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晉的棠王,是個很特別的存在。最起碼在楚璃吻稍稍了解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是小看了那個看起來恍若武將一般的人了。


    這些事情,自然是周烈告訴她的,他現在掌管暗衛營,可以說是了解一切信息。


    「倒是沒看出來,這個棠王的母親出身賤籍,這一路爬上來,真是不容易。」楚璃吻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看著對麵牆上密密麻麻的蜈蚣骨,一邊嘆道。


    周烈與她說這些,她像是第一次知道似得,也讓周烈有些詫異。不過,她沒有掩飾,這也說明她是信任他的,所以周烈便也不再糾結其中。


    「說起來倒是像戲曲裏唱的。據說,棠王的生母也隻是得南晉皇帝一次臨幸,後來一直都生活在藝館。大概是十二年前,這南晉皇帝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骨血流落在外。不顧朝上那些老古板的反對,堅決的把棠王接迴了宮裏。」周烈小聲的說著,這些也算是秘辛了。


    「隱藏的夠深。皇室這般黑暗,若是在棠王還小的時候就被發現,說不準兒就沒命了。」說起來,棠王的生母也是個聰明人。


    「皇室的確是黑暗。就說這大衛皇室,據我所知,當今皇後曾一度被廢,當時被禁足於曲牙山。那時,已故的霖太子被太後留在了身邊,而隻有幾歲的太子爺則跟著皇後去了曲牙山的別院。生活了八年,才被重新接迴了皇宮。」周烈小聲的說著,這種事情,如今燕離做了太子,那就更是秘辛了。這外人無故提起,就得被治罪。


    「還有這事兒?暗衛營還真是萬事通,什麽都知道。」燕離從來沒說過這事兒,楚璃吻還是第一次聽說。


    「其實,皇後被廢,也不是因為她做了什麽,針對的就是她的本家而已。」說來說去,就是權勢的博弈。


    「所以,女人和孩子就成了博弈的籌碼。」也正因為此,不管是燕離也好,還是別人也好,都在努力爭取,要把一切都握在手裏。也並非因為愛,而是不得不如此,否則死的就會是自己。


    周烈也是贊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即便不公平,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那現在,我哥和棠王看起來走的倒是近,是不是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單手撐著下頜,楚璃吻說道。


    「或許吧。但,這些事情無法說一就是一,誰知道之後又會發生什麽。」這種事情見了太多了,臨陣倒戈,背後插刀,常有之事。


    楚璃吻微微頜首,因為顧之問被嫁到大衛之事,她認為顧沉毅心中肯定會有芥蒂。想拉攏他,不會很容易了。


    棠王此次來大衛,也不止是看望大衛皇帝那麽簡單。主要商談的還是兩國通商之事,而主談這些事宜的是燕離,所以這兩日來他都不在東宮,但顧沉毅也沒有來。


    顧沉毅雖是來看望顧之問,但也是保護棠王,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


    他們商談的事情,楚璃吻沒有任何的興趣,她躲在東宮,隻希望外麵的人能把她忘記就好了。


    然而,把她忘記可不是難事兒,最起碼燕離就沒忘記。


    她說紅閣好,住在這裏每天早起都會很開心,隻用了三日,紅閣便收拾好了。


    玄翼過來通知,楚璃吻可以移到紅閣去住,她都愣了。


    想了許久,她才想起這事兒來,她的確是說過紅閣不錯。


    「算他記性好。也好,天氣熱了,這下麵也悶得慌。」楚璃吻想了想,就同意了。


    搬到了紅閣,其實她什麽都沒搬,隻是挪到了紅閣。碧珠自然跟隨,而且她明顯很開心。


    她一直都在燕離的寢宮,而每天燕離都會迴寢宮住,她有些害怕燕離,所以就躲著。


    這迴搬到了紅閣,碧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把燕離寢宮裏那些屬於楚璃吻的衣服都搬了過來,然後一件一件的擺放在櫃子裏,做的很是開心。


    將這紅閣轉了一圈,楚璃吻還是很滿意的。以前這裏像會客的,但是現在完全變成了休息的地方,多處擺放著精緻的軟榻,隨時隨地都能休息。


    懶洋洋本來也是楚璃吻的最愛,這種設計很得她的意。


    瞧著碧珠在那兒忙活,楚璃吻也不由得笑,「看起來真是開心啊!」


    「太子妃你都不知道在那個寢宮時奴婢有多膽戰心驚。太子妃倒是不覺得太子爺嚇人,可是在奴婢看來,他真的很嚇人。有好幾次奴婢都看到有人跪在他麵前顫抖成一團,他卻連眼睛都不眨,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嚇人。」碧珠小聲的吐槽,這些事情楚璃吻是不會理解的。


    楚璃吻的確不理解碧珠,但是也不會嘲笑她膽小。想想在這兒的四年來,碧珠哪一天都是心驚膽戰的,生怕會再發生初次來到這裏而被下毒的事情。


    「對了,奴婢倒是有個疑問,特別是太子妃搬到這紅閣,奴婢就更懷疑了。」放下手裏的活兒,碧珠走到楚璃吻麵前,然後蹲下,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垂眸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人,楚璃吻不由得彎起紅唇,「說吧。」


