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崖山一如既往的難行,在其中行走,得全神貫注,否則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掉進某個不知名的陷阱中。


    第一次在這裏穿行時,楚璃吻就倒黴掉進了陷阱,那時體質特殊,險些死了。


    如今再來這裏,她仍舊提高了警惕,畢竟時間緊迫,不能將時間浪費在這山中。


    此時,長孫於曳完全是跟著楚璃吻在走,她說走的是捷徑。


    這墨崖山之中有多個捷徑,隻不過,長孫於曳手底下的人所知道的都被毀了,所以那時進山才耗費了好一番力氣。


    這條捷徑,他不知道,他手底下那幾個人更不知道了。


    跟著行走,那些人顯然在記路線。


    楚璃吻手底下的人幾分不屑,這路線還能讓他們記著?從這裏離開後,這條捷徑就得毀了。


    「小仙女,你是不是想就此把我賣了?」長孫於曳已經轉向了,不知這是何處。


    「誰會買你?別自作多情,就算要買,也得買長得好看的。」楚璃吻斜睨他一眼,頗為鄙視。


    「你這話可是連自己都罵了,不管怎麽說,我們身體裏流著一樣的血。我若醜,那你也、、、」長孫於曳笑著反攻擊,反正他們血脈相連。


    「我也醜?雖然醜,但我也不在乎了,還可以更醜。因為,我醜某個人也不嫌棄。就是不知我這可有可無的哥哥怎麽樣了,有無子嗣,妻妾多少?」冷哼一聲,她言語間諸多炫耀。


    「小仙女說的是燕離?知道了你的身份,他緣何無動於衷,倒是讓人好奇。」長孫於曳的確對於這個有疑惑,按理說,燕離那種人,在得知楚璃吻的身份時,應該第一時間對她下殺手才對。


    「你好奇的事情還真不少。你想不想知道這山中還有什麽機關陷阱,我可以讓你去試試。」楚璃吻看了他一眼,這廝果然和她血脈相同,疑心超級重。


    「跟著你走就行了,小仙女不必再給我介紹其他的路線。再言,保證我的安全才是小仙女應該做的,否則如何開啟寶藏。」另一半鑰匙可是在他身上。


    「行了,少跟我廢話。你老老實實的別想歪主意,也別說那些廢話故意激怒我,我這人很容易被激怒。被激怒的話,就會做一些出格的事兒。」前方,已經開始進入密道了。


    長孫於曳看了她一眼,隻是輕笑,他怎麽也沒想到,記憶中那軟甜的小人兒長大後會是這個模樣的。


    興許,他的記憶是有誤差的。隻不過,他倒是情願相信那是真的,畢竟那是他記憶中,最單純無憂的迴憶了。


    順著陡峭的險峰攀上去,抵達險峰中央,被樹叢掩住的山洞入口便出現在了眼前。


    進入這密道,長孫於曳也不由得讚嘆,「居住在這深山之中無事可做,確實有時間到處挖密道。」


    聞言,楚璃吻就樂了,「沒看出來,你倒是挺會吐槽的。這山裏,的確已經被挖的差不多了。隻不過不能亂走,有一些是陷阱。」


    「何為吐槽?」走在她身後,長孫於曳蠻有求知慾。


    「吐槽就是調侃。」楚璃吻迴答他,還算有耐心。


    「你從哪兒學來的那麽多稀奇的詞彙?」長孫於曳倒是很好奇,這南晉顧沉毅家中的教育如此奇怪。


    「天上學來的。」哼了一聲,楚璃吻腳下加快速度,若是速度夠快,明日晚上就能抵達。


    一眾人順著密道捷徑前行,上次離開時,有一條密道塌了。不過墨崖山中的人倒是十分有空閑,他們又在旁邊的險峰上重新修葺出一條來。


    長孫於曳的吐槽沒有錯,反正他們在這山中也沒別的事兒,挖山挖的格外快。若是這個世界有什麽世界記錄的東西,他們完全可以去參加。


    速度越來越快,眾人的精神看起來也格外的好。尤其長孫於曳帶過來的人,對這條捷徑充滿了興趣。


    夜幕降臨,天上的星辰也格外的明亮。出了險峰之中的密道,就能看得到天上的星子。


    密道裏黑漆漆的,泛著一股潮濕的泥土味兒,可見這密道挖出來多久了。


    終於,天色逐漸轉亮了,再經過的密道高度便不似之前。最後,太陽出來,一行人也走出了最後一條密道,而出現在眼前的,就是墨崖山宮殿群下方的溝壑,不遠處,一個個毛色灰白的東西正在盯著他們。


