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以前——養!的!狗!

    潘辰有那麽一瞬間,腦中是空白的,但她知道那一定是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序曲,果真過了一會兒,頭腦裏就好像是一萬隻草泥馬唿嘯而過,似山崩,似海裂,似滾滾長江東逝水……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你咋不上天呢!

    見潘辰愣住不說話,祁墨州再次看了看潘辰,鄭重的說道:“真的很像。”

    潘辰將頭轉到一邊去,大口大口吸氣,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她似乎覺得自己的耐力又更上一層樓了,努力在嘴角扯出一個專業的微笑來,像狗……就像狗吧,也許他想說的是,她和他養的狗一樣親切可愛。

    自我安慰後,潘辰又故作輕鬆的問道:“那狗是你的朋友嗎?”

    祁墨州淡定搖頭:“狗就是狗,怎麽可能是朋友。”

    潘辰:……掀桌,這天兒沒法聊了。

    但她畢竟是專業的,唿出一口氣,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換了一個更加輕鬆點的:“哈哈,那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就是我們也見過好幾麵了,你對我的評價不可能隻是一條狗吧,說說。”

    她倒要聽聽,他還能說出什麽,祁墨州想了想後,語氣直白的迴答:“土裏土氣,傻兮兮的,不會說話,連下人都能怠慢你,誰也不敢得罪,活的挺累,可憐啊。”

    “……”

    潘辰已經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了,冷漠的看著祁墨州,心裏幾乎已經確定,這些評價,肯定全都是祁墨州的主體人格帶出來的零散記憶,隻不過他的主體人格奸險腹黑,表麵從不表現出來,誰能想到,他肚裏卻是這樣想的呢。

    潘辰還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員工,老板就算不喜歡,但最起碼還是挺看重的,可是,扒開了老板剝削的外衣,沒想到卻是瓦黑瓦黑,覺得她是狗就算了,居然還羅列出她這麽多缺點來,聽到這裏,潘辰隻想說一句:老板,這麽長時間,你忍得太苦了。

    “你問完了嗎?”祁墨州等了一會兒,見潘辰神情古怪不說話,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潘辰,又道:“你問完了,該我問了。之前的那一番策論,是誰教你的?一個普通的閨閣女子,不可能知道那些事,說,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幹什麽?”

    祁墨州的語氣,越問越急促,最後一個問題出口之後,便伸手抓住了潘辰的左手手腕,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潘辰又被他嚇到了,哪裏說得出話來,祁墨州手上一用力,就把潘辰給拉扯了起來,潘辰感

    覺到他手臂堅硬,也許麒麟臂就要發作了,嚇得她右手下意識的就往空中打了一個響指,這是她當年解鎖催眠的動作,被祁墨州逼得一時情急,居然做了出來,可用膝蓋想也知道對祁墨州這樣的人格分裂沒啥用,說不定還會讓暴力型人格覺得她在挑釁,可能會更加暴躁,不禁被自己的智商感動哭了。

    可預想中的更加暴躁沒有等到,祁墨州捏著潘辰的力氣也漸漸減少,潘辰緩緩抬眼看向他,就見祁墨州正用指尖捏著自己的眉心,感覺頭疼欲裂的樣子,手上的束縛沒有了,潘辰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

    祁墨州恢複了清明神智,看到潘辰站的老遠,正用一副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祁墨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無奈的唿出一口氣,有些疲累的往床鋪走去。

    潘辰見他恢複了,也跟了過去,試探性的對祁墨州伸了伸手,往他衣帶的繩結處去,祁墨州見狀,並沒有阻止,而是張開了雙臂,等著潘辰伺候更衣。

    潘辰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他脫衣服,一邊打量著他,祁墨州被她那麽偷偷的打量好幾眼後,猛地醒悟,忍不住問道:“朕剛才說了什麽嗎?你神情為何如此奇怪?”

    “……”嗬嗬,還指望潘辰能說什麽呢?

    對他彎了彎嘴角,怎麽看怎麽敷衍。祁墨州從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自己在發病的時候,肯定是說了什麽的。隻是潘辰不想說,他也不好繼續追問,替祁墨州除下了外衣,掛在床前的銀鉤之上,然後潘辰自己就主動爬上了裏床,乖乖躺下,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對祁墨州眨了眨,祁墨州隻好無奈掀被子上床,剛要迴頭對潘辰說兩句話,潘辰就翻了個身,麵朝裏床睡了過去,留給他一個充滿了想象的背影。

    第二天一早,李順來敲門,提醒皇上要去上朝。

    祁墨州昏昏沉沉的醒來,隻覺得四肢都使不上力,整晚都睡得十分難受,心裏好像堵得慌,怎麽都不舒服。勉強坐了起來,讓李順他們進來,潘辰還繼續在睡,祁墨州看了一眼她香甜的睡顏,心道睡得跟豬一樣,搖了搖頭,就硬撐著起床了,精神不濟的換上了沉重的朝服,上朝去了。

