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蔻兒,是青兒!”老夫人指著司曼青,氣的說不出話來。


    “爹,你要為女兒做主,劉悠將女兒推入荷花池中還不算,還毆打女兒,你一定要為女兒出這口惡氣!”梨花帶雨的哭聲讓司修友好不心疼。


    “老爺,這次的事情全是那個劉悠搞出來的,她如此不將相府看在眼裏,我們難道就該任憑她欺辱嗎?”大夫人隨聲附和,司曼青是她的掌上明珠,平時她連罵一句都舍不得,這次被劉悠欺負成這樣,她心中恨意難平。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司修友身上:“你剛才迴來可有碰到蔻兒,她去向劉家小姐道歉,怎麽還沒迴來,可別再出什麽事?”


    司修友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也算是略微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心中明白剛才自己在門口看到的一幕其實是司蔻再替司曼青向劉悠道歉,而他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將其關了起來,心中略微生出一絲愧疚。


    “管家,去將二小姐找來!”司修友吩咐道。


    管家是何其精明之人,聽到他的話,急忙去佛堂請司蔻。


    “現在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你說說怎麽辦?”老夫人說著歎了口氣,“若是蔻兒就這樣與劉家小姐嫁入勤王府,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司修友狠狠瞪了一眼司曼青,邊關連連告捷,滿朝上下無一不對劉將軍稱讚有加,就連皇上都對他青睞三分,現在司曼青這樣一鬧,隻怕劉家不會輕易罷休,且事情發生在相府,事情若真鬧上金鑾殿,隻怕吃虧的也是他們。


    “去向劉小姐道歉!”司修友對司曼青道。


    “我不去!”司曼青沒想到他竟然會幫著劉悠,本來就委屈的心裏,此時淚水更是如同斷了線在珠子,怎麽都止不住。


    “如果青兒去向她道歉,不擺明了相府吃虧,且這件事若真傳出去對青兒的名聲也有影響,我不同意。”大夫人走到司修友麵前厲聲道。


    “事情私了,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如果這件事鬧上金鑾殿,隻怕就不是對她的名聲有影響,她的前途也會一並毀了。”司修友到底考慮問題比大夫人要長遠一些。


    司曼青拉拉大夫人的衣衫,露出祈求的目光。


    “爹,女兒沒有錯,是她欺人太甚,為何要去向她道歉?”她反問道,頗為不服氣。


    司修友了看著她,憤怒之情躍然而上:“事情發生在相府,無論是否是你的錯,你都難逃幹係,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你必須去道歉。”


    “我就算死,我都不會向她道歉!”司曼青這次是要硬扛到底,將旁邊的茶杯摔碎,拾起一塊碎片,“如果你們再逼我,我就死在你們麵前。”


    大夫人就她這一個女兒,見她如此,心立刻軟下來,扯著司修友的衣衫道:“老爺我可就青兒這一個女兒,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讓我怎麽活?”


    “住口!”老夫人嗬斥道,她揉揉略微有些頭痛的額頭對司修友道,“這件事你看著辦!”


    柳敏是鳳淇濱的愛女,司修友兩邊為難,終究還是將她扶起來:“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們不用管了。”


    “祖母,你怎麽了?”司蔻從佛堂的方向走出來,見老夫人身體不適,急忙走過去扶住她關切的問道。


    老夫人看到她,情緒稍微穩定一些:“剛才你可有追到劉家小姐?她怎麽說?”


    “孫女無能,沒有勸住劉家小姐,請祖母責罰!”司蔻的眼裏露出愧疚之色。


    “唉,事情已經如此,這不是你的錯,你先迴去吧!”老夫人搖搖頭,現在事情已經鬧成這樣,司修友又是一個護子之人,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司蔻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司修友目光從她臉上掃過,什麽都沒說。


    司曼青將碎片扔掉,走到司蔻麵前:“你還敢迴來?”


    “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司蔻往後退了一步,一副膽怯的模樣。


    “哼,你現在還裝糊塗,如果不是你,我怎麽可能會被劉悠那個小蹄子打?”司曼青說著就要衝她打過去,司蔻看準她出手的位置,往後退了一步,司曼青用力過大,摔倒在地上。


    司蔻冷眼看著她,這隻是對她小小的教訓,日後她好好接招吧。


    “我女兒迴去說在你們相府受辱,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是不信也得信了!”劉將軍不顧眾人的阻攔,已然來到後院。


    司修友素來知道他這一介武夫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沒想到今日竟然會不顧法紀私闖相府,氣的臉色鐵青。


    劉悠從他身後走出來,指著地上的司曼青道:“爹,就是他們仗著人多欺負我,如果在將軍府,女兒怎麽會受這種氣?”


    司曼青從地上爬起來,心中一陣惱怒,她本就厭惡劉悠,聽到她惡人先告狀,冷笑道:“你有沒有受氣,你自己心裏明白!”


