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收到消息,遊疆王定然會出現在承恩寺,而且他們的人主動現了身,告訴屬下們說,他想與太子合作,如果太子殿下能幫助遊疆王帶走長寧公主,那他遊疆王定然會助太子殿下登上皇位!”


    太子聽聞,猛地又跌坐在竹椅上,眼神裏的暴戾之氣暴漏無疑,當他聽到遊疆王會助他登上皇位之時,他的腦袋裏已經一片轟然。


    遊疆王雖是南漠的宿敵,但遊疆王的為人他卻深知,那個男人向來說到做到。而他也恰恰掐到了他的軟肋,他對皇位,是那麽的渴望!


    然而與他合作?那不就是通敵賣國麽?


    太子愣怔片刻,迴過神便遣退了那人。小小的涼亭裏忽然又安靜了下來,隻有清風拂過耳邊的聲音,其實……轉念想想,就算他答應與遊疆王合作也不算通敵賣國吧,隻不過是做了一個交易,而這個交易除了然他能早日登上皇位,其他對於南漠來說並無半點損害,相反,遊疆王娶了長寧迴去,到時候兩國結成了姻親,那兩國的邊境之亂不也就順勢解決了麽?


    如此,太子為自己與遊疆王的合作找了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承恩寺。


    午飯過後,司寇拜別了長寧公主,其情淒淒,使得司寇的心情無比沉重,山間微風陣陣卻更添各自心中惆悵。


    而後與涼兒一起下了山的途中,司寇一直麵色不佳,涼兒最終仍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妃您怎麽了,緣何看起來愁眉莫展的模樣?”


    “你這丫頭,倒也學會察言觀色了!”


    涼兒嗬嗬一笑,“那是,跟在王妃身邊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哪裏行!”聽她這般說,司寇不禁露出一抹笑意來。


    這丫頭倒是比前世機靈多了呢!


    這邊的禦昊天在得知太子的人在承恩寺監視長寧之後,便未在派人去監視承恩寺,而是轉而去尋遊疆王的下落,他斷定,遊疆王定然還在城中。


    以他的性格沒能得到長寧公主又怎會輕易的就這麽放棄迴到遊疆呢?他聞到風聲是肯定的,所以便悄悄的隱藏在城中的某個角落裏了。


    太子那邊想必也已經得到消息,隻是他那個皇兄會怎麽做呢?乖乖找到遊疆王交給皇上亦或是……


    不知不覺,已然到了下午時候,禦昊天在書房坐的悶了便出來後花園散散步,滿院的芬芳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司寇,突然驚覺,沒有她陪伴的日子竟少了許多樂趣。一向自恃不會沉溺情愛的他竟也漸漸沉浸其中而不自知了麽?


    司寇與涼兒一行人在路上並未停歇,終於在日落前趕迴了勤王府。


    “愛妃今日可有累著?”禦昊天一見到臉上稍有倦意的司寇便關切問道。此時的禦昊天還未用晚膳,隻因心中惦念著司寇,此刻見她平安歸來,才終於放下心來。


    而後又轉頭對身邊的下人道,“吩咐廚房,王妃迴府,將用晚膳!”


    司寇聞言一驚,“王爺還未用膳麽?”看看天色,早已過了平時用完膳的時辰。禦昊天輕笑道,“愛妃未歸,本王擔心的緊,哪裏還吃的下飯,便吩咐等愛妃迴來再一起用膳。”禦昊天的這番話,讓司寇心中忽的一暖,相比起長寧公主,她是何其幸運。


    入夜,月色微涼。


    司寇站在禦昊天身側,為他細細研墨。


    “今日我去探望長寧姑姑,長寧姑姑心中有情,隻是身份卻叫人深感無奈……”迴想起今日與長寧的談話,司寇忍不住幽幽歎了口氣。


    隻是禦昊天的注意力卻不在他們的兒女情長之上,“也許長寧姑姑的態度會影響到遊疆王也說不定,或者說遊疆王有可能會因為長寧姑姑不同意而放棄待她走的念頭?”


    司寇搖搖頭,並不讚同,“同為女兒家,長寧姑姑何嚐不想與自己心愛的人雙宿雙飛,若不是如此,她又怎會二十年不嫁……”司寇垂下眼眸,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道,“王爺今日可有發現?”


    “在承恩寺監視長寧姑姑的有太子的人。”


    太子?那可是個狠角色……前世之時她就已經領略過,若是被他的人發現禦昊天派人暗中監視承恩寺,他一定會借機在皇上麵前胡亂搬弄是非。皇上本就是個疑心重的人,稍有不利之言傳入他的耳中,就有勤王府受的了。


    “那……王爺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接下來便是要找到遊疆王,不管是否與之合作,都要先找到他這個人再說。”


    “王爺說的極是,此次南漠能否與遊疆化幹戈為玉帛,也隻看這一次遊疆王與長寧姑姑之事怎麽解決了。但此時夜已深,王爺早些歇息吧。”


    月色如霜,清清淺淺灑落在承恩寺的每個角落,梧桐樹下,一個落寞孤寂的身影在這月色裏格外叫人動容。


    但願,月老眷顧每一對有情之人!


