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集結,很明顯其中有數個領頭人物。長孫於曳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後便收迴了視線。


    幾個人押解著他們倆走在隊伍中間,前前後後無數人,即便他們倆真的想跑,也根本跑不了。


    楚璃吻走在前,盡管她看起來沒什麽力氣,但是她比長孫於曳的情況要好得多。


    長孫於曳走在她身後,腳步踉蹌不穩,不時的腳下磕絆,身體向前跌過去,就撞到了楚璃吻的後背。


    她總會在那個時候微微施力,托住身後的那個人,免得他再趴下。這地上不平,什麽東西都有,他這個樣子一下子栽下去,估摸著會把腦子摔傻了。


    向前走,楚璃吻不時的看一眼頭頂,那個小小的影子一直都在她上空不遠處盤旋,果然在跟著她呢。


    「楚真呢?」走了一會兒,楚璃吻忽然問道。


    隻不過,沒人搭理她,根本不與她說話。


    「定然又藏起來了,你又何必追問。」長孫於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雖有氣無力,但帶著足夠的嘲諷。


    「你們兩個孩子還是好好想想吧,到底是血脈相連,何必要弄成這個樣子。」前頭,一道聲音飄過來,聽起來有些年紀了。


    「血脈相連?要真是血脈相連,又何必這般捆綁著我們。說來說去,這血脈相連都是騙人的,誰傻誰相信,信了就沒命。」楚璃吻邊說邊笑,這群人還真是逗。按理說他們都跟了楚真這麽久了,應該明白楚真是個什麽樣的人。和他流著一樣血的人,和他必然如出一轍。


    「可能是你看起來比較傻。」長孫於曳在後麵笑道。


    「你才傻。不然你們評價評價,我們兄妹倆,誰看起來比較傻。」楚璃吻迴頭瞪了他一眼,一邊揚聲道。


    「閉嘴。」走在楚璃吻身前的人迴頭,嗬斥他們倆閉嘴。一直在說話,誰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麽鬼主意。


    楚璃吻笑了笑,「說話也不成。既然如此,那就閉嘴。我可有可無的哥哥,你聽到了麽?」


    「說你傻還不死不承認,他是在提醒你,又不是在提醒我。」長孫於曳有氣無力的笑,聽起來倒是好聽。


    「滾蛋。」楚璃吻迴頭又罵了他一句,這倆人是根本就沒聽前頭那人的嗬斥。


    「你們倆再不閉嘴,就餵一把毒藥,你們倆以後就都不用說話了。」前頭那人果然生氣了,迴頭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倆,顯然並沒有因為他們倆是楚真的兒女而留情麵。


    楚璃吻閉嘴不言,長孫於曳也不再說話,好像還真是被嚇著了似得。


    一直在險峰之間穿行,雖不是什麽捷徑,但顯然要比登上險峰迂迴繞行要快得多。


    不過,墨崖山太大了,即便走了這麽久,依舊還在墨崖山南麓。


    過了半夜了,夜空卻不再那麽如濃墨一般漆黑了,反倒出現了點點星辰。


    兩座險峰之間異常的狹窄,抬頭往這上頭看,兩側如同刀削似得,十分險峻。


    走著走著,前頭的人卻緩緩的停下了腳步。


    道路太過狹窄,前頭的人停下了,這後麵的人也不得不跟著停下。


    楚璃吻轉著眼睛觀察前方,不知前頭發生了什麽事兒。


    後麵,長孫於曳緩緩的向前邁了一步,緊挨在了楚璃吻的身後。


    兩個人站在一起,盡管被捆綁著,但腳下的站位卻是形成了一個互相保護又可以隨時對外攻擊的姿態。


    就在這時,破空之音從頭頂上傳下來,前前後後的人隨即抽出兵器。那兵器出鞘的聲音幾分刺耳,但卻不敵頭上那破空之音來的冷厲。


    星辰之下,無數道黑影恍若被絲線吊著似得從頭頂上躍下來,眨眼間便跳到了近前。


    長孫於曳和楚璃吻兩個人緊緊地靠著身後的石壁,想躲避這場交戰。不過,前後的人卻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們倆。


