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月下這般暴力□□,起初杜克還拚命掙紮試圖反抗,但他越是反抗,月下的折磨反而越是兇殘,於是便隻得咬牙忍受。


    “月下,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寵物身上的kh2病毒暴露了之後,大家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


    “知道啊,這種事很好想,哦,對了,大叔,你知道那個寵物看管所的所長助理麽?他就開始懷疑我了,當時看管所的所長把我叫去問話,那個助理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我打起精神,結果你猜怎麽著?他趁機在我的肩膀上安裝了一枚竊聽器,不過我昨天發現那枚竊聽器不見了,估計是被我洗衣服的時候洗掉了,真可惜。”


    “你這個瘋子,都被人懷疑了,你還這麽……”


    “大叔你真是不長記性啊,明明說過要你不要瞎操心。”月下一拳打在杜克的臉上。


    杜克終於被迫閉上了嘴巴。


    見身下的人漸漸安分了下來,月下的眼中閃過一抹戲謔的笑意,他站起來,從辦公桌的紙巾盒裏抽出一片紙巾,將手指一根一根擦了一遍,然後將用過的紙巾隨手扔在了杜克的身上。


    “大叔,看來魯道夫沒跟你解釋清楚啊,你隻要好好地研究你的kh2病毒,想辦法延長它的潛伏期和傳染性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月下的聲音懶洋洋的,像是半睡半醒的人在閑話家常。


    杜克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身子倚著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後臉上忽然露出諷刺的表情,“月下,你也就現在囂張一時吧,因為你的那隻寵物忽然發狂,它身上攜帶的kh2病毒暴露了,如果因此壞了魯道夫的計劃,你猜他會不會想要弄死你?”


    “放心吧大叔,如果魯道夫要我死的話,我一定會拉著你一起死的。”月下笑得有些邪惡。


    該死的家夥。杜克隱忍著心中的怒火,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月下。


    明明都是在為魯道夫做事,月下這家夥卻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我行我素,根本沒有辦法和他合作,偏偏魯道夫還十分縱容這家夥。該死的瘋子,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本來計劃得好好的,他混進帝國中心學院醫學係,進行kh2病毒研究,月下潛入中心學院內部,在寵物貓的體內注射進由他親手改良的變異kh2病毒,然後將寵物帶到中心學院,變異後的病毒的傳染性強,潛伏期更是長達兩年,而且常規的檢測儀器檢測不到它的存在。


    等到兩年後,大量的帝國人都感染了kh2病毒,那個時候再想找病毒的源頭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突然爆發的瘟疫會讓帝國無暇他顧,沒有時間和精力尋找下毒的犯人,到時候他和月下都能十分安全地功成身退。


    而現在,還沒等kh2病毒擴散開來,就因為月下的寵物忽然發狂而導致病毒提前暴露,病毒源頭都不用找了,妥妥的就是月下的那隻貓。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今天長老院首席長老白錫還親自過來審問這個家夥,萬一長老院調查此事,查出什麽端倪,他和月下都得完蛋。


    不,根本不用查出什麽端倪,隻要長老院開始懷疑他們,為了防止他們把更多的秘密泄露出去,魯道夫肯定會想辦法除掉他們。


    該死的月下,因為他,自己也得跟著提心吊膽。


    不過月下的寵物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忽然發狂呢?杜克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了,變異的kh2病毒的是他研究的,他對這個病毒再了解不過了,根本不會致使動物發狂,在給月下的那隻寵物注射病毒之前,他還專門為它做了體檢,身體各項機能一切正常。


    為什麽會忽然發狂?到底是為什麽?杜克再次看向月下時,眼中便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探究和兇悍。


    月下感受到了杜克充滿惡意的眼神,嗤笑了一聲,“大叔,我知道你在懷疑我,懷疑我故意讓那隻貓發狂,但是你給我記好了,那隻貓忽然發狂是個意外,如果你敢到魯道夫那裏多嘴,”月下抬起腳一腳揣在杜克的肚子上,“那就去死吧。”


    “月下,”杜克的聲音嘶啞,身子又不自覺地蜷縮成了一團,“你竟然這麽對我,虧我還擔心你的身份會暴露,給你找了個替你背黑鍋的替罪羊。”


    “替罪羊?”月下眯起眼睛,揪著杜克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溜了起來,“什麽替罪羊?你給我說清楚。”


