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州這句話說出口,就澆滅了閆氏一半的怒火,祁墨州適時抬起如刀鋒般銳利的雙眸,看向了閆氏眼中,兇狠的讓閆氏不禁往後退了兩步,撞到身後的副總管才迴過神來。

    看的出來,閆氏有些害怕祁墨州,被他這樣盯著之後,閆氏的目光就開始左右搖擺,心神不寧起來,祁墨州閑庭信步般走到閆氏麵前,冷聲說道:“後宮的事,朕懶得去理會,但不理會並不代表朕不知道後宮裏發生了什麽,朕挺喜歡潘辰的,太後若是不喜歡,可以不用見她,大家都省心不是嗎?”

    說完這幾句話,不理會身子有些僵硬的閆氏,祁墨州轉身便走入了太和殿內,太後在門外緩和了一會兒後,想轉身就走,但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跟著祁墨州入了殿內:“為了一個五品的昭儀,皇上竟然這樣對哀家這個嫡母,就不怕……”

    閆氏還沒說完,就被祁墨州給打斷了:“太後放心吧,很快就不是了。朕還有事,太後請便吧。”

    不等閆氏反應過來,祁墨州看了一眼李順,李順便懂了皇帝的意思,腆著笑臉,來到閆氏麵前:“太後您這邊兒請,皇上還有好些政務要忙。”

    閆氏憋著一口氣出不來,可對著祁墨州那張臉又不敢真的上前去與他鬧翻,咬牙切齒瞪了他一陣後,便不再糾結,轉身離開了太和殿。

    祁墨州坐在龍案後頭,抬眼盯著閆氏消失的背影,閃過一絲殺意,不過這種殺意,稍縱即逝,立刻就平靜下來,仿佛根本沒有閆氏來鬧的事情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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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辰坐在柔福殿院子裏的搖搖椅上,聽李全說了康壽宮門前的事情:“皇上這迴是有意給太後難堪的,李總管去行事的時候,好些人都圍著看,守衛也不驅趕,很明顯就是故意讓人看看的,娘娘,皇上這是替您出氣呢,借著打殺王福貴的事情,殺雞儆猴呢。這樣一來,宮內上下,隻怕再也沒人敢怠慢娘娘您了。”

    李全說的眉飛色舞,把當時康壽宮外的情況對潘辰說了出來,原本他是打算偷偷的去打探打探情況的,可是去了之後才發現,皇上根本就沒讓人避嫌,雷厲風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太後一個迴馬槍。

    潘辰聽完這些之後,不禁摸著下巴兀自分析,看來她以前猜的不錯,祁墨州和太後的關係不好,太後雖然管著後宮,卻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畢竟潘辰的出現,才把大家仇恨給勾了出來,包括太後,她肯定也沒想到,祁墨州會因為她而這樣大動幹戈吧。

    外麵的人現在肯定又在說皇帝為了潘昭儀,衝冠一怒,連太後都能衝撞,可實際上,潘辰一眼就看穿了祁墨州的用意,他根本借題發揮嘛。表麵上是為了她好,可是實際上,卻到處給她樹敵,一個昭儀的身份,惹上了太後,就算大家知道,她有皇帝罩著,可段位相差太大,也是一件讓人蛋疼的事情啊。

    月落,李全和張能全都一副與有榮焉,想要開香檳幹杯似的表情,好像馬上五百萬大獎就要從天而降似的,潘辰的憂愁就更加深厚了。

    負手歎氣走迴了小書房裏,月落納悶的問:“娘娘這是怎麽了?”

    張能摸著下巴一番思索:“可能是高興壞了。”

    隻有李全稍微清醒了一些:“唉,咱們柔福殿今後就更危險了,我們都得打起精神來,千萬別給其他宮裏抓住了錯漏,給娘娘惹麻煩才是。”

    月落和張能比較信服李全,聽他這樣說話,也點頭應聲。

    ************

    接下來的好幾天,潘辰以為太後要找她麻煩的,但是很意外,一切都風平浪靜。不過,就算這些天太後找她,潘辰也是沒有多少時間理會的,因為她已經在太和殿起早貪黑四五天了,祁墨州是個工作狂,他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騾子用,反正他也不走,旁的人更加不能走。

    因為潘辰上迴與甘相說的那些事情,甘相與李大人商量了兩天,終於擬定出了初步的計劃,潘辰這幾天就是被要求參與這些計劃的討論,原本後妃不論朝政,但有祁墨州在,一切規矩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而潘辰從前也是高強度工作習慣了,為了寫一份報告,她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所以現在,對祁墨州的工作強度,她可以很快很好的適應,就連甘相都不禁對潘辰的毅力感到驚訝。