    瞧著那群東西,楚璃吻不由得笑了,「隻有我身上一個香囊,可以讓這些狼避開我。你們,就不知行不行了。」說著,楚璃吻舉步就走,流荷等人跟在她身邊,看起來是一往無前。


    長孫於曳自然知道那些狼的厲害,這些都是經過人為馴化的,所以攻擊力特別的強。


    眼見著楚璃吻離開,他腳下一動,也立即跟上。反倒他身後的那些人很是小心翼翼,而且擺開了攻擊的架勢,準備隨時和這些畜生拚命。


    楚璃吻一往無前的走,接近那些狼群時,它們果然避讓開了。


    後麵,長孫於曳經過,多注意了一下那些狼,它們好像對他有些懷疑,喉嚨中發出威脅的聲音。


    不過,它們也隻是發出一些聲音來,卻沒有進行攻擊。


    後麵那些人警惕的經過,眼看著那些狼似乎還在思量該不該攻擊,他們趁著它們還在疑惑時,趕緊跟上前麵的隊伍。


    順著石階往上頭走,楚璃吻輕車熟路。而且隨著他們上行,上頭的人也發現了他們。


    一行人下來,看見了楚璃吻幾分驚訝,「公主?」


    「嗯。」燕離每次說公主殿下就算了,他是調侃揶揄她。可是聽這些人叫她公主,實在是幾分恍惚,這亡國公主,當的也沒什麽意思。


    踏上最後一個台階,這偌大的宮殿群也正式收入眼中。


    這地兒,乍一看還真是個世外桃源。隻不過若是時間久了,就知道這地兒是個不詳之地,反正現在在楚璃吻看來,這地兒處處透著詭異。


    搖晃的鐵索橋上,幾個身著廣袖大長袍的老人疾步趕來。他們都沒收到通知說楚璃吻會迴來,如今她忽然出現,他們也十分意外。


    隨著走過來,他們也看見了另外一撥人,不由得麵色微變。


    「公主。」徐川和文英這兩個老人眼下主管這墨崖山。


    「我匆匆迴來是有事要做。這位,就是我那可有可無的哥哥,正式介紹一下,他現在是大鑫的太子爺。」說著,楚璃吻抬手襯托,讓長孫於曳正式的亮相了。


    上次匆忙相見,過程並不愉快。不過,他們倒是差不多知道了長孫於曳的身份,畢竟他可是進了地道,而且順利的出去了。


    他們看著長孫於曳,幾分探究,畢竟他當時是被楚真帶走的,而且現在也不知他到底帶著什麽目的迴來,與楚真是否有聯繫。


    長孫於曳笑得淡然,環視一圈,他開口道:「諸位前輩無需如此多疑,我與楚真並不熟,而且也並未受他的操控。」很顯然,他們擔心的不過如此。


    「若沒有楚真,興許今時今日,老夫等真應該稱唿一聲,陛下。」徐川的語調幾分感嘆,但同時也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了,即便長孫於曳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們也不會那麽輕易的認同。


    長孫於曳笑,他的笑沒什麽攻擊力,甚至和楚璃吻有那麽莫名的相似。


    看了他一眼,楚璃吻嗬嗬了一聲,然後腳下一轉,「走吧,去長公主曾居住的地方看看。」


    長孫於曳立即隨同她離開,徐川和文英對視了一眼,然後便跟上了。


    踏著鐵索橋,眾人很順利的前往當時長公主曾居住的地方。那時她和楚真成親,二人便是住在那裏生活了幾年,


    這宮殿自長公主死後便無人居住,平時隻有衛隊才會在這裏。這裏的侍女倒是不時的來灑掃一下,保持這裏的整潔。


    走下鐵索橋,長孫於曳微微仰頭看著眼前綠瓦的宮殿,幾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莫名的,他生出幾分熟悉感來。