    ……


    …………


    白簡聽說長老院首席長老白錫來了中心學院而且現在就在寵物看管所後,就忍不住想要見見他。


    因為他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不隻是因為他是她的親生父親。


    小的時候,她時常會看著別人家其樂融融的場麵而萌生出強烈的孤獨感,而漸漸地,獨自一個人成了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好像她就該如此一樣,即使沒有父親也沒有關係,即使母親經常不在身邊也沒有關係,反正本來就是沒有得到過的東西。


    而現在,知道他是她的親生父親,知道他就近在咫尺,她忽然萌生出強烈的想要接近他,想要了解他的想法。


    白簡忽然想起上次見到白錫時的場景,烙印著金色六芒星的大門緩緩打開,尊貴無匹的長老院首席長老就坐在光可鑒人的玻璃圓桌前,如冰雪般冷漠的麵孔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哪怕站在他麵前的她精神力是史無前例的3s級,也不見他的情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漆黑如子夜的眸子看向她時隻有深深的探究。


    當時她就在想,這可真是個冷肅又讓人猜不透的人啊。


    她的親生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母親安娜和他在一起會幸福嗎?


    白簡聽人說起過,長老院首席長老曾經有個兒子,名叫白練,在十多年前和艾倫的對戰中重傷身亡了。


    這麽多年他過得好嗎?


    最重要的是,她更想知道自己的母親安娜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的親生父親是白錫,白家的現任族長,長老院首席長老白錫,”


    “白錫是白家人,白家在星際大戰的時候感染了基因病毒,基因產生了排外性,隻要和族外的人結婚,後代就會產生雙重人格,”


    “從星際大戰到現在,白家一直都是族內通婚,為了嫁給他,我偽造了白家人的身份,”


    “事情有些複雜,現在還沒有辦法全都告訴你,也沒有辦法讓你和他相認,你會怨我嗎?”


    “簡,你愛我嗎?你愛帝國嗎?如果我要做危害帝國的事,你會怎麽做?”


    媽媽,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白簡停在寵物看管所所長辦公室的門前,大門緊閉著,門外還有幾個看守大門的機器人,一副全麵戒嚴的狀態。


    白簡迴想起月下的話,月下說白錫把他叫到了寵物看管所,問了他幾個關於kh2病毒的問題。


    之前月下的寵物身上檢查出了kh2病毒,還是變異的病毒,雖然看管所的人很快封鎖了消息,但還是被包括她在內的為數不多的人知道了。


    白錫大人就是為了查清這件事來的吧。


    辦公室內正進行著公務,自己也沒什麽理由和立場進去。


    白簡聳了聳肩,走出寵物看管所主樓,順著看管所院子裏的林蔭小路繞到了辦公室的後方。


    辦公室的後方是一片茂密的樹叢,透過樹葉間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看管所所長辦公室的窗戶,然而窗戶緊閉著,窗簾也被拉上了,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看來想從窗戶這裏看他一眼也是不行啊。


    白簡在原地站了片刻,有些興致缺缺,剛打算離開,忽然耳環通訊器裏傳出一陣滋滋啦啦的,像是生鏽的鐵器相互摩擦的聲音。


    在滋滋啦啦的雜音中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幾個人的交談聲,隻是那聲音有點小,完全聽不清楚。


    什麽情況?耳環通訊器壞掉了?


    白簡呆愣了片刻之後,馬上把耳環通訊器從耳朵上摘了下來,仔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異常,這才重新戴在耳朵上。


    通訊器剛一接觸到耳朵,伴隨著雜音的交談聲再次傳來,不過這次清晰了好多,而且還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已經可以清楚聽到他們交談的內容。


    “白錫大人,我覺得這次寵物攜帶變異kh2病毒事件估計隻是個意外,月下把他進入中心學院之前接觸過的人都告訴我們了,我已經讓人查了那些人,那些人都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白錫大人,所長大人,我倒是覺得這件事很有蹊蹺,我很懷疑那個名叫月下的少年,我在他的身上放了一枚竊聽器,隻是並沒有什麽收獲。”


    “你竟然往月下的身上安裝竊聽器,小心被月下發現了以竊聽罪起訴你。”