    前頭那個一直在嗬斥他們的男人一手拿著長劍,另一手探過來,直接抓住了楚璃吻的肩膀。一個大力朝自己拽過去,顯然是想讓她做人肉盾牌。


    肩膀被抓住,楚璃吻便一腳飛了過去,她力氣不足,但這一腳也算威力巨大,那人隨即便鬆開了手。


    可是挨了一腳,他怎會甘心,手執長劍攻擊從上麵吊著下來的人,另一手成爪,攻擊楚璃吻。


    與此同時,長孫於曳也不知怎的掙開了捆縛住他的繩子,抓住楚璃吻身上的繩索,一把將她拽了過來。


    出手攻擊,但力氣並不足。那人反手攻擊,長孫於曳根本不敵,一擊就被打得後退了幾步。


    在他身後的楚璃吻用力掙開繩索同時伸手扶住他,但那一股力太大,她也被逼得後退直接撞在了後頭的石壁上。


    岩石堅硬,撞得她疼的眼冒金星。


    長孫於曳還沒有恢復,剛剛也完全是強撐著,盡管楚璃吻扶住了他,但他仍舊腳下不穩跌倒在地,連帶著把身後因為疼痛眼冒金星的人也帶倒了。


    坐在地上,她抬手把長孫於曳推起來,盡管這人沒故意施力,但本身仍舊有些重量。他撞到了她的肚子,一時間小腹不禁有些抽痛。


    隨著這倆人倒下,周邊打殺的聲音更響亮了。上頭下來了無數的人,這狹窄的地界都被占滿了。


    驀地,幾個人邊攻擊邊轉著方位,輾轉的轉到了楚璃吻和長孫於曳的身前,然後就將他們倆圍住了。


    「皇後在這兒。」也不知誰喊了一聲,聲音極高,即便打殺聲震天,但這一嗓子也傳出去很遠。


    在看著他們圍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楚璃吻的心就放下來了,抓著長孫於曳把他推起來,另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隱隱的疼,但不是很嚴重。


    坐在那兒不敢再有動作,眼見著他們前頭圍上一圈又一圈的明衛,「你最好讓自己的狀態看起來好些,不然的話一會兒燕離來了,同樣都是掌權人物,你這樣未免太衰了。」


    長孫於曳深吸幾口氣,端坐在那兒,盡力的讓自己的脊背挺直,最起碼看來不會那麽頹廢。


    打殺聲仍舊在這狹窄的空間之中迴蕩,因為麵積有限,所以這聲音也特別的大,灌在耳朵裏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驀地,一道身影從前方明衛密不透風的保護圈中躍了過來。帶著一股風,直接躍到了楚璃吻的身邊。


    掃了一眼坐在楚璃吻身邊的長孫於曳,燕離單手撩袍蹲下,一手摟住楚璃吻的肩膀,輕鬆的將她抱到了自己麵前。


    「你沒事吧?」一手摟著她,另一手從她的頭開始往下遊移,明顯是在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唿吸之間都是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味兒,楚璃吻不由得眯起眼睛,「我沒事,就是沒力氣。楚真不在這兒,他應該是先走了。隨便抓一個刑訊逼供,問問楚真的路線,趕緊截住他。」


    「放心吧,上官扶狄已經帶兵進山了。」在她身上快速摸索了一番,沒查找到傷處,燕離稍稍放心了。黑夜之中,他身著一身黑色的長袍,讓他看起來整個人和黑夜都融為一體似得。朦朧的光線之中,他的臉卻仍舊十分出眾,即便看不清一切,但他的臉卻絕對看得清。


    把她抱起來,讓她站住,但手卻沒鬆開,看向長孫於曳,燕離發出一聲沒溫度的笑,「太子殿下這種情況,不知是否需要朕的幫助?」


    「那就勞煩大衛陛下了。」長孫於曳倒是沒逞口舌之快,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燕離顯然也沒想到,長孫於曳居然會這麽直白,畢竟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他吸了有毒的東西,已經沒力氣動彈了。」楚璃吻倚靠著燕離,小腹隱隱作痛。


    「來人,把太子殿下扶起來。」燕離摟緊了她,一邊說道。


    將他們圍住的明衛過來一人,收起兵器,一邊將長孫於曳扶起來,他果真是沒力氣,看得出他很糟糕。


    「你呢?也被逼吸那毒氣了?」看著她,因為光線太暗,所以也看不清她的臉色。不過她靠在他身上,很虛弱的樣子。


    「那東西對我沒用,所以我沒事兒。」仰臉兒看著他,雖說短短時間,但是好像很久沒見著他了。如今見著了,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想念他這張妖精臉。


