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災民就指望著本王帶的這些糧草了,但皇上這一道聖旨下的,叫本王可如何是好!”禦昊天滿臉怒氣,說到氣憤處,拳頭竟握得緊緊的,骨節格格響。此次江州一行,讓一向沉著冷靜的他,竟也有些淡定不了了,因為江州受災的百姓們需要他,因為他作為一個皇家之子有責任保護好南漠國的每一個百姓!


    司寇見禦昊天如此動怒,水眸裏亦是布滿擔憂之色,一個小小的李知府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後有人給他當靠山,太子此人陰險奸詐,單是想想前世他的所作所為,就叫司寇覺得背脊發涼,此次江州之行,問題不斷,如今又出了李知府貪汙,皇上下旨一事,恐怕他們在江州以後的路更是難走!


    “王爺莫要動氣,這事情一旦牽扯到太子身上,隻怕他的詭計還在後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府被拿,若咱們就此亂了陣腳,豈不如了他的意?”驀地,司寇又想起先前寨營被黑衣人偷襲的事,看他出手的樣子果斷厲辣,顯然是想取了她的性命!


    而那黑衣人來勢洶洶,貌似刻意針對她一樣,難道……這也是太子江州計劃的其中一部分麽?京城距離江州甚是遙遠,少說也得十天半月的路程,怎麽他就能來的這麽及時,好像是提前預見了一樣!而禦昊天卻對此沒有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司寇越想心中就越是忐忑。


    這時,逐漸冷靜下來的禦昊天注意到了司寇麵上的表情,不禁開口問道,“愛妃對此有什麽看法?”


    司寇聽罷,抬眸望了眼禦昊天的深眸,沉默良久,終是輕輕搖了搖頭。


    次日清晨,有屬下傳來消息,說李知府被關在江州打牢,雖是貪官的最名,卻並沒有收到任何刑罰。


    “什麽?!簡直膽大包天!”禦昊天聽聞此言,當即怒上心頭,下令便要去江州大牢興師問罪!


    “王爺莫要衝動!”才剛梳洗好的司寇從內室出來,便聽得這個消息,趕忙撩起裙擺快步來到禦昊天身旁阻止道。身後的涼兒與芸心緊隨其後,神色緊張的看著近乎小跑的司寇,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


    “李知府那廝私吞賑災糧,公然在管府內淫亂,本王若饒了這等人如何對得起江州百姓!”禦昊天語氣激動,嚇得手下一眾人噤聲不敢言語!


    司寇心中亦是氣極,如果可以,她亦是恨不得那個李知府現在就被問斬治罪,以慰江州百姓,但他不僅僅是江州知府,亦是太子的人,現在禦昊天羽翼未豐,若真的動起手來,怕還不是太子的對手,他們仍需一段時間來偷偷培養自己的實力!


    如是這般想著,司寇沉了沉心中怒火,小聲對禦昊天道,“王爺要知道那李知府背後定然是有一個強大的後盾作支撐,否則他一個小小知府難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與王爺作對,依司寇所見,那李公公來的似乎有些蹊蹺,眼下也無其他法子,咱們或許可以將李公公作為突破口,來好好的查他一查。況且雁過留痕,若他李知府背後真是做了見不得光的事情,以他那精明的模樣又怎會不為自己留條後路?”


    禦昊天聽罷,眉頭緊緊揪在了一起,司寇的一席話如醍醐灌頂,叫他驟然醒悟過來,想那日李知府府中有做假山,而他竟將那假山設了機關,將官銀暗藏與其中。由此便可見,此人心機頗深。朝中太子與秦王之爭,怕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朝中太子與官員勾結是皇上最不能容忍之事,一旦被發現就形同叛逆謀反,那可是抄家誅九族的大罪。而他選擇跟著太子,那平時定少不了與太子暗中有往來。


    早在京城他便聽過街坊傳言,說是江州富饒,常見有江州人來往於太子府中,更常有不明的大箱子抬進太子府,人都說那是江州官員孝順給太子的物件兒。若真如此,倘若能找到李知府與太子之間頻繁往來的證據,更甚至是李知府賄賂太子的物件兒,那事情就容易多了,或許他還能借此扳倒太子!


    思及此,禦昊天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凜冽的寒光來,那個李公公,聽說還未動身迴京城,那他便去試一試他!