    不日,禦昊天便得到屬下匯報的消息,遊疆王果然仍藏身於城中。彼時,禦昊天正與司寇在花園裏賞花,聽到這個消息,二人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一絲震驚。


    “遊疆王此時身在何處!”


    “城西一戶尋常人家,院子前有棵老槐樹。”


    禦昊天聽後擺手遣退了屬下。


    “事不宜遲,王爺應速速去見遊疆王才是!”司寇心中急切,禦昊天當即伸手否定,“不可,此時去怕太惹人注目,待得晚上夜深人靜之時再去亦是不遲。”


    司寇這才發覺自己方才犯了多大的錯誤,幸好禦昊天足夠冷靜。正欲說些什麽,抬眸卻見禦昊天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隻是在奇怪,遊疆王真的這麽輕易就被他找到了麽?


    漫長的一天終於過去,眼看暮色降臨,司寇的心竟有些平靜不下來,禦昊天撫了撫她的長發,溫柔安慰。


    “王爺一個人去千萬注意自己的安全,莫要讓遊疆王傷了王爺。”對於遊疆王,司寇隻是聽聞,並未見過他真實的模樣,若是傳聞屬實還好,若是不實,到時遊疆王發了怒,那後果便不堪設想。


    “愛妃無須擔心,遊疆王這種不好對付的角色始終是要分清楚是敵是友的,而且越早知道越好。”


    話雖如此,司寇眼中仍舊遮不住的擔憂,“王爺小心些就是了,司寇在這裏等候王爺,王爺不迴,司寇不睡!”


    夜月如鉤,暗淡的月光灑在這座城上,仿佛為這座城披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恍惚間,竟覺有些如夢似幻。


    隻是,表麵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卻是暗流湧動,即便是此時此刻,也不敢有一點的鬆弛。循著收到的消息,禦昊天一路輕功,不多時便找到了屬下所言那座門前有棵大槐樹的院落。


    院子不大,看樣子極其平凡,禦昊天謹慎地掃視四周,發現並無人後才緩步來到門前,透過門縫見不得裏麵的情形,思量片刻,禦昊天輕輕一躍便穩穩落在了院內。


    屋內無燈火,一片昏暗。


    禦昊天輕步逼近主屋,同時心下不禁覺得怪異,難道是屬下所報的消息有誤,還是遊疆王已經有所察覺早一步離開了?倘若遊疆王仍在此,又怎會不見一個守夜的,身在異國的他們警惕度應當很高,怎麽會無人發現此院子有外人進入呢?


    禦昊天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但既然來了,不探個究竟自己又怎會心甘?


    倏地,禦昊天突然聽到主屋內有細微的聲響傳出,他立時停住了腳步。心中正思量著接下來該如何,身側卻忽的閃出一個黑影。


    禦昊天心下一驚,這人的速度竟如此之快,竟叫他毫無防備,禦昊天下意識退後一步,卻聽得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道,“跟我來,王上在裏麵。”


    一聽王上,禦昊天當即心中明了,遊疆王果真是這裏。禦昊天正了正身子,隨那黑影來到了主屋前。


    推開房門,一股清雅淡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借著淺淡的月色,禦昊天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立於屋內。


    眼前之人雖是紋絲不動,卻叫人感到一股無名的壓力來,果真是帝王之人,氣場竟強大到如此地步。


    先前那抹黑影將禦昊天引到屋內後,便默默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但見方才那人的行為,想必是早已知曉院中有人進來,更甚至……他從派去的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是遊疆王故意透漏出去的也未可知。


    思及此,禦昊天便更覺遊疆王此人不簡單。


    屋內靜默許久,遊疆王才緩緩轉過身來,禦昊天抬眼望著他,卻由於遊疆王是背對著月光的,故而看不清其相貌。


    “勤王深夜來此相見,難道就不怕你父皇知道麽?”遊疆王的聲音雖是刻意壓低了些許,卻仍然雄厚異常。


    禦昊天聽罷,隻是淡然一笑,“遊疆王此時還未離開,其中定有緣故。也許,我可以幫上些許也不一定呢。”


    遊疆王早已聽聞太子之人陰狠毒辣,卻未曾聽說勤王有過把柄落人口舌,更在先前也派人調查得知,勤王禦昊天的王妃司寇這幾日與承恩寺的長寧公主有過接觸。


    眼下他仍未離城迴遊疆也是因為不甘心白走這南漠一趟。此時若是能與朝中之人結識,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他先前送與南漠皇上的國書上將他的意圖說的明明白白,卻不知為何會出現後來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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