    「那天奴婢聽到一件事,說是太子爺準備迎娶康郡王的郡主。雖然不會搶奪太子妃的位置,可是,這會兒卻把太子妃移到這紅閣來。所以奴婢想,是不是為了給那個郡主讓地方啊?太子妃搬來這裏,那個郡主來了,就入住太子爺的寢宮。」這樣的話,不是側麵的說明,楚璃吻的地位即將不保嘛。


    楚璃吻看著她,倒是忘記康郡王郡主那一茬兒了。因著顧沉毅來了,她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康郡王和大衛皇族世代聯姻,他們的關係可是牢不可破的。這事兒啊,你就別想了,康郡王的郡主是肯定會嫁給燕離的。」倚靠在那兒,楚璃吻分析了一番,淡淡道,看起來毫不在意,就像在說無關緊要的事兒。


    碧珠微微皺臉,「真的麽?」這樣說來,這太子妃的地位岌岌可危,畢竟他們是外來的。


    「瞧你那樣兒,好像你老公要娶小三兒了似得。趕緊去收拾吧,愛怎樣怎樣。」楚璃吻輕笑,覺得碧珠擔心的太可笑了。


    爭搶又如何,她還真不介意。不過,她若是想搶,那麽未必都是她的對手。


    碧珠一番整理,二樓恢復了平靜,偌大的床鋪都是紅色的,完全是楚璃吻的最愛。


    這紅閣下麵有兩個侍女兩個內侍在候著,盡管楚璃吻不會吩咐他們做什麽,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做。而近楚璃吻身的,則隻有碧珠一個人。


    泡了個澡,太陽也落山了,裹著紅色的睡袍,楚璃吻迴到房間,便靠在了床上。真是舒坦,的確比地宮要舒服的多。


    有權有勢的人,都會享受。


    那半塊玉佩就扔在床上,楚璃吻拿起來,再次研究,還是沒想起來她到底在哪兒看到過這個圖案。


    玉質溫潤,摸在手裏很舒服。她不會品玉,所以也不知這東西算什麽程度。若是一整塊的話,她倒是可以估個價。


    這上麵的圖案很複雜,但是又看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東西。這古代人真是閑得慌,弄這麽複雜的東西。要是真想代表身世,寫一張紙帶在身上,上麵清清楚楚的寫上這是誰家孩子生辰八字什麽的不就結了。


    驀地,她眸子一動,隨後扭頭看向房門處。本來半掩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一個紅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瞧著那走進來的人,楚璃吻不由得皺眉,「太子爺從外麵迴來就跑到這兒來了?看來折騰了一天並不累。」


    「布置的不錯,太子妃看來也很滿意,如此孤就放心了。」走近,他也瞧見了楚璃吻的模樣。她裹著睡袍,鬆鬆垮垮的,白皙到反光的肩膀都露出了一半來。


    「事情談的怎麽樣了?棠王和我哥,什麽時候離開?」瞧著那旋身坐在床上的人,楚璃吻把腿朝床裏麵挪了挪。


    「看起來,你倒是很盼著他們走。顧大將軍今日還與孤說起讓太子妃迴南晉省親之事,太子妃覺得何時合適?」燕離身子向後靠在了床柱上,一邊說道。


    說起這個,楚璃吻的眼睛轉了轉,然後淡淡道:「找到古鏡之後吧。」那個時候,誰愛迴去誰迴去,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也好。」燕離看著她,鳳眸染笑,「但是太子妃要找古鏡之事,顧大將軍好像完全不知情。」


    聞言,楚璃吻眸子刷的一動看向他,「你和他說什麽了?」


    燕離笑出聲音,「瞧你嚇得。」


    「你最好什麽都別說,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不想被任何人知道。」說著,楚璃吻坐直身體,身上的睡袍隨著她的動作又敞開了幾分。


    瞧著她那模樣,燕離的眸子幾分幽暗,「沒人說你的事情。這是什麽?」他的視線從她的胸口滑下去,然後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玉佩,楚璃吻彎起唇角,「自然是我的東西了。」


    燕離也坐起身,然後伸手把她手裏的玉佩奪了過去。


    楚璃吻不樂意,瞧他那德行,她不由得哼了一聲,「懂不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不得同意就拿,那就是搶。」


    「孤本來就是搶。」燕離很恬不知恥的承認,楚璃吻無語的發出一聲冷哼,真是沒招兒。


    研究了一會兒,燕離抬眼看向她,「另一半呢?」本來一塊玉佩分外兩塊,這就很奇怪,可以衍生出很多種可能。


    「我也不知道。」楚璃吻倒是很想瞎編個話氣他,可是他肯定會刨根問底兒的,太了解他了。


    「沒收了。」她給不出解釋,燕離就直接把玉佩給沒收了。


    楚璃吻不由得深吸口氣,眼看著他把玉佩塞進自己懷裏了,她伸出手,「給我。三個數,不給我的話,你死定了。」


    她這個態度,燕離更不會給了。身體向後又靠在了床柱上,擺明了不會給。


    楚璃吻翻了翻眼睛,隨後把袖子一挽,起身開搶。


    她力氣很大,燕離自然早有準備。她衝過來時,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身體朝著床裏側傾倒,楚璃吻也被他帶著倒了下去。


