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勝嘴角撇了撇,過會才道:“小子,把你的生辰八字報給老頭我。”


    “生辰八字?”


    “就是你的出生年月日。”


    “哦,年月日啊?曉得曉得,你是要農曆的,還是陽曆的呢?”


    李佳勝黑著臉瞪了我一眼,瞧他那欲吃人的目光,我陪著笑臉道:“嘿嘿嘿,開開玩笑哈,您老別生氣別生氣。”


    我將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告訴了李佳勝,他聽完,坐在那裏,凝神又掐指算了起來。


    隻見他舉著左手,拇指在另外其餘四指又是戳又是點的,看得我一個眼花繚亂,搞不懂他這樣就能算出些神馬名堂。


    我忍不住好奇道:“嗬嗬,幫主啊,不知你這手上功夫,有啥學問講究呢?”


    李佳勝看了看鍾點,見時間尚早,對我笑了笑道:“這掐指嘛……舊時占卜方法之一,也可算是道門一絕,你想聽麽?”


    ”嗯。“我點點頭應了一聲。


    李佳勝筆畫著自己手掌,緩緩道:“既然你想聽,那我便大致給你講講好了。”


    “以拇指點著這其他指節占卜吉兇,推算幹支,多為風水地理先生所使用,“待我掐指一算”看起來神秘,其實這隻是一個計算天幹地支的方法罷了,並無過多神秘可言。”


    “十天幹與十二地支之間的相互配合,一般需要紙筆,但古人在推算命理時為了避免繁瑣,因此不大會有機會去用到紙筆,隻是將手指分三節總結出一套簡易算法。”


    “手指三節剛好固定十二天幹,與地支相配時就需要按指節念地支,這樣可以較為迅速計算出該年年份、月份的天幹地支。”


    “你看這幾根手指,對應的就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統稱十天幹。”


    “與之對應的還有十二地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這手就猶如個圓盤,隻要在這上麵坐著順時針的掐算,便能推演出許多東西來的,比如禍福吉兇什麽的。至於學了能領悟到什麽程度,就得看個人資質了。”


    “哦哦。”我做做樣點頭應著,不過有些不太往心裏去,畢竟這門功夫太過繁瑣深奧了。


    想領悟且嫻熟於心,沒有個三五載的潛修苦學,恐怕也甭想出師。


    再者,咱的誌向並不在此,咱可是要當個威風凜然的驅魔道士,像以前港台老片林正英所演的那些器宇軒昂的捉鬼大師,或者是自家已經法歸仙界的鼻祖張得寶那般的存在。


    大概的了解一些就行,我可不想隻當個能掐會算的算命佬。


    李佳勝見我表情不冷不熱的,知道我並不太上心,也沒多說什麽,聊起別的話題道:“你知道自己所屬什麽命嗎?還有自己的命理命格?”


    我看著李佳勝,神情有些不太自然道:“小時候家裏人有去給我算過,但好像都是恭維的話比較多,所以長大後我也就沒怎麽當他一迴事。對了,我說幫主,貧夭孤……你是否可以算出,我將來會是什麽命格嗎?”


    李佳勝飽含深意笑著道:“嗬嗬,俗話說,“君子問禍不問福”,你也是這樣的人嗎?不過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似乎不像個君子啊……嗬嗬嗬。”


    我翻了翻白眼,不鹹不淡道:“那很抱歉,讓您老失望了,我向來就是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


    李佳勝似乎沒聽進去,依然笑著繼續道:“好啦,不談論你的人品了,隻要品行過得去就行,老頭我也不奢求你太多。”


    “說說你命格吧,各方各麵我都給你算過,總體來說都很不錯,當然,貧夭孤,這我是無能為力給你算的,不過從你麵相來看,不太可能是短命相,所以‘夭’命格可以排除在外。”


    我聚精會神正等著幫主解下文,莫想他卻頓住不講了,讓我的心跟被貓爪兒撓了似的。


    靠!這就沒啦?你個老家夥倒是給我說下去啊。


    我有些坐不住追問道:“我說幫主啊,您老這是怎麽搞的,話講個開頭不講結尾的,我還在等著聽你解命呢!”


    李佳勝搖搖頭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許多時候,人的命理命格冥冥之中都是注定好的,但就好像滄海桑田日月會更替一樣,世間之法也是相對的。”


    “人的一生命理雖是注定,可也不是絕對,有時一點善惡的起心動念,都有可能改變人的一生,所以還是不知道的好,未來的路自己去走過,這才會顯得更有意義。”


    “這……”聽了李佳勝的一番話,令我又陷入短暫的沉思,莫名的就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是啊,知道以後的人生路上都有何逆順,就失去生活前進的意義了,反正都那樣,何必去聽別人給自己判定未來呢?


    生命由我創,美好在明天,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如那隻水鬼所說的那樣,“我命由我不由天”,多霸氣啊!


    李佳勝微微斜靠的身子慢慢直起,道:“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一下,準備好咱們就可開始了。”


    聞言,我精神不由得一振,也立馬從沙發迅疾直起身,道:“要開始了嗎?嗬嗬,無需準備,我隨時都可以開始了。”


    李佳勝揚起下巴指著我旁邊背包道:“從那包裏拿支筆出來,還有拿張沒畫過的符紙給我。”


    我依照他吩咐,從背包裏摸出了一支毛筆,又從一疊黃紙中抽出一張,將這兩樣東西交到老頭兒手上。


    李佳勝接過了紙筆,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道:“嘿嘿,小子,可別怪老頭我沒提前跟你說啊,我現在要做的,又需要用到你的血了,你是要自己弄,還是勞駕老頭我來幫幫你呢?”


    一聽這話,我心腹誹道:就知道,今晚肯定還是逃不了被你這老狐狸放多一次血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嗬,還是我自己來吧,這就不用麻煩您老了,要怎麽做,你直接吩咐就是。”


    李佳勝將那張黃紙平放在茶幾上,手持毛筆,攤開手掌對我示意道:“你可以弄些血出來了,不用多,大概夠我寫完你的生辰八字就成。”


    你妹的!搞得好像要寫血書似的,大概?我哪知道大概究竟是多少啊!


    手上捏著從包裏拿出來的一把小刀,筆畫來筆畫去,好一會都下不太了手。


    李佳勝見我遲遲不敢下刀,嗤笑道:“嗬嗬,下不了手啊?要不要老頭我給你幫把手呢?”


    “不需要。”我迴了他個白眼,道:“就這點小事,無需麻煩您老了,我自己能行。”


    話剛說完,我一咬牙閉上了雙目,小刀刀刃倏地劃破了左手的食指。


    “嘶!”還真是疼啊,這得多犯二才能這般自殘。


    我忍著手指上的痛,拿過了李佳勝丟過來的一次性紙杯,將流出來的血,一點一滴地滴進了紙杯。


    看著杯底那幾滴少得可憐的血,也不知待會李佳勝夠不夠寫,幹脆一發狠,硬是擠多了些出來,然後再把杯子遞還給了他。


    李佳勝接過了紙杯,倒握毛筆,雙目全神注視著向上的筆頭,大約幾息的功夫,他才微微唿出一口氣,提筆在杯中之血蘸了蘸,筆走龍蛇地在黃紙上刷刷撰寫了起來。


    不多會,我的生辰八字,以及其他命理命格就在黃紙上漸漸成形了。


    我湊上前瞧了瞧,字體工整,沒有一絲歪斜扭曲,剛勁有力著實有一派大師風采。


    呦!這老頭兒的書法,看來還挺有兩下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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