    ……


    交談聲透過通訊器持續不斷地傳進白簡的耳朵裏,讓她徹底懵逼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看管所辦公室的窗戶,然後開始快速地檢查自己的身上。


    通訊器中的交談內容圍繞著kh2病毒展開,而且明顯白錫大人和寵物看管所的所長都在場,那麽交談的場地應該是在寵物看管所的辦公室。


    自己現在距離辦公室大概不到十米的距離,中間還有一牆之隔,牆是隔音的,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該聽到辦公室內的交談內容。


    更何況,交談的內容是從通訊器中傳出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身上攜帶了竊聽裝置,而且還是竊聽別人的那種。


    白簡想起自己之前在書上看到的一種微型竊聽裝置,把這種竊聽裝置戴在身上,竊聽裝置接受到牆內的談話內容,然後將信號傳遞到通訊器裏,就能聽到隔音牆內的聲音。


    現在長老院和中心學院都正在查kh2病毒的事,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一個竊聽機密的“小賊”,長老院的人會怎麽想?中心學院的人會怎麽想?


    而且對方稍微一盤查就會知道,她是聽了月下說的“白錫長老問了我幾個奇怪的問題”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身上還帶著竊聽器,怎麽看都是做賊心虛擔心事情暴露才過來竊聽機密。


    竟然在這種時候被裝了竊聽器,她可是一點都不想竊聽啊,竊聽可是犯法的啊,要被抓蹲監獄的啊。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看管所辦公室一定安裝了反竊聽警報器,方圓五十米內出現竊聽裝置並且竊聽一分鍾以上,警報器就會感知到對方的存在,並且會亮起警報。


    從她聽到通訊器內傳來的交談聲到現在,大概已經過了半分鍾了,還剩半分鍾她就會被發現了,現在寵物看管所因為kh2病毒事件已經全麵戒嚴了,出入都要辦理登記手續,離開這裏的話半分鍾肯定不夠。


    在她走之前就會被抓到,所以不能走,一旦慌張逃走被抓到就更坐實了做賊心虛。


    然而待在原地不動,什麽都不做等著對方來抓的話情況更糟糕,就算她是無辜的,也很難解釋清楚,在查清真相之前,她會以竊聽機密的罪名被起訴,然後被關押起來,直到真相徹底查清她才會被放出來。


    白簡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


    最好的辦法是盡快找到那枚竊聽器,從身上摘除然後毀掉它,再找機會交給長老院,跟長老院的人解釋清楚。


    這枚竊聽器到底裝在了她身上的什麽地方呢?


    白簡的思維迅速轉動著,通訊器內傳出的交談聲中夾雜著雜音,說明這是一枚低端傳統竊聽裝置,隻有這種竊聽裝置才會有雜音。


    竊聽器距離通訊器的距離越近,雜音越小,二者相距一米的距離之內雜音幾乎感受不到,而現在,滋啦滋啦的雜音非常明顯,那麽,這個竊聽裝置應該是在……她的腿上。


    白簡彎下腰,雙手順著褲子往下摸,終於右手的指尖在褲腿上方摸到了一個光滑的小圓球。


    瞬間鬆了一口氣。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種竊聽裝置是一次性的,一旦從衣服上摘下來就會自動報廢。


    接下來隻要她把這枚竊聽器摘下來,然後將報廢掉的竊聽器私下交給白錫大人就好了。


    白簡抓住那枚竊聽器,使勁往下扯。


    一下。


    兩下。


    很多下。


    扯不掉……


    白簡瞬間愣住了。


    與此同時,耳環通訊器內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半分鍾時限到了,她被發現了。


    ……


    看管所辦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辦公室角落裏的反竊聽警報器上,以至於不由自主地停止了交談。


    隻見那警報器正閃爍著耀眼的紅光,無聲提醒著室內的人,有竊聽者出現,就在方圓五十米之內,已經竊聽了一分鍾。


    所長和他的助理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嚴肅卻又驚喜的目光。


    在這個時候竊聽關於kh2病毒時間的機密,這個竊聽者絕對和這次投毒事件脫不了幹係,看來這次的案件總算要有著落了。


    兩人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白錫大人,請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白錫眼神晦暗地衝著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豎起食指在嘴前比了一下。


    那是要他們悄無聲息地封鎖看管所五十米內的地區,然後抓到這個該死的竊聽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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