    “爹,女兒今日代替您來看望司家二小姐,沒想到被大小姐戲耍,現在她又說出這種話,如果爹不替女兒討個公道,女兒就死在相府,好讓他們知道我們劉家也是任人欺負的主!”劉悠話語悲憤,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


    司蔻看著他們二人賣力的表演,將一哭二鬧三上吊演的淋漓盡致,現在他們二人誰能獲得更多的同情票,誰就會站了上風。


    何況司曼青最初與劉悠起爭執沒有人在場,劉悠完全可以說她這是栽贓陷害,畢竟他們二人遊園沒有下人跟著,這一點不合常理,而後的確是司曼青先動的手,怎麽看都是她理虧。


    “乖女兒,你放心,爹不會讓人隨意欺辱你的。”劉將軍寵溺的安慰著,生怕她真做出什麽傻事來,隨即他看向司修友,“朱相覺得這件事是私了,還是要鬧上金鑾殿?”


    “劉將軍,這隻是孩子之間的矛盾,何必讓陛下為此事而勞心呢?”司修友擠出一絲笑意,“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未調查清楚,這麽早下結論隻怕不好。”


    “來龍去脈就是你們司家仗勢欺人,今天你若是不給我個說法,我馬上進宮麵聖,讓聖上來裁決此事。”劉將軍看似是個粗人,卻句句逼迫,明麵上是要司曼青道歉,實際上是要司修友向他低頭。


    在朝堂上重文輕武,武將的身份除了不高之外,更被一些文官看不起,司修友就是其中之一,劉將軍沒少在他手上受氣,此時話語裏更是義憤填膺,等著司修友的迴答。


    他的意思司修友自然能聽出來,將目光轉移到司曼青身上:“好不快向劉小姐道歉。”


    “我沒錯,憑什麽要我道歉?”司曼青也是倔強的性子,豈能容人小覷。


    “道歉!”司修友話語加重。


    “我不,我要去找外公,讓他來為我主持公道!”司曼青吼道,這次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決計不會低頭。


    司蔻躲在一旁,看著他們各懷心思的演戲,尤其是司曼青病急亂投醫,將鳳淇濱都扯出來,等於加重他們的對立麵。


    “看來朱相是準備用鳳老來壓我,也罷,既然如此,我們朝堂上見!”劉將軍周身布滿煞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地獄而來的索命惡鬼,十分恐怖。


    劉悠臨走時看了司曼青一眼,嘴角輕微上揚露出譏諷的笑容。


    “你……”司曼青後麵的話未出口被司修友瞪了迴去。


    “還嫌事情鬧的不夠大是嗎?對簿公堂,到時候你顏麵盡失,就算不能嫁給太子,其他王爺你也休想再嫁!”司修友話語淩厲,司曼青第一次見他發如此大的火。


    “老爺,這事本就與青兒無關,是劉悠欺人太甚,就算對簿公堂,我們未必理虧,何況還有我爹!”柳敏生怕司修友為此事而責罰司曼青,將鳳淇濱搬出來,希望能夠借此機會將事情壓下去。


    鳳淇濱是兩朝元老,她相信就算皇上再寵幸劉將軍,也不會不顧忌他的麵子。


    司修友狠狠看了她一眼,現在朝堂世風日下,鳳淇濱為了避開結黨營私的嫌疑,已經多日不上朝,現在若是真為此事而出麵,之前所做的努力等於全部白費。


    加上現在皇上對司家已經開始有所猜疑,現在這個時候鬧出這樣的事情,皇上未嚐不會為了此事而大發雷霆,到時候他好不容易在朝堂上建立起的威信也會全部毀了。


    “你懂什麽!”司修友氣憤異常,隨即對司曼青道,“去佛堂跪著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佛堂一步。”


    “爹……”


    “去!”司修友不再理會他們,轉身而去。


    司蔻見目的已經達到,猶豫了一下,追上去:“爹,我或許有辦法讓劉家就此罷手!”


    司修友看了她一眼,他一直將司蔻當成廢棋,但是從種種事情上來說,他發現司蔻遠比司曼青腦子要好使很多,道:“跟我來!”


    司蔻跟著他來到書房,他看著司蔻道:“你有何辦法讓劉家罷手?”


    “如果爹信任我的話,我想試一試,如果不行,女兒甘願領罪!”司蔻話語堅決,大有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裏之外的霸氣。


    司修友看了她一眼:“也罷,如果不行,爹也不會責怪你。”


    “爹,女兒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司蔻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說吧,無論今天你說什麽,爹都不會怪你。”


    “這件事無論是否要鬧到金鑾殿上,姐姐都占不到先機,不如先說服姐姐道歉,隻要能夠緩解劉小姐的情緒,這件事就有轉機,且看劉將軍的意思,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會走到金鑾殿上的。”司蔻話語中已經徹底為司曼青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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