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過禦昊天的腦海,但他不願去相信,而漸漸的,太多不確定的因素讓他開始糾結起來。


    翌日,驕陽似火,在碧藍色的天空裏綻放出一抹烈焰般的色彩。連續幾日的晴朗天氣,蒸發了不少地上由於水澇災害存的積水,然而即便此時積水消退,也挽不迴百姓們莊稼損失掉的收成。


    司寇與涼兒早早便起了床,禦昊天昨晚迴來的晚,昨晚見他迴來時的神色,想必是去了一躺江州大牢有了好的結果,而此時天色尚早,司寇便不忍吵醒他,獨自一人出了房間,剛踏出房門的司寇,迎麵碰上也已起床的涼兒。


    司寇抬頭看了看寨營的院子裏,已經有災民排起了隊等著領今日的熱粥,這幾日,災民們激動的情緒也漸漸有所平複,她打從心底裏感到寬慰,也許,自己也該多一些信心,畢竟,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王妃,這外麵日頭大,咱還是屋子裏頭坐吧,別因此曬著您了!”刺眼的陽光晃得涼兒睜不開眼睛,這大太陽不一會兒便曬得人心焦躁起來了。


    司寇聽了卻隻是淡笑著,目光悠遠望著那些災民,“我是開心,看到受災的百姓有飯吃!”涼兒心知司寇的脾氣,說也隻怕是說不動,於是便又脆聲笑道,“是呢,涼兒也開心,涼兒這便去屋裏頭拿把傘來給王妃遮太陽!”


    “對了,把那些洗幹淨的衣服便也一道拿來散發給這些災民吧!”


    “是!”涼兒甜聲應著,一路小跑著迴了房間。


    這幾日,她無事的時候便派人去買了些夏天穿的衣裳,而後又將災民那些已經髒了破了的衣服收集到一起,找人統一清洗,太陽大,容易出汗,能讓災民們有身幹淨的可以換洗的衣服也好!


    不多時,便見涼兒拎著兩包衣物出來了,涼兒發著衣物,司寇便在一邊給後麵排隊的災民們布粥。待司寇與涼兒二人將所有的事情忙活一段落後,司寇這才想起芸心來,便對一旁的涼兒道,“芸心應還是在睡呢吧,你一會兒注意點別打擾到她了!讓她好好休息!”


    涼兒被司寇的話問的一時愣了,芸心她沒有在房間裏啊?可是為什麽王妃要說芸心在房間呢?


    “沒有啊,芸心昨晚迴來的很晚,之後我們就一起睡了,可是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芸心已經不在房間了。我還以為她去找王妃您了呢,您這一問,我才想起這事來!”涼兒撓撓頭,卻想不出什麽頭緒來。


    “罷了,你也別想了,興許是王爺安排她去辦什麽事兒了罷!走,你給我梳梳頭發去,今早起來還未來得及梳呢!”


    “是,涼兒這就給王妃梳頭發去!一定要給王妃梳一個漂亮的發髻!”


    二人說笑間,便已迴了房間。


    正當涼兒給司寇梳發梳的差不多時,內室忽然傳來一陣動靜,隨後便有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映入司寇眼簾,“王爺怎麽不多睡會兒?”此時,已經梳過頭發的司寇起身來到禦昊天身邊,淺笑盈盈。


    “已經睡夠了,這都日上三竿了,再睡哪裏還睡得著!”禦昊天一邊理這自己的衣服,一邊說道。司寇聞言一笑,“說到底,王爺就是那勤快人,對了,芸心是又被王爺派去做事了麽?今早也不見她的身影!”司寇一麵為禦昊天整理衣服,一麵道。


    禦昊天心中一怔,“是啊,這丫頭真是勤快的很!看來以前本王真是看錯她了!哈哈!”


    “王爺還說呢,這會兒再提先前的事,可別叫芸心那丫頭聽見了,若是被她再聽到怕是傷了那丫頭的心喲!”


    禦昊天朗聲一笑,“愛妃說的極是!”


    正如涼兒所說,今早天還未亮,芸心便已悄悄起床,昨晚禦昊天吩咐她今日務必將那李知府的管家捉到寨營裏,她未敢有一刻耽誤,況且李知府已經交代出了他貪汙的朝廷的銀子以及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所藏之地,她若是找到那管家遲了,萬一那些銀兩被轉移了地方,那事情可就變得棘手多了。


    幸好她對這裏還算的上熟悉,在忙活了一早上後,終於打聽到了那管家此時的藏身之處。沒想到看似正人君子的他竟偷偷藏身於青樓之內。


    胭脂樓,是江州城裏規模最大,姑娘最多,名頭最響的青樓。而且這裏大多數的姑娘都與李知府有染,素日裏,李知府好女色,於是管家也與這家青樓打交道最多,此時這青樓還未開始營業,姑娘們都在睡覺,芸心一間一間的悄悄暗查,終於在二樓一間雅間內尋到了管家的身影。


