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爬出了駕駛艙,走上升降電梯,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到了地麵我走下電梯,隻聽到什麽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於是我轉過了頭。

    “砰!”我重重地摔倒了地上,悶哼了一聲。

    抬起頭,隻見一個長得很像月姬的女的瞪著我一臉憤怒。她推我幹嗎?是不是我產生了幻覺,為什麽她長得那麽像月姬?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讓我感覺腦子轉不過圈來。

    她瞪著我,我還雲裏霧裏地喃喃自語著:“怎麽了,你是誰啊……”三秒後我才反應過來,“哦,是麗佳。鈴啊。你推我做什麽?”

    天啊,我在說什麽?我晃了晃腦袋,以使自己清醒過來。

    她的臉上一閃而過一絲擔憂,但隨即又被眼中的憤怒蓋過了:“憑什麽?!憑什麽你讓采夕死了?!為什麽你愣在那裏不動而讓采夕硬生生地擋下了那一擊?!你說啊,你憑什麽!!”

    我看著她紅紅的眼眶,不說話。

    但她似乎將我的沉默認成了我的懺悔,於是更加變本加厲地尖叫:“我們都沒有經過實戰,很害怕會死,真的很害怕。但為什麽讓那麽膽小那麽怕死的采夕會替你挨下那一擊?為什麽?!”

    我咬了咬牙,直視她那雙被怒火所迷住的雙眼,道:“我也不知道啊,如果可以,我也想就這麽死了得了!現在我不想再說這件事情了。麗佳。鈴,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戰場。你明白嗎?這不是辦家家那麽簡單。戰場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別說徐采夕了,就算是洛……也很可能在下一次的戰爭中與你永別你知不知道?!”

    “什麽?這麽說你還有理了咯?!”

    “沒理的是你。”我別過頭,粗暴地摘下了頭盔,鮮血一下子噴了出來。我隻是用手套擦了擦,不理會眾人驚異的目光,麵無表情地對她說,“你真的以為害死徐采夕的是我嗎?就算是我吧,那又怎麽樣?那樣的話,我用自己的生命來換迴她的?麗佳。鈴你醒醒吧,這是血的遊戲!”

    是的,血的遊戲。所以,不需要……愛和夢想這種東西,不需要。

    “你!”她一時氣結,“你就是這樣的人嗎?!”

    我冷哼一聲,“對,這就是我。我不需要友情這種東西,它在戰場上就是致命的。隻有冷靜,才不會作出錯誤的判斷。”

    但是……那樣的生活,冰冷的生活,卻那麽讓人畏懼。

    “鈴無理頂撞艦長,罰不能出擊三次。”我在扔下這句話後,如同機器般的走出了機艙。

    在過道上空無一人,冷冷清清的。傷口好痛,還在流血……可是,為什麽心口卻如同被挖去般的痛。

    “那真的是你嗎?白瞳優。”我無力地滑坐在地上,用雙臂把自己圈了起來。

    真的好孤單。就好像一個人走在一條馬路上,沒有一個人關心過我,陪過我。我會一直這麽孤單下去嗎?即使偶爾有人從物質上幫助過我,也有幾個人說過讓我振奮的話,但大多數時候,總是像現在這樣一個人慢慢地熬過去的。

    把頭深深得埋到了膝蓋裏,剛才的一幕又一幕在腦海中迴蕩著,揮之不去。

    疑似白瞳優的敵人,為我擋下那一劍的徐采夕,叫喊著的鈴。

    我捂住了耳朵。已經受夠了……

    “每次、每次都是這麽艱難地度過,可是一味地逃避真的有用嗎?”我自問。

    扯了扯嘴角,肩膀不禁顫抖起來,眼睛酸酸的。

    現在不想動,隻想坐在這裏好好地靜一靜。血依然不罷休得往下流淌,我的衣服上一片殷紅,但卻沒有去理會。我喜歡這樣安靜的環境,但安靜過了頭就是淒慘,我不喜歡這樣。

    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歎了口氣,我動了動嘴,但沒有說什麽。

    夜,靠在瑟克薩斯號甲板的護欄上,我唿吸著新鮮的空氣,周圍是一片漆黑。我打了個哈欠,一會兒還要做好多事情,肯定又要熬夜了。

    新的戰爭已經開始了嗎。但為什麽,我總有點不詳的預感。

    我握起了拳頭,默默無語地聽著遠處的聲響,海燕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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