    他的記憶沒有出錯,他所記著的那些東西,其實是真實純在的,並非臆想。


    如今就在眼前,讓他的心情也難免幾分動盪。


    身邊的人不再前行,楚璃吻忍不住看向他,自是發覺他神情有異,「想起什麽來了?」


    「有些記憶。」長孫於曳看了她一眼,隨後抬手指向宮殿左側的一片空地,「我記得那裏原來種了很多花,綠地厚重,我們經常在那兒玩。」


    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楚璃吻揚起下頜,「作為亡國逃難之人,咱們倆也算很幸運了,沒到街上去討飯。」


    「聽起來,你好像很失望。」長孫於曳不禁笑,其實還不如去街上討飯,過著人吃人的日子,並沒有比討飯好到哪裏去。


    「走吧。」她的經歷算離奇,但同時也充滿了血腥。長孫於曳也一樣,一路拚搏而上,手染無數人的鮮血,這亡國的公主和皇子,的確很是悽慘。


    兩人同時緩步的走進宮殿,推開那大門,一股略潮濕的味道鑽進鼻端,看來這裏真的很久都沒人來了。


    這宮殿的所有物品都不曾被移動過,長公主在世的時候是什麽模樣,現在依舊。


    看著這一切,楚璃吻倒是沒什麽太多的感覺,畢竟她沒有絲毫的記憶。


    不過身邊的長孫於曳明顯卻神色有異,顯然是又勾起他什麽迴憶了。


    「看著這裏的一切,你覺得熟悉麽?」看著他,楚璃吻的心下難免幾分波動,他定然是記著些什麽。


    「的確是有些熟悉感。」長孫於曳也承認,的確覺得熟悉。


    舉步,往前走,看著那些陳舊的東西,長孫於曳的視線過多停留片刻。


    角落裏,堆積著一些木製的玩具,單單是木馬就分幾個類型,有大的有小的,做工精細。


    那小的木馬倒是眼熟,在長公主的一幅畫裏,長孫於曳和楚璃吻兩個人就在爭搶那隻小木馬。


    看見了那些玩具,兩個人不由得對視一眼,楚璃吻反倒是笑了,「雖然沒記憶,但是想來,我們兒時應該挺蠢的。」


    「是你。」長孫於曳立即撇清自己。


    「那你應該去看看眼睛了,是不是近視加重度散光。」哼了一聲,楚璃吻舉步,順著台階上了二樓。


    長孫於曳隨後,一直跟在後麵的人看樣子也想上去,長孫於曳踏上了兩個台階又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人,淡淡道:「我與妹妹隻是想看一看兒時生活過的地方,並沒有其他的目的。幾位可以在這裏等候,我們片刻後就下來。」