    “你……你是誰!”熟睡中的管家忽的被人一把拽了起來,立時便驚恐的睜開了眸子,一麵掙紮,一麵喊道。


    “閉嘴!再吵嚷我現在就殺了你!”芸心惡狠狠的對那管家威脅道。


    一向文弱的管家果真被芸心的這句話嚇到,再不敢噤聲。


    寨營內。


    禦昊天匆匆吃了些早飯,飯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王爺何必如此著急,慢點吃就是!”司寇見禦昊天急匆匆吃飯的樣子,便緩聲道。


    “愛妃不知,本王吃過便要去做一件事!”禦昊天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爍著與往常時候不一樣的光彩,見他這般,司寇的心裏也陡然明亮一片。


    她微笑著,挑眉問道,“王爺有何事這般開心?可不可以先告訴一下司寇呢?”


    “哈哈,自然是可以,愛妃可知道昨晚那李知府將一切都招了!本王一會兒便去李知府府中,找到他以前私自貪汙的銀兩以及糧食!”


    “真的麽?”聽到這個消息,司寇不禁有些激動起來,“真是上天保佑,這下江州的災民們總算是有救了!”


    禦昊天大掌輕輕握住司寇的柔荑,溫柔道,“京城到江州的這些日子,讓愛妃跟著本王受累了!不過那些不好的馬上就會過去了,咱們這不是一步一步的正在為江州百姓解決難題麽?咱們應該高興才是!”


    司寇點點頭,是啊,的確是應該高興!但她的眼角為什麽濕濕的呢!大概是喜極而泣吧!他們這一路走來,真是太不容易了,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機,日日夜夜的一顆心未敢放下,如今李知府招了供,找到了被他貪汙的銀兩,而先前刺殺她的黑衣人也未再出現過,一切都好像已經漸漸平息了呢!


    而後,禦昊天派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帶著一眾災民與士兵又一次前往李知府的府上,去找出那些被貪汙的銀兩,禦昊天將具體地方告知了手下,一眾災民聽聞此消息,頓時齊刷刷跪在了禦昊天麵前,千言萬語,也許唯有如此才能表達他們對禦昊天的感激吧!


    眾人走後,禦昊天卻留在了寨營,此時已是半晌時候,算了算時間,芸心也快該迴來了。


    “王爺為何沒有一起去李知府家呢?”司寇端著一杯清熱的茶水來到禦昊天麵前坐下,她有些不解,挖出貪汙銀兩那麽重要的事情,為何禦昊天隻派了手下去呢!


    “是啊!這麽振奮人心的事情,又是王爺親自查出來的,王爺為什麽不親自找出來呢!”涼兒在一旁給司寇扇著扇子,也忍不住問道。


    禦昊天笑笑,“那些銀兩又沒長了腳,若真的是在那裏,它就跑不了,但是人,可就不一定咯!”禦昊天說著,有意無意的瞥眼望著房間外頭,如玉的麵容上掛著的笑容亦像是別有深意。


    司寇與他在一起這麽久了,便也是能猜得出一二來,隻見她循著禦昊天的目光也向門外頭望去,而後漫聲道,“王爺可是在等什麽人?李公公或是那李知府的管家麽?”


    禦昊天吃驚的轉過頭,深眸裏有毫不掩飾的幾分讚賞,果然他的愛妃是最了解他心的,凝視著司寇的同時,他不禁為她的美看的有些癡了,微彎的水眸裏是淡淡的笑意,在彼此的對視裏,禦昊天總是有意無意便深陷其中,他的心思她都懂,她的深情也從不掩飾。


    涼兒見禦昊天與司寇這般的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對方,當即就有些臉紅了,心想這王爺與王妃平時恩愛也就罷了,怎麽在有她在的時候也能這般忘情的凝視著彼此呢!真叫人好生難為情呢!念著,涼兒忍不住故意咳嗽了兩聲!


    涼兒年齡小,刻意的太過明顯,禦昊天與司寇瞬時便迴過神,司寇嬌俏的臉蛋上頓時浮上兩抹紅暈,就連禦昊天的臉上也是閃過一絲的不自然,不過到底是王爺,很快便又恢複了自然之色。


    屋子裏突然的一片靜默,一時間,氛圍竟有些詭異莫名起來。


    這時,屋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聲響,禦昊天三人紛紛循聲向門外望去,便見一個體態貌似纖弱的年輕女子拎著一個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隻見那中年男人齜牙咧嘴的,臉上看起來痛苦不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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