    “芸心,你隨本王過來一下!”語罷,禦昊天轉身迴房間,芸心忙應了一聲後,緊跟著禦昊天迴了房間,司寇並未跟去,她猜想定是禦昊天有了注意,便喚了涼兒過來。


    “王妃,這一大早折騰的,都還沒吃上飯,肚子餓了吧,涼兒這就去給王妃準備您最喜歡吃的食物來!”說著,涼兒便要興衝衝的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卻被司寇伸手攔下了。


    “涼兒!”


    “怎麽了?王妃?”涼兒瞅著司寇疑惑的問道。


    “我……我不餓,眼下寨營裏的災民越來越多,我想多分一些給他們吃吧!”司寇望了望不遠處搭建好的粥棚,目光悠悠。


    涼兒一愣,循著司寇的目光看去,便見幾十名衣衫襤褸的災民在那裏排隊等著施粥,心下不禁一酸。王妃真是好心腸,先前還未來到江州時候便一心想著災民,還親自將餅發給災民吃,有這樣一個善解人意又心地善良的王妃,若是日後王爺做了皇上,那南漠國的百姓可就有福了罷!


    “涼兒?你在想什麽呢?”司寇哪裏知道涼兒肚子裏的這些個彎彎繞繞,隻知道自己喊了她幾遍也不見應答,隻是兩眼空洞的望著那群災民發呆。


    涼兒迴過神,嘿嘿一笑,道,“在想王妃和王妃真是天底下最好最好最善良的人!”司寇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後,卻也忍不住笑了,但願他們的這份善心可以為南漠國近一些綿薄之力,讓處在水深火熱的災民們能過上舒心的日子!


    屋內,隻有禦昊天與芸心二人。


    禦昊天蹙眉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麵前的芸心,道,“你在王妃身邊也有些日子了,之前那闖入寨營的黑衣人的武功路數你是否熟悉!”


    芸心那日救下了司寇,也與那黑衣人有過正麵的接觸,都是習武之人,芸心或許能從中看的那些黑衣人的來曆,知道他們的目的!才好想出相應的對策來!


    芸心聽罷,腦海中瞬時又將當時的情形迴憶了一遍,而後拱手道,“迴王爺,芸心自小在江州這一帶長大,並未去過其它地方,那黑衣人的功夫路數與江州這邊大不相同,所以芸心妄言,那黑衣人並非江州之人!至少,不是在江州長大和學習練武的!”


    “哦?”禦昊天挑眉,若有所思的反問道,“這一點你可以肯定麽?”


    “是的!而且,他們的目的似乎是針對王妃的,招招向要害而去,仿佛是狠了心要王妃的命!”芸心連同心中的這一想法亦是說了出來。


    禦昊天雖早已想到是這種情況,但親耳聽芸心說出來時,黝黑深邃的眸子裏寒光四射,若要他抓到那人,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這些日子以來,禦昊天暗中觀察芸心,發現她雖是一個小小弱女子,但功夫卻是不弱,甚至與他手下的那些人比起來,恐怕也不會輸。而且最難得得是,她對司寇的忠心,她真的隻是因為司寇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幫了她,她因此便要用一聲還她的恩情,此種知恩圖報的女子自然是信得過的。


    “本王有一件事要交代與你,你且務必辦好,但你記住一點,不準跟任何人提起!”


    “是!”


    寨營裏搭棚施粥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江州城,聞風而至的災民們將這裏看作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雖然司寇已經吩咐人在不斷的煮粥施粥,但無奈災民太多,不多時,施粥的粥已經所剩無幾了。


    而那些未得到粥的災民開始蠢蠢欲動,在人群中變得焦躁起來。


    此時芸心被禦昊天派了出去,禦昊天、司寇和涼兒在寨營裏看到這一情況後,心裏均開始著急起來,之前就發生過災民哄搶糧食的事,司寇擔心這些沒有分到粥的災民情緒激動起來便又要曆史重演。


    “王爺,咱們每日可以施粥的量有限,這麽多災民紛紛湧了來,怕是無法應付啊!”司寇擔憂的對禦昊天道。


    禦昊天雙目緊緊望著那些一扇破舊的災民,眸子裏忽然閃過一道光亮。“我們帶的糧食有限,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候,不過……”禦昊天忽然停了下來,偏頭望了望司寇,同時唇邊漾開一抹淺淺的笑意來,這許久未見的笑容叫司寇覺得分外安心,果不其然,她隻聽他又緩聲道,“江州李知府因為貪汙賑災銀兩與糧食被關進了大牢,但本王似乎還未抄他的家呢!”


    仿佛是許久的陰雨天氣,突然綻放出一抹明媚的陽光來!司寇擔憂忐忑的心情頓時明亮起來!這個男人,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讓她依然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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