    四隻手糾纏在一起,燕離壓著她,一邊輕笑,「這麽緊張,到底是哪個野男人送給你的?」


    「滾蛋,一直都在我身上。放開我,重死了。」兩隻手被他抓住,她掙不開,然後抬腿,準備故技重施攻擊他下盤。


    她這招燕離很是熟悉,所以自然不會讓她得手。腿曲起,然後壓住她的腿,兩個人扭做一團。


    睡袍本就鬆鬆垮垮,隨著兩個人一番爭鬥,已然滑下來大半。


    白皙的皮膚帶著她自有的香氣,熏的人都不禁開始頭暈腦脹。


    「太子爺,有要事稟報。」驀地,玄翼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聽得清楚。


    還在較勁的兩個人一頓,楚璃吻看向他,剛想訓斥他趕緊滾下去,哪知身上的人就一把抓住了旁邊的被子,刷的將楚璃吻蓋住了,從頭到腳嚴嚴實實。


    蓋住了她,燕離順便拿出一條手臂一條腿壓在被子上麵,將她徹徹底底的壓住。


    「上來。」完成,他說道。


    下一刻,玄翼便快速的上來了。在房門口時停頓了一下,隨後低著頭走了進來。


    被子下,楚璃吻躺在那兒隻想罵這廝神經病。掙紮著想要把被子推開,但是上頭他還在壓著,像石頭似得。


    外麵,玄翼在和燕離說話,她能聽到一些,但是不感興趣,依舊還在掙紮扭動中。


    燕離壓著楚璃吻,一邊聽著玄翼的匯報,他微微皺眉。


    「下去吧。」聽完了,他心裏也有了數。


    玄翼立即退下,順便臨走時將房門也關上了。


    床上,燕離挪開自己的手腳,那下麵的人也終於把被子掀開了。


    「有事兒就趕緊滾蛋,我要睡覺了。把玉佩給我,強盜。」腦袋露出來,她終於長舒口氣,折騰的頭髮亂糟糟,包裹在她的臉上,很是可憐。


    「告訴孤這玉佩是誰給你的,就還給你。」拿著那半塊玉佩,燕離還是不死心。


    楚璃吻很是無言,不眨眼的盯了他一會兒,「給你了,趕緊滾。」她還不要了呢。


    「不說?那就更可疑了。這玉佩孤是一定要沒收的,到時查出是什麽人給你的,有你好看。」燕離把玉佩重新收起來,真的沒收了。


    「隨你。」把被子又拿開一些,熱死她了。


    隨著被子掀開,她的身體也露了出來,那睡袍早就敞開了。


    裏麵,她隻穿了一件裹胸,包裹著那相對於這身體來說還算飽滿的地方。


    燕離的視線很自然的被吸引了過去,楚璃吻自然也察覺到了。


    抬手把他的臉推過去,「看什麽看,又不是沒見過。」說著,她坐起身把睡袍重新攏好。


    再次把臉轉過來,燕離鳳眸濃暗,視線在她的身上緩緩挪移,「還真沒見過,但摸過。」


    「滾。」再次把他的臉推到一邊,順便送給他一個字兒。


    燕離很是頑強,再次把臉轉過來,「有好事,太子妃不想參與?」


    把衣服攏好了,楚璃吻順了順自己亂糟糟的頭髮,「什麽事兒?」他能有好事兒,楚璃吻不信。


    「我的大舅哥,顧大將軍。」燕離笑看著她,又像是在試探。


    顧沉毅?


    楚璃吻微微挑眉,「他的事兒?說說。」


    「他偷偷離開了大宮別院,去了藏香樓。」燕離一字一句道。


    眨了眨眼睛,楚璃吻看著他,「藏香樓是什麽地方?」


    「是盛都有名的妓館。」不由得搖頭,然後為她解惑。


    「啊?他去妓院了?看來,還是你們大衛招待不周。那偌大的大宮別院,連個陪床的侍女都不給,還得讓他偷偷跑去妓院找樂子。」楚璃吻翻了翻眼睛,斥責道。


    「太子妃倒打一耙的機會抓的倒是準。作為客人,他偷偷離開已可以定性為行為不軌。」不管他去哪裏,偷偷離開就是不對。


    轉了轉眼睛,楚璃吻不置可否,鬼知道顧沉毅做什麽去了。


    「太子妃可陪孤走這一趟?」事情如此蹊蹺,燕離顯然要親自走這一趟。


    楚璃吻倒是不好奇顧沉毅去做什麽,但是一想這時代的妓院,她倒是想見識見識。


    「走吧。」點頭,她起身從床上跳下來,決定走這一趟。


    瞧她那樣子,燕離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不安於室的小人兒,真得想個法子教訓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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