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楚璃吻把衣服穿上。這衣服昨晚洗了,一夜過去居然十分幹爽。是因為這大帳裏太過溫暖,不止衣服幹了,連她都覺得喉嚨有些幹。


    自她說自己怕冷後,每到夜晚時,帳中的炭盆都會多出來兩個。


    把衣服穿上,然後把整晚懸在炭盆上方的水壺拿下來,倒水在水盆裏,洗漱。


    將頭髮重新捆綁了一下,楚璃吻才把那件厚重的大氅披上,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腦袋來,她舉步走出大帳。


    果然很冷,太陽出來了,也依舊還是很冷。


    這種鬼天氣,真是要她的老命。


    走了幾步,她就聽到了略嘈雜的動靜,停下腳步,楚璃吻往發聲的方向看,片刻後,一角血紅色進入了視線當中,她也不由得眼皮一跳。


    果然,出現在視線當中的是燕離,幾個月沒見,在楚璃吻看來,他都變得開始發光了。


    她如是想,但燕離卻明顯不然。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兒的小人兒,裹著明顯不是她的衣服,隻露出一顆腦袋,看起來就像剛剛冒出頭的蘑菇。


    明明很是招人憐惜的模樣,可看著卻愈發讓人生氣。燕離甚至彎起了薄唇,露出一個讓人幾乎會窒息的笑來。


    他瞧著自己笑,楚璃吻也迴以一笑,結果下一刻就見他大步走過來。


    還沒等開口呢,燕離伸手圈住她的腰,單手把她抱離地麵,便帶著她又走迴了大帳。楚璃吻則像個口袋似得,被他輕鬆的帶走。


    上官扶狄欲言又止,瞧著楚璃吻愣神兒的樣子,顯然沒想好該怎麽對付燕離。


    進入大帳,燕離用另一隻手甩上帳門,另一手攬著楚璃吻,徑直的抱著她,然後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坐穩,麵前的人雙臂撐在椅子扶手上,把她整個圈在椅子裏。


    看著他,剛剛在外麵看到的笑意早就不見了。


    她也不由得揚眉,這妖孽見到她不高興麽這是?


    燕離看著她,視線從她的臉又滑到了她的身上,「這是什麽?」說著,他抬手捏住大氅一角,麵上一片嫌棄。隨著問完,他手上一個用力就把大氅拽了下來,然後隨手撇到了一邊。


    因為他的動作,楚璃吻身子動了動,「這是衣服唄,你沒長眼睛麽?」


    調整了一下姿勢,她舒服的靠在椅子裏,也不管懸在麵前的燕離,他這模樣讓她無法產生任何的威脅感。


    「跟孤頂嘴?與上官將軍相處了一段時日,便不把孤放在眼裏了?」她這個態度,讓他十分不愉。


    「你要非這麽說,那我就承認唄。上官將軍的確魅力非凡,通過幾日的時間,我充分見識到了。」這一點她倒是沒有胡說八道,確實如此。


    燕離冷笑,鳳眸流光且寒氣森森,「所以呢?」


    「沒有所以。」又不是答題,哪兒來那麽多因為所以。


    冷哼一聲,燕離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看著她,他這種眼神兒極具穿透力,讓人坐立難安。


    「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麽?這是軍營重地,不是看男人的地方。」燕離的語氣仍舊不好,出口的話也不怎麽好聽。


    「我自然是有任務,你以為我很閑麽?我是來刺殺上官將軍的。」她翹起腿,也不管自己的靴子是不是踢到了燕離的袍子。


    「是刺殺,還是私會?」燕離可沒見過殺手還有這麽殺人的。


    「你這人,頭上不戴一頂綠帽子很難受是不是?」楚璃吻也擰起了眉頭,同時也察覺出他幹嘛這麽別扭,弄了半天是吃醋了。


    「哼,借你個膽子。一會兒孤再來處理你,等著。」厲聲嗬斥了一句,隨後他便轉身離開了,連那背影都帶著火氣。


    瞧他那樣子,楚璃吻不由得笑起來,真逗。


    不過,他說讓她待在這兒,憑什麽?


