不來迎接?”


    “鹽鐵官大人乃是駐地方的朝官,太守大人卻是地方官,斷無朝官在城門口迎接地方官的道理。”那家丁態度傲慢。


    “太守大人身居五品,那鹽鐵官不過是從六品官員,未免狂妄了些。”夏侯蘭斥道。


    “太守大人初來樂安,還不知樂安是鹽鐵官大人的地盤吧?就是那青州刺史也要給幾分薄麵,你們想怎樣?我家大人正在太守府相候,去還是不去,悉聽尊便。”


    薑盛道:“本太守乃皇上欽點的樂安太守,而鹽鐵官隻不過是少府屬官的外派小吏。本太守是主,鹽鐵官是客,難道鹽鐵官不知主次否?本太守今日就在此辦公,那鹽鐵官若是不來拜見,這樂安郡會送其迴朝複命。”


    楊鳳二話不說,組織衛兵就地紮起營來,薑盛下馬端坐營帳,不再搭理這家丁。


    樂安郡產鹽為主,也有少量鐵礦產出,所以鹽官和鐵官就合二為一,由一人擔任了,樂安郡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太守缺位,上任太守陸康又因進諫之事被罷官迴鄉,太守不在位的時候,當地政務都是由鹽鐵官代理,鹽鐵官有少量護稅的兵丁,相當於轄製軍務,加上張讓對張渾的庇護,駐樂安郡的這位鹽鐵官根本就是土皇帝一個。


    那家丁眼睜睜的看著薑盛不為所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愣愣地在馬上待著。


    薑盛把張讓給的那個令牌交給夏侯蘭,夏侯蘭走過去拿給那家丁看,那家丁見令牌上刻著一個“禁”字,不敢做主。


    “太守大人,小的不識這令牌,這就去稟報鹽鐵官大人。”家丁連忙走了。


    夏侯蘭把令牌還給薑盛,說道:“大哥,這鹽鐵官如此慢待我等,該如何處置?”


    薑盛道:“我來樂安,這裏就是我的樂安,不懂事的人自然不能存在於樂安境內。”


    夏侯蘭道:“難道大哥想殺了他?他可是少府的派出官,怕是與那十常侍有關聯。”


    “十常侍!哼!”薑盛輕蔑的哼了聲,然後閉目養神。


    過不多時,楊鳳報稱那鹽鐵官來了,要不要出去迎接,夏侯蘭直接給否了:“他要麽進來拜見,要麽走人。”


    那鹽鐵官見薑盛的衛隊充滿著殺氣,心中早已怯了,而且聽家丁說薑盛持有出入禁宮的令牌。聽到夏侯蘭的話之後,就入內來拜。


    薑盛端坐主位,楊鳳和夏侯蘭左右兩側侍立。


    “下官張渾拜見太守大人!”鹽鐵官躬身行禮。


    “嗯?張渾?這名字倒也貼切,你是何人門下啊?”薑盛看都沒看張渾,仍然閉目養神。


    “稟大人,在下乃十常侍之首張讓張大人門下,奉了張大人之命,鎮守樂安。”


    “哼,本太守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整頓樂安。皇上聽聞有的人在樂安當土皇帝,心中不安,所以派本太守前來查探,事情果然如皇上所料。”


    張渾戰戰兢兢,問道:“不知大人查實了沒有?”


    “本太守初來臨濟,就被黃巾偷襲,差點兒丟了性命。天剛亮的時候,本太守才入睡,你張大人就邀我入城,大人的消息可真靈通!”薑盛盯著張渾陰惻惻地說道。


    “啊?太、太守大人,你,你誤會了。”張渾嚇得兩腿篩糠一般。


    “誤會?樂安尚有黃巾殘部,你為何不報?”薑盛質問道。


    “我——我——”


    “進入樂安境內,處處民生凋敝,你如何治理的樂安郡?”


    “我——”


    “我乃五品太守,你小小的從六品鹽鐵官為何不來迎接?”


    “我——”


    “你是怎麽教育的家仆?長得狗眼還是人眼?”


    那張渾嚇得尿了褲子,楊鳳令衛兵把張渾拖出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東漢好姐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相辭江湖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相辭江湖遠並收藏東漢好姐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