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你從家離開時你丈夫還活著,可是你在近四點鍾迴來時你丈夫已經死了,是不是?”


    “應該是這樣。”


    “你說你去公司了?至於這一點請問有誰可以證明嗎?”北凜察覺到,林穆看陳夫人的眼神變得有些狐疑起來。


    “我公司很多人都知道,誒,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陳夫人扭頭看向他。


    “沒什麽意思,就是確認一下。”林穆話鋒一轉,“你剛剛說臥室的門如果從裏麵鎖著的話,外麵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鎖打開的是吧?”


    “是這樣,所以我才會去請鄰居來幫忙把門撞開。”


    “可是能夠進入臥室的隻有門和窗戶這兩條途徑而已,而臥室裏的防盜窗並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那也就是說從你丈夫把自己所在室內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他中毒而死的這段時間,這臥室裏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咯。”


    “應該是這樣吧。”


    “好的,我知道了。”林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又問到:“那個吳恨先生,他經常來你家裏做客嗎?”


    “不,他一共隻來過這三四次而已。”


    “哦?那他第一次來這兒是什麽時候呢?”


    “一個多月以前吧,他好像是我丈夫曾經的同學。每次他來吃晚飯以後,都會和我丈夫到臥室裏去交流一些東西。由於他們一般會將門關起來,而且他們是用啞語來交流的,所以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討論什麽。而且我每次向我丈夫詢問起來,他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叫我不要多管閑事。”


    “一個多月來了三四次……行,我知道了。對了,請問你知不知道前兩天馬槽巷的兇殺案?”


    “沒聽說過啊,那裏怎麽又有兇殺案了?”


    “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林穆的臉上又變得有些狐疑,“那個案子跟你丈夫可是有著一些幹係的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從來都沒有人和我說過。而且,據說馬槽巷不是……紅燈區嗎?”


    “恩,你可以去找人打聽一下。”林穆直視著陳夫人,“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迴答我。”


    “什麽?”


    “你丈夫是不是有性施虐傾向?”


    “性施虐?”


    “恩,你們在行房的時候他會不會使用蠟燭、皮鞭之類的物品……”


    “沒有的事,”陳夫人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丈夫可沒這麽變態。”


    “從來都沒有過嗎?”


    “從來沒有,你們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沒什麽,我們先走了,有什麽事我們再聯係你。”


    “恩。”


    片刻後,林穆一群人走出了陳哲的家。


    “現在怎麽辦?”陸成問到。


    “先去到小區門衛那裏看一下監控。”


    保安得知情況後立刻調出了安置在小區門口附近的監控內容。和陳女士所描述的一樣,在十一點半的時候進來一個中年男子,北凜他們都看出來,他是吳恨。在一點三十五分的時候,吳恨又走出了小區的大門。等到兩點十分的時候,監控上清晰的拍到,一輛粉紅色的轎車開出了小區,那正是陳夫人的車。而在三點五十三分,這輛粉紅色的車又開了進來。


    這便是攝像頭拍攝到的今天一天所有有意義的記錄,這和陳女士所述的可以說是分毫不差。


    林穆指著監控中陳夫人的那輛粉紅色車向保安問到:“你認不認識開這輛車的主人?”


    “認識啊,陳哲先生的夫人嘛。”


    “恩。”


    走出小區後,林穆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歎了口氣說到:“事情變得越來越離譜了,我們先去一趟吳恨家,一步一步來。”


    於是四人再次坐上了警車,開往吳恨先生的家中。


    “北凜,你那邊調查的怎麽樣?那三人之間在十幾年前到底有什麽感情糾紛?”坐在主駕駛的林穆向右邊的北凜問到。


    “陳哲喜歡過蔡小姐,”北凜道,“而且還追過她,隻不過沒追到。”


    林穆沒說話,似乎在等待著北凜繼續說下去,然而北凜也不說話了。


    “還有呢?”


    “目前我就調查到這麽多。”


    “哦。”林穆直視著前方道路,“連續發生了兩件命案,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目前來看,這個陳哲好像是自殺吧。”陸成說到,看樣子他其實還有話,但說到這裏就停止了。


    車子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變得格外安靜。其實大家心裏都很沉重,都被這兩起命案攪的心煩意亂。本來蔡小姐被謀殺案件的真相就即將浮出水麵了,可就在這節骨眼上作為案件的關鍵性人物陳哲竟然莫名其妙、毫無征兆的死在自己的臥室裏。而且相較之下陳哲先生的死還要更離奇一些,因為北凜他們現在連陳哲是自殺他殺還沒有弄明白呢。雖然看似是自殺,但是在陳哲身上卻卻找不出任何能促使他自殺的理由,一個精神和身體上都正常的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自殺呢?可如果是他殺的話,卻找不到兇手,莫非兇手還有穿牆術?


    總之,陳哲先生的死比蔡小姐的死還要更深邃,更鬼魅一些。如果說蔡小姐的死是經過兇手蓄謀已久才釀成的傑作的話,那麽陳哲的死要麽是突發性精神失常導致自殺,要麽就是神來之筆了,也就是所謂的“不可能犯罪”。(我們把表麵上和邏輯上都不可能發生的犯罪行為稱為“不可能犯罪”)


    當北凜他們抵達吳恨家中時,吳恨還是一如既往、若無其事的端坐在床上,他表麵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兩起命案與他毫無幹係一樣,可以說他的心裏素質已經高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他可以毫不避諱的直視著警方充滿狐疑的眼神,可以從容不迫的迴答警方所有灼灼逼人的問題。若不是這兩件案子的矛頭都直指著他,可能沒有人會相信他竟然就是母庸置疑的嫌疑犯。


    對於今天的事他也毫不隱瞞,他承認了他與陳哲曾是大學同學,也承認了今天中午他去過陳哲的家中。北凜他們問起他與陳哲在臥室中討論些什麽,他給出以下的解釋:


    “我隻是把前兩天蔡小姐的死告訴了陳哲先生而已,對於他的死我到是有所見解。警察可能有所不知,陳哲在上大學的時候曾深愛過一個女生,並對其展開強烈的追逐,但遺憾的是女生並沒有接受。而巧合的是,這個女生就是蔡小姐。今天中午我在陳先生的家中吃完午飯,便在起臥室隨意談論起前兩日的案件,當時我還沒有想起來死者就是陳先生曾經喜歡過的人,他聽完後也並沒有太大表情。可當我知道他在我離開後服毒自殺時我才明白,原來他對那個往日的心上人仍然念念不忘、耿耿於懷,甚至可以說是朝思暮想。因為我猜測,陳先生之所以服毒自殺,相比就是因為蔡小姐的死而傷心過度。我估計在我離開陳哲家後,他一定對前兩天那起案件調查了一下,當他發現這個死去的蔡小姐正是他往日的心上人的時候,肯定痛苦到憤不欲生吧。而且這種痛苦不僅僅來源於蔡小姐的死,更是因為蔡小姐竟然淪為ji女的緣故。所以在這種雙重痛苦的打擊下,陳先生才會選擇輕生吧。作為他的朋友我也為他的含恨而終感到傷心和自責,因為如果今天我沒有主動向他提及蔡小姐被殺害這件事的話,想必也不會釀成這種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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