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想要給鍾離若畫來一家夥。


    可她的雙手這時候正在鍾離若水的頭頂施法。


    她隻能這麽眼睜睜看著鍾離若畫離開,心裏卻忽然起了一抹疑惑——


    這,好像有些不對!


    鍾離若畫和鍾離若水姐妹情深,可那小丫頭辮子剛才僅僅是看了她姐姐一眼!


    樊桃花如果當真還活著,她怎可能任由自己將鍾離若水的記憶抹去,甚至變成另一個人?


    莫非是樊桃花已經死了,這小丫頭狐假虎威?


    也不對,這小丫頭進來就拿走了那把雌劍,僅僅是說了兩句對自己毫無威脅的話。


    不對,門口有隱門的高手守著,那小丫頭是如何進來的?


    不好!


    鍾離若畫既然能夠這麽大喇喇的走進來,這便意味著守衛在門口的六個隱門高手出了狀況!


    可並沒有聽見激烈的打鬥聲!


    那六個人中,可有一個大宗師啊!


    除非是偷襲,還是大宗師出手偷襲,否則沒可能如此悄無聲息的解決戰鬥。


    是隱月閣的那些叛徒!


    從東方紅他們沒有中毒就應該想到隱月閣的暗夜行者背叛了自己!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被鍾離破收買!


    這……這又說明了樊桃花當真還活著!


    因為樊桃花才是隱月閣真正的閣主!


    鍾離破苦心經營這麽多年,僅僅是樊桃花讓隱月閣的人陪著他演了一出戲罷了!


    大意了啊!


    萬萬沒有料到桃花她竟然沒死!


    那麽這兩年來,她還做了些什麽?


    她為何明知鍾離若水會變成另一個人卻沒有出手,甚至沒有露麵?


    樊梨花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濃。


    以至於她隱隱覺得自己這煉鼎之術都在樊桃花的算計之中!


    難道攝魂術裏麵還有別的秘密?


    幼時,娘更喜歡的就是妹妹。


    雖然妹妹學的是娘的凝霜訣……可萬一娘也將五毒神教的那些不傳秘術傳給了樊桃花了呢?


    那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的手停了下來。


    她已經給鍾離若水抹去了記憶,也植入了一部分的記憶,卻並沒有真正完成。


    她覺得自己仿佛跳入了樊桃花早已挖好的一個坑裏!


    她甚至懷疑鍾離破也是在樊桃花的授意之下,與自己演了這麽一出戲!


    她看了看依舊在沉睡中,但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似乎露出了一抹痛苦神色的鍾離若水,想了想,顫顫巍巍的轉過了身來,衝著洞穴中一聲大吼:


    “桃花……!”


    “我知道你就在這裏的某個地方!”


    “是不是小時候我們捉迷藏你喜歡藏的那處洞窟裏?”


    “或者……”


    樊梨花扭頭四顧,她後退了三步,來到了李辰安和鍾離若水的身後。


    “或者在床下?”


    “在那顆桃樹上?”


    她的袖袋中滑出了一把尺許長的短劍。


    她將李辰安從地上給提了起來,短劍抵在了李辰安的後背。


    “桀桀桀桀……”


    “等若水醒來,我倒要看看你那天下無雙的凝霜訣……是不是若水不二周天訣的對手!”


    “你說,如果你死在了若水的手上……”


    “姐姐一定要將你的屍體丟入地火之中!”


    “姐姐一定要親眼看著你化為灰燼!”


    一個聲音忽然在這石室中響起。


    那是一聲歎息:


    “哎……!”


    就這麽一聲歎息,樊梨花的身子忽的一僵,以至於她的短劍刺破了李辰安後背的皮膚——


    李辰安光溜溜的啊!


    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穿就被樊梨花給弄暈了。


    這一刺痛將昏迷的李辰安給弄醒了過來。


    李辰安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樊梨花那雙老眼在四壁逡巡,沒有發現李辰安睜開了眼。


    “裝神弄鬼!”


    “你再不出來,我就先宰了他!”


    那個聲音又在石室中響起:


    “姐姐……”


    “我最後叫你一聲姐姐!”


    “這裏有父母的亡魂,他們在看著,看著你做的這一出人神共憤之事!”


    “當年,這裏麵留下了我們姐妹倆還算是歡樂的幼年時光。”


    “那一段時光雖然短暫,我卻銘記於心。”


    “我們離開這裏之後,你給了我一個桃子,那個桃子的桃核我種在了鬆山劍院。”


    “每一個春天,看著那桃樹上的桃花,我就會想起你。”


    “每一個秋天,當桃樹上的桃子成熟之後,我也會想起你。”


    “我真的以為你早已夭折……卻不知道娘讓你走上了另一條路!”


    一個穿著一身灰白麻衣的老婦人走入了這處石室中。


    李辰安一瞧卻並沒有大吃一驚,而是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樊桃花也微微一笑。


    她取了一件衣裳,輕輕一拋,落在了李辰安的身上。


    她又看向了樊梨花。


    “父親,是洗劍樓進入這忘情台的最後一代弟子了。”


    “隻是父親並不知道母親是五毒教的教主。”


    “母親的身體,並不適合修煉凝霜訣,但她還是練了,僅僅是她將希望寄托在了父親的身上,期望父親能夠有那大運道將不二周天訣修至大圓滿。”


    “他們在這裏生活了十餘年,而後有了我們姐妹二人。”


    “父親是個大智若愚的人,事實上他已經知道了母親的身份也知道了母親的目的。”


    “隻是那麽多年的相處,還有我們姐妹這對女兒,父親終究無法對母親下手。”


    “在父親臨終之前,帶我去過一趟隱月閣……”


    “你不知道的是,父親就是這一代隱月閣的閣主!”


    “父親在那個時候就將隱月閣交給了我。”


    樊梨花倒吸了一口氣涼氣,她瞪大了那雙灰白的眼,憤怒的問道:


    “為何不是交給我?”


    樊桃花向前兩步,“因為……你學的是母親的巫術!”


    “你喜歡的不是練武,而是製毒和養蠱!”


    “父親很擔心,因為這兩種東西都被江湖所不容……太陰毒,太缺德,必然招來殺身之禍!”


    樊梨花一怔,她又裂開了那張無牙的漆黑的嘴,發出了夜梟般的笑聲。


    “母親果然說的對!”


    “母親說什麽了?”


    “母親說……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樊梨花惡狠狠的盯著樊桃花,“父親就不是個好東西!你那珍惜得像個寶貝似的相公鍾離破,他也不是個好東西!”


    “花滿庭是個好東西麽?”


    “陸初七是個好東西麽?”


    “就算是商滌……他在青樓當真就啥也沒做麽?”


    門口,王正浩軒抬頭看向了師傅陸初七。


    陸初七兩眼一瞪,卻一個字都沒說。


    他咽了一口唾沫。


    蕭包子這時忽然羞澀一笑臉蛋兒微紅,低聲嘀咕了一句:“辰安……”


    “他東西好,也是個好東西!”


    【不要擔心我是寫不下去了,這個故事還很長,不會像《逍遙小地主》後期那樣,僅僅是因為我的頸椎問題越來越嚴重,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望理解,多謝!】


    【另外,我承認我是短了一點,但我一直沒有斷更,我持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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