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的狗奴才!”芸心自然也是把兩個丫鬟的臉色看在眼裏的,隻是表麵不動聲色,按照司蔻之前安排好的說辭罵道:“你們簡直是吃了狼心豹子膽!居然敢在小姐的藥裏下毒!要不是小姐發現的早,小姐的臉可真就毀了!”


    什麽?兩個丫鬟身子一顫,司蔻小姐的臉沒有被毀嗎?這可怎麽辦,若是被大小姐知道了,她們兩個可就死定了!


    兩個小丫鬟嚇白了臉,司蔻相當滿意,由芸心扶著站了起來,走到院子裏:“我不管你們是誰指使,但幸虧我發現及時,沒有釀成大錯,無憑無據的我也不想去指責誰,新的藥涼兒已經去配來了,下次再有一次這種情況,可別怪我無情把你們統統都賣給人牙子!”


    司蔻的話裏透著寒意,院子裏的下人們沒一個敢懷疑她的話的,統統開始喊冤,當然,那兩個丫鬟喊冤喊得也特別逼真。


    司蔻心裏冷笑,表麵上卻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揮了揮手,衝他們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與你們耗了一晌午,我也乏了。”


    一眾下人匆忙叩首謝了恩,才膽戰心驚的下去各做各的事情。


    他們這些簽了賣身契的下人,好不容易攤上個司蔻這麽個從不故意刁難他們的心善的主子,若是再被賣了別人,保不齊會不會虐待他們。


    一時間,他們對那個對司蔻藥裏下藥的賊人也是不住辱罵。


    那兩個小丫鬟白著臉迴到房中,一關上門,書玉便匆匆想墨香討辦法:“這該如何是好,要是大小姐知道我們沒有得手,定不會饒了我們的!”


    墨香握著書玉的手:“不是說涼兒那丫頭又去配了新藥嗎?一次不得手,那我們就來第二次!”


    書玉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萬萬不可啊,二小姐也說了,若是再被發現一次,我們這些人是都要再賣給人牙子的!我們要是男兒身還好,可我們這些女兒身,一旦到了人牙子手裏,保不齊就是被送進妓院……”


    墨香冷眼看她:“如果我們不能得手,在大小姐手裏的下場隻會更慘!何況那二小姐已經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她此時定覺得我們再沒那個膽子了……”


    “不行不行,”書玉還是猛地搖了搖頭,“這太危險了……”


    墨香狠狠瞪了她一眼:“書玉,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家人可都在大小姐手中呢!前也是死後也是死,我寧願被賣給人牙子也不願意拖累家人!”


    書玉緩了緩神,想起了家中母親和還未娶親的兄長,皺了皺鼻子:“好,墨香姐,我跟著你!”


    兩個小丫鬟商量一番,便決定等今晚用和上次一樣的手法,現在眾人的飯菜裏放上迷藥,乘眾人熟睡之際再次將蛇蠍草放進司蔻的藥裏。


    而司蔻這邊,冰兒配了新藥迴來,芸心輕輕捶著司蔻的肩膀,十分不解:“小姐怎麽就確定那兩個丫鬟就一定會再次下手?按理說,她們應當觀察一段時間才對?”


    司蔻冷笑:“她們倒是想觀察段時間,隻是她們背後的主子可不願意給她們時間。”


    聽見司蔻這麽說,芸心心下也明了了,便不再多問,隻等著看今晚的好戲。


    入夜,眾人陷入沉睡。


    司蔻的院裏出現了兩道瘦小的黑色身影。


    “書玉,你在門口把風,我去去就來。”二人來到司蔻房門口,前麵的身影對後麵的身影輕聲說道。


    後麵的身影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


    言畢,墨香便輕輕推開門,閃身進了司蔻的房間。


    房裏的司蔻並沒有睡死,聽見房門被推開,嘴角諷刺一笑,魚兒果然是上鉤了。


    墨香輕車熟路的打開司蔻放藥的櫃子,卻發現櫃子裏空空如也,心裏大叫不好,自己八成是上了當了!


    果不其然,她剛轉身,便發現有一高大的男人現在自己身後,一手提著已經暈倒了的書玉,另一隻手直直的向自己後腦劈來,她還未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響,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


    “果然是他們兩個!”房間裏隱藏著的芸心從暗處走了出來,“小姐真的是猜的一點兒也沒錯。”


    司蔻從床上穿著中衣赤腳下來,吩咐淩風與芸心道:“將他們兩個先關到柴房,等明日醒了再做定奪。切記,暫時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


    翌日,書玉與墨香被一桶涼水潑醒。


    書玉打了個寒顫,瑟縮著往墨香身邊靠了靠,墨香卻麵無表情的瞪著站在她們跟前的司蔻,語氣狠厲:“要殺要寡,悉聽尊便!”


    芸心心中一氣,一巴掌扇在墨香臉上,罵道:“不知好歹的狗奴才,下藥毀了小姐容貌不說,如今被捉住,竟然還敢這副態度!”