    而其他參與會議的大人,一開始是對潘辰的參與持不看好的態度,可潘辰發言兩迴之後,將他們沒有想到的問題一一解答,就再也沒有人敢質疑她的存在了,更何況還有祁墨州坐鎮。

    潘辰覺得最近是她的工作上升期,老板似乎已經開始打算用她了,她表現的如何,直接關係到今後老板對她的信任程度,反正參照曆古以來的先賢經驗,潘辰既然已經嶄露頭角,那麽剩下的就隻有忠心一條路,她相信,如果她不忠心,祁墨州絕對會是那種寧願殺了她,也不會留下她做後患的人,因此潘辰隻有忠心和全力以赴。

    終於在努力十多天之後,連潘辰都感覺渾身上下都要癱了,祁墨州才

    放她出了內殿,讓她去寢殿裏休息,潘辰沒跟他客氣,一覺睡過去,直接從午後睡到了黃昏,醒來是因為肚子餓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腦中猛地想起來似乎還有一些收尾的事情沒商量完,潘辰趕緊從祁墨州的龍床上爬了起來,穿戴整齊之後,就迴到了殿中,祁墨州似乎已經批完了奏折,在書架那兒找卷宗,見潘辰出來了,對她招了招手,潘辰過去,往內殿看了兩眼,問道:“李大人他們都迴去了?”

    祁墨州點頭,瞧著她一臉疲憊的樣子,道:“迴去了,你睡飽了沒?”

    “嗯,睡是睡飽了,就是肚子餓了。”

    祁墨州笑了笑,對外喊了一聲:“來人,傳膳吧。”

    潘辰有些意外:“皇上也還沒吃嗎?”

    “先前不餓,想著你差不多該醒了,幹脆就等了你一會兒。白天在內殿朕沒好問你,有幾處模糊的地方,你待會兒一邊吃,一邊再與朕說一遍。”

    祁墨州工作起來,真的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在使用,潘辰覺得,幸好是自己穿越過來的,若是換做其他嬌滴滴的穿越女,估計都沒法適應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不過話又說迴來,哪個穿越女跟她似的一根筋,不想著怎麽去做寵妃爭寵,每天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靠美貌蘇遍天下,反而想著怎麽發展國力,吃力還不討好,真是想不開。偏偏還遇上了祁墨州這麽個工作狂般的老板。

    飯中,潘辰將祁墨州提出的幾點問題,全都一一重複了一遍,祁墨州不恥下問,從不會因為潘辰是女人,而怠慢她,這也是潘辰當初選擇走這一條路的其中一點原因,祁墨州尊重一切對國家有利的人才,不拘泥出身性別,有的時候他聽潘辰說話,認真的表情,讓潘辰都有些不好意思。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皇上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潘辰吃飽了飯,人也精神了,祁墨州也放下了筷子,對她搖頭:“暫時沒有了,等將來有了,再問你好了。對了,朕案上放著一本紅色的折子,你去看看,有沒有問題。”

    “折子……我看不合適吧?”潘辰覺得替祁墨州做事是可以的,但是她還是得恪守分寸,不該她捧得東西,她堅持不碰就不會出錯了,奏折這種東西,上迴潘辰看是因為那是潘壇寫的,腦中一驚,對祁墨州問道:“不會是我爹又寫折子說我是掃帚星吧?”

    祁墨州想起來還有這茬兒,不禁笑了起來:“你還記得?不是你爹寫的,是禮部寫的,放心好了,既然是朕讓你看的

    ,便是可以給你看的,無需太過拘泥了。”

    潘辰想想也是,祁墨州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潘辰來到龍案前,果真看見一封金絲紅底,白簽黑框,一看就相當高大上的奏折放在案中央,潘辰伸手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走來的祁墨州,大著膽子,將折子拿在手裏,前後看了看封皮,對祁墨州再次猜測:“不會是禮部寫的參我的折子吧?”

    潘辰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了,因為她這些日子在太和殿待的太久,以至於連禮部都看不下去,要寫折子彈劾她了。

    祁墨州但笑不語,頎長的身子微微傾斜在屏風上,好整以暇的等著潘辰打開折子。

    潘辰從祁墨州那裏得不到確切的答案,鼓起勇氣,打開了折子,就看了起來,越看潘辰的眼睛就瞪得越大,最後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確定白紙黑字上寫的東西她沒有看錯,呆愣愣的抬頭看向了祁墨州,祁墨州滿意的欣賞她的驚訝,雙手抱胸,走到潘辰身前,接過她手裏的這封折子,對她笑著問道:“看清楚了嗎?有什麽想法沒有?”

    這樣呆傻傻的潘辰,就是祁墨州當初對她的第一印象,可是,誰又能想到,這樣的外表之下,卻隱藏著巨大的能量,神秘誘惑。

    潘辰雙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祁墨州要給她……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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