    起身,把被甩到一邊的大氅拿迴來裹在身上,她又走出了大帳。守在帳外的親衛,看著出來的她,眼神兒都變了。


    楚璃吻掃了一眼,不置可否,「上官將軍和太子爺人呢?」


    「在議事大帳。」親衛用一種難解的眼神兒盯著她,一邊迴答道。


    得到了答案,楚璃吻舉步便走。


    果然,繞過了數個帳篷後,瞧見了守滿了人的大帳。


    都是熟人,數十明衛守在帳外,還有上官扶狄的兵將,幾乎將那大帳圈了起來,顯然那大帳裏麵有重要的人物。


    走過去,明衛也看到了她,雖有些驚詫於她怎麽會在這裏,但禮數卻不變,低頭問安,「見過太子妃。」


    這邊明衛話一出,對麵的兵將就愣了,這幾天楚璃吻住在上官扶狄的大帳裏,整個營地都知道了。還都在猜測她是誰呢,居然是太子妃?


    「嗯。」懶散的應了一聲,楚璃吻舉步往裏走,也沒有人攔著她。


    推開帳門,她邁步走進去,看到的便是相對而坐的燕離和上官扶狄,兩個人的麵色都不是很好,顯然正在商議什麽嚴重的事情。


    看著他們倆,楚璃吻挑眉,「發生什麽危急的事情了?」讓氣氛這麽凝重。


    那兩個人也看著她,燕離盯著她那蘑菇似得模樣,愈發不悅。


    「似乎和你此次來的原因相同。」上官扶狄迴答她。


    眉毛動了動,「我的目的是刺殺你啊。」說著,她走過來,然後看向燕離,難不成他也是為此事而來?


    在他身邊坐下,楚璃吻盯著他那眼神兒,隨後動手把裹在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這樣總該成了吧。


    瞪了她一眼,燕離收迴視線看向上官扶狄,「經過孤的調查,齊川武並未與盛都中的任何一人有牽扯。所以,孤認為,他許是與哪國串通,許是西朝,許是南晉。」


    齊川武?楚璃吻一詫,那是齊郇的兒子啊,是個武將,手底下有大軍的。


    「齊川武在齊郇還風光時,便使出了不少陰謀詭計。西關很重要,他很明顯是想奪到手。」上官扶狄很清楚齊川武想要的是什麽。但現在整個齊家都被關押在了天牢之中,齊川武這般折騰,恐怕是想為齊家報仇吧。


    「既然如此,正好趁此時機做掉他。」齊川武是他的心頭患,但自齊郇倒台以來,他一直很安分。即便有動作,也是一些暗地裏的小動作,就算用這些做證據,也根本不夠治他的罪。


    上官扶狄點頭,他也正有此意,否則,他西關不得安生。


    「這麽說,僱傭殺手刺殺你的,也是齊川武了?他會繞這麽大個彎兒的跑去僱傭殺手麽?」他手下應該也有很多好手吧。


    「或許吧。你不是在多聲門買消息了麽,何時能調查出來?」上官扶狄也有疑惑,問道。


    「應該就這幾天吧,多聲門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楚璃吻單手托著下頜,淡淡道。


    「公主殿下居然還在多聲門買消息?大手筆。」燕離看向她,語氣帶著揶揄。


    「不然呢?我要向太子殿下買消息麽。」楚璃吻自然不相讓,吃醋就吃醋,說這些話可真是夠難聽的。若私下兩人的話,她興許還會覺得好笑。


    「公主殿下本領大,怎麽還會用得著孤?」燕離就差誇她手眼通天了。


    「說的是,沒什麽作用,的確用不著。」楚璃吻揚起下頜,出口必傷人。


    燕離瞪視著她,成功的被她氣著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親兵的聲音,「將軍,飯菜準備好了。」


    上官扶狄把視線從他們倆的身上移開,「送進來吧。」


    隨後,帳門打開,數個親兵走進來,送來了早膳。


    將飯菜一一擺放好,上官扶狄起身,「殿下,請用膳吧。」


    燕離最後瞪了她一眼,然後起身走了過去。


    於桌邊落座,看了一眼菜色,燕離明顯沒什麽食慾。


    楚璃吻坐在另一側,上官扶狄則坐在了燕離的對麵。


    一共有兩雙筷子,不過上官扶狄已經用過早膳了。他看了一眼楚璃吻,隨後拿起筷子,「殿下請。」


    燕離執起筷子,剛欲動筷,然後不由得看向楚璃吻,這小人兒的毛病她清楚的很。


    不過隨著她看過來,她就挑起了眉毛,明顯在挑釁他。


    氣堵喉嚨,他覺得還是餓死她比較好,免得總氣他。


    不過,他不給試吃,卻不代表另一個人不會。


    上官扶狄動筷,把每一道菜都試吃了一遍,隨後他把筷子一轉,遞給了楚璃吻,「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燕離眸子一動,看向上官扶狄,視線又緩緩的落在了他手中的筷子上,一把簇亮的火,從那雙鳳眸深處噴了出來,足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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