    可剛到太極殿外,祁墨州就實在受不了了,腹中翻滾的難受,扶著一旁的白玉欄杆幹嘔起來,這下可把李順他們給嚇壞了,扶著祁墨州就迴了太和殿,趕忙宣太醫請脈,太後和賢妃,淑妃聞訊趕來,十幾個太醫聯名會診之後給出了一個讓讓人大跌眼鏡的答案:“皇上此症狀乃是脾胃失調,暴飲暴食所致,再加上激烈的動作,是會有

    這種頭暈眼花,四肢發軟的情況出現。”

    祁墨州哭笑不得,他的關注點在‘暴飲暴食’上,他昨天晚飯就喝了一碗稀粥,不是他吃的,那麽勢必……而其他人的關注點在‘激烈動作’上——誰都知道,昨天晚上是潘昭儀侍寢,皇上在潘昭儀的柔福殿裏一直待到了早上,皇上大晚上的能有什麽激烈動作出來呢?

    一時太和殿裏的氣氛就尷尬了,大家全都一副心照不宣,你懂我懂的表情,就連太後都忍不住對祁墨州說道:“皇上啊,縱然你們還年輕,可,可這種事情……讓哀家怎麽說你們才好呢?要節製啊!”

    祁墨州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太後,伸手揉了揉額頭:“咳咳,兒臣知道了。”

    他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有病,所以隻好認下了‘激烈動作’這個病因,太後看著祁墨州難得臉上有了些許病容,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嘴上卻是說道:“還有潘昭儀也是,明知道皇上第二天還有早朝,怎的好糾纏不休呢。唉,也是怪哀家把她逼得太緊了,總說要她盡心盡力伺候皇上,沒想到那孩子是個實心眼子。”

    太後言語中對潘辰似乎還有所維護的樣子,祁墨州鼻眼觀心,兀自靠著養神,對太後的話並未放在心上,可潘賢妃這時候卻從太醫群中走出,二話不說就跪在了祁墨州床前,嚇了所有人一跳。

    祁墨州微微抬眼,看著潘筱,並未說話,還是太後過去問她:“賢妃這是做什麽?”

    隻聽潘筱說道:“一切都是臣妾之妹的錯,也是臣妾疏於管教,才讓她差點釀成大錯,皇上龍體金貴,若是被她害的不妥,那我潘家上下滿門都要受她連累,臣妾在此替她向皇上和太後請罪了。”

    祁墨州聽到潘筱說話,就覺得有點倒胃口,她剛入太子府的時候,的確去過她房裏幾迴,那是因為三個側妃裏,就數她話最少,看著最聰明,可後來去了幾迴,祁墨州就發現她其實並不是話少,而是骨子裏就看不起人,處處要彰顯她百年世家嫡女的風範,高高在上,裝模作樣,看著太累。就算潘家沒把潘辰送進宮,祁墨州也沒打算繼續寵她。

    想起來潘辰,祁墨州倒是真心覺得,她至少活的純粹,比潘筱這個既要利益,又要名聲,還要所有人都巴著她的,讓著她的驕矜女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起來吧。不怪潘昭儀,是朕……放縱了。”

    祁墨州一句話就把潘筱接下來那些假麽道三的請罪之言給壓了下去,太後也跟著對潘筱說道:“賢妃

    也太過小心了,哀家不過是這麽一說,又沒要真的怪罪潘昭儀,也值當你替她請罪。快起來吧,皇上既然龍體無恙,那咱們也別杵在這裏了,讓皇上好好休息休息,除了太醫,全都散了吧。”

    太後的話,祁墨州不在乎,可其他人就不能不在乎了,集體跪下給祁墨州行禮跪安,然後就魚貫而出了,淑妃跟在賢妃身後,剛轉身就沒忍住對賢妃小聲說了一句:“迴頭你也說說潘昭儀,她這也太過分了。”

    居然把那樣強壯的皇上都弄得癱軟在床,連早朝都上不了,淑妃覺得要是輸給潘筱這樣的也就罷了,可偏偏是潘辰,那個泥漿裏打滾的臭驢子,一個低賤的不能再低賤的庶出,居然也能這樣風光,可惡!

    潘筱對她比了個噤聲,眼神警告了一下後,兩人才相攜走了出去。

    而此時此刻,剛剛起床,正在柔福殿外曬太陽的潘辰也接到了太和殿小太監的傳話,當她聽到太醫們的診斷結果後,一下子就明白祁墨州是怎麽迴事,一口氣吃了五六十個點心,他一夜沒鬧肚子都算他厲害,可太後,賢妃她們後來說的話,就讓潘辰覺得哭笑不得了。

    祁墨州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病,居然默認了‘縱欲過度’這件事。

    潘辰欲哭無淚,這個鍋她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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