    徐川和文英對視了一眼,然後便收迴了踏上去的腳。


    轉過身,長孫於曳繼續向上走,很快的便上了二樓。


    二樓,是長公主的居室,有一間很大的臥房。而旁邊則有一個側室,那裏麵則有兩張小床。兩張小床有些距離,中間還有一道紗幔做阻隔,很明顯,這就是他們倆小時候同住的地方。


    隻不過隨著長孫於曳被楚真帶走,長公主生病,楚璃吻也被移到了玉璃宮去住了。


    「真是讓人感慨萬分了,咱們倆兒時居然還住在一起。」站在那側室門口,楚璃吻看著裏麵,不由得搖頭嘆道。


    「從而可見,我們兒時相處的真是不錯,我可有可無的妹妹。」長孫於曳在她身邊停下,一邊笑看著她。


    「但很可惜的是,我都不記得了,我可有可無的哥哥。」話落,她轉身走向旁邊的主臥,主要的東西應該都藏在這裏才是。


    進入這臥室,這裏的一切都是長公主在世時的擺設,那床,那衣櫃,那茶座,那書案,以及書案後的書架。


    書架上塞得滿滿當當,也不知都是些什麽書。


    楚璃吻直奔書架,繞過書案,視線由上而下,便一眼看到了書架最下方放著的兩個箱子。箱子上麵有鎖頭,顯然裝著什麽不能讓別人輕易看見的東西。


    長孫於曳走到她身邊,伸手從書架中拽出一本書來,居然是琴譜。


    楚璃吻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書,隨後俯身,輕鬆的將那兩個箱子都提了出來。


    轉身放在書案上,兩個箱子發出沉重的響聲。


    長孫於曳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看了一眼那兩個箱子,又看向楚璃吻,「小仙女好力氣。」


    「少說廢話,那些擺在明麵上的書能有什麽看頭。若是真有秘密,也應該在這裏。」說著,她兩手分別抓住那兩個箱子上的鎖頭,手上輕微施力,那兩個陳舊的鎖頭就被她拽下來了。


    長孫於曳輕笑,擺出一副十分敬佩的模樣,「這接下來即便會大山壓頂,我也不用怕了。」


    懶得理會他的揶揄,楚璃吻把那兩個箱子一併打開,箱子裏,裝的是玉簡。


    見過竹簡,見過骨簡,玉簡還是第一次看見。而且,這玉顯然質地很好,這麽一個竹簡,單不說上麵記錄了什麽,就是本身也很值錢。


    倆人都沒想到,箱子裏會是這玩意兒。


    長孫於曳稍稍觀察了一下,確定這玉簡上頭沒有貓膩,便伸手,把最上麵的一個玉簡拿了起來。


    拿在手裏很有分量,顯然不摻假。


    展開,旁邊楚璃吻也歪頭看過去,玉簡上麵有刻字。


    一字一字刻上去的,字體工整,而且有些字楚璃吻都不認識。


    「這還真是晁氏的秘辛。」長孫於曳看著,不由得笑了一聲,但是那笑裏顯然沒有什麽暖意。


    「有些字我不認識,你說說。」仔細看了一會兒,那些不認識的字使得她對這玉簡整體說什麽產生了誤差。


    「這應該是我們的母親記錄的,記錄的是她的兄弟因病去世,然後她將他埋葬的經過。」長孫於曳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


    「什麽病?」這個是楚璃吻特別想知道的。


    「怪病。忽然間的便一病不起,不知道得了什麽病。」長孫於曳放下這個玉簡,又拿起了另外一個。


    「看來,傳說是真的啊,這晁氏之人都是得怪病死得。」突發急症的話,必是因為基因有缺陷。那就得追溯至很久以前了,近親結婚生子,遺患果然很大。


    「你這話說的特別可怕,這般說來,我們是不是也得這個下場。」長孫於曳看了她一眼,因著她的話,他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禍害遺千年,隻做壞事不做好事,我想應該能活的很久。」雙臂環胸,楚璃吻盯著他,一邊認真道。


    聞言,長孫於曳不由得麵色幾分怪異,「你這小腦袋瓜兒裏到底都在想什麽呢?」


    「不同意?」楚璃吻挑起眉尾,那眼睛頗為兇悍。


    長孫於曳失笑,拖過椅子坐下,將玉簡放在書案上,然後逐字查看。


    楚璃吻轉身,也趴在書案上,盯著那玉簡,上麵一些字明顯不是眼下流行的字體,鬼知道寫的是什麽意思。


    「這上麵寫的是誰?」也不知是哪個人。


    長孫於曳轉頭看向她,精緻的眸子有片刻的停頓。距離很近,他都能看得見她眼睛裏的顏色。雖然她的眼睛總是殺氣騰騰,但若這般近了瞧,反倒透著幾分天真。


    「問你話呢,看我幹什麽?發現小仙女貌美如花?」他盯著她,楚璃吻也盯著他,用眼神兒拚殺,她從來不落下風。


    長孫於曳笑意淺淡,「這祖上遺訓,晁氏族人相親相愛,也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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