    「沒事兒就好。總在河邊走,濕了鞋吧。走,帶你離開這兒。」垂眸看著她,燕離笑了一聲,隨後一把將她抱起來。


    任他抱著自己,楚璃吻單手抓住他的衣襟。


    將他們圍住的明衛讓開了一條路,燕離抱著楚璃吻走出去,後麵明衛扶著長孫於曳。


    「速戰速決,不留活口。」臨走時,燕離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明衛領命,那些被製住的人隨即腦袋落地,血腥味兒沖天,熏得人鼻子都要失靈了。


    天色緩緩轉亮,連綿險峻的墨崖山也露出了真容,巍峨兇悍,這個地方,充滿了兇險。


    天邊那魚鱗雲層層疊疊,乍一看倒像是千層餅,讓人不禁想咬一口。


    任燕離抱著自己,楚璃吻看著漸漸轉亮的天空,雖然血味兒依舊瀰漫四處,但是楚璃吻唿吸之間能夠聞到燕離身上的薄荷味兒。這薄荷味兒極其好聞,也是她特別喜歡的,所以也能夠充分的忽略掉那血味兒了。


    「你們倆到底怎麽迴事兒,初起時,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被他們抓住的。」順著崎嶇的路往高處走,燕離一邊說道。


    「不是故意被抓的,是我們突襲他們一個據點時,長孫於曳和楚真的心腹交手之後不甚跌下了深澗。我拉住了他,本來能輕鬆的把他拽上來,可是,我沒力氣了。我們兩個就掉了下去,後來就被抓住了。」楚璃吻看著轉亮的天空,一邊說著。


    「沒力氣了?」燕離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微微皺眉。


    「嗯。直至現在,我都沒什麽力氣,一直調動不上來。」這次,楚璃吻說了實話。


    「怎麽會這樣?」燕離停下腳步,顯然不明白她到底怎麽了。自從她力大如山開始,就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走吧,一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和你細說。」楚璃吻看了一眼後麵,長孫於曳也在,還有一堆人,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她如此,燕離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她和他早就有過共識,絕不隱瞞對方。可是她眼下這般吞吞吐吐,顯然事情並不簡單。


    「走吧。」扯了扯他的衣襟,楚璃吻說道。


    沒有再言語,燕離抱著她,快步前行。


    到了高處,太陽也從天邊跳了出來,眾人集結在此。遠處的險峰之間,有軍隊在移動,誠如燕離所說,大軍進山,這個時候想要逃出去可沒那麽容易了。


    明衛停下,長孫於曳也被扶著席地而坐,他比剛剛好了一些,盡管臉色仍舊很蒼白。


    雖是頹廢無力,卻仍舊不失優雅之態。


    那邊,燕離抱著楚璃吻走到了遠處,樹木茂盛,很容易就尋到了無人清淨之地。


    將她放下,燕離坐在她身邊,單手仍舊放在她背後,「說吧,到底怎麽了?你生病了,還是因為那促成你力大無窮的藥有關係?」


    看著他,陽光從他身後照射過來,他背著光,卻更加刺目。這張臉真是好看,若是這個樣貌不能夠有人繼承,那真是暴殄天物。


    「說話。一直用這種眼神兒看著我,接下來你要說的話,是不是會嚇到我?」燕離的臉色也變了,上一次她中毒,她就一直瞞著沒說,直到撐不住了。


    「應該會嚇到你吧,不過你應該也會高興才是。燕離,我可能懷孕了。」看著他,楚璃吻臉色雖蒼白,但那眼睛卻露出笑意來。


    聞言,燕離果然愣住了。


    視線從她的臉緩緩滑到她的肚子上,「真的?你懷孕了。」說著,燕離將她摟過來,另一手撫上她的小腹,可依舊平坦什麽都摸不出來。


    「嗯。不止懷孕了,而且現在有些隱隱作痛。」靠著他,楚璃吻這次倒是沒隱瞞。


    「肚子疼?這可不是好事兒,我得帶你盡快離開。」燕離一聽便焦急了起來,攬著她站起來,打算立即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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