    墨香聽見這話,心中便知道她們早已得手,昨天晌午那一出,完全是為了逼她們再次現身,心中雖然苦笑,卻也慶幸,毀了二小姐的容貌就好,這樣,她家中老小便平安無事了。


    一旁的書玉卻嚇壞了,她不停的往墨香身邊靠,整個人都顫抖的厲害,這不關她的事,她隻是個把風的,她也不過是聽命於大小姐,她不要被賣給人牙子,她不想做那些青樓賣笑的風塵女子!


    司蔻見書玉這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心下不覺有些厭惡,比起書玉,她倒是更喜歡墨香那副臨危不懼的性子,隻可惜她們是敵人。


    雖然心裏明白她們定有把柄被柳敏母女抓在手中,否則也不會急急當晚就以身犯險,但是誰又沒有不得以的苦衷呢?


    雖是受人指使,但是她的容貌確實是毀於她們手上,對於她們,她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但是現在留著她們,卻另有用處,她必須通過她們之口,來指證柳敏和司曼青!


    墨香是個聰明的人,她自然知道司蔻的打算,冷笑道:“二小姐別枉費心機想要從我們這裏知道什麽了,我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


    書玉急忙扯了扯墨香的衣角:“墨香,我不想死……”


    墨香冷冷瞪了書玉一眼,罵道:“閉嘴!”


    涼兒有些氣惱:“你們兩個!二小姐平時待你們哪裏不好?你們竟然這樣害二小姐!”


    墨香看了一眼涼兒,她平常與涼兒的關係其實是還不錯的,涼兒是個天真善良的姑娘,這一點她心裏清楚,她斂了斂眉:“涼兒,我是真心拿你當好姐妹,隻可惜……我們的主子不同……”


    芸心倒是個上心的人,她冷哼一聲:“哦?主子不同?這麽說,指使你毒害小姐的,是大夫人咯!”


    墨香臉色一白,冷笑:“墨香可從未這樣說過!”


    司蔻皺了皺眉頭,見墨香軟硬不吃,便把目光轉向了書玉。


    書玉接收到司蔻冰冷的目光,當即又把身子往墨香那縮了縮,渾身顫抖,兩隻手抱著腦袋,口不擇言:“別問我,別問我,我什麽都不會說,我什麽都不知道,別把我賣給人牙子,我什麽都沒做,我什麽都沒做……”


    看起來書玉像是有些神智不清醒了,司蔻挑了挑眉,眉眼間盡是陰霾,良久,她才輕啟唇角:“罷了,先準備早膳,吃過早膳再審吧。至於她們,什麽時候肯說了,什麽時候再給她們飯吃。”


    涼兒於心不忍的看了墨香與書玉一眼,歎了口氣轉身跟著司蔻出了柴房。


    出了柴房,司蔻揮了揮手招來淩風:“迴去向你們家主子複命去吧,就說司蔻謝過勤王爺可。”


    淩風抱拳領命,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身後的涼兒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柴房,終於出聲為墨香兩人求情:“小姐,這天氣雖然不冷不熱,但是墨香和書玉渾身濕漉漉的,八成是會著涼的……”


    司蔻搖了搖頭:“涼兒,你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心慈手軟,今天這事如果放在你身上,她們萬萬是不會同情你的。”


    涼兒府了俯身,道:“奴婢知道在什麽地方,小姐。”


    司蔻見涼兒不再提及那兩個丫鬟,便不再在意,心裏卻想著別的事。


    墨香是個軟硬不吃的硬骨頭,想要在她身上找證據是萬萬不可能的,那個書玉倒是一副怕事的樣子,雖然有些小聰明,知道裝瘋賣傻,但卻是個不成氣候的,也許,她可以先從書玉身上下手……


    這樣想著,用了早膳,司蔻便命芸心將書玉獨自帶來審問。


    書玉一進司蔻閨房,便開始裝瘋賣傻,兩眼呆滯,嘴角流著涎液,念念有詞:“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芸心皺著眉頭,一臉嚴肅道:“這丫頭八成是事情敗露,嚇瘋了,小姐怎麽會想著在她嘴裏問出什麽?”


    司蔻嘴角帶笑,卻平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瘋了?大夫人豈會真就送個毫無用處經不起一點波折的丫鬟給我?這丫頭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我沒瘋,我沒瘋,我沒瘋,哈哈哈……”聽見司蔻這麽說,書玉竟然接著司蔻的話,癡癡的笑了起來,甚至還打算爬起來,往司蔻那撲去。


    幸虧芸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書玉的裙角,才讓書玉撲了個空,而書玉的頭卻剛好碰到了桌角,當場便昏了過去。


    司蔻皺了皺眉,書玉輕輕顫抖的睫毛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心裏冷哼一聲,居然和她玩這種把戲?


    芸心見書玉暈了過去,心下便有些急切,問司蔻道:“小姐,要不要去找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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