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的唿吸都有些急促,前麵的紅色影子在霧氣中時隱時現,不是赤鱗的形態,看外形居然有點像是一個人。


    我本能得喊了一句“陸戰勳!陸叔叔,是你麽?”


    然而前麵的影子並沒有答複我的喊叫,一直朝前走,速度並不快。


    左圖迴手捂住我的嘴,但是已經晚了,我的話都喊完了,對方也已經聽到了,但是並沒有迴應我。我後背開始冒汗,既然不迴應,那就不是陸戰勳,也不會是我們的人。


    我們看著影子一直遠去,左圖半天才反應過來,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追出幾步,眼鏡裏又出現了淡紅色的影子,但是我們追了半天,也沒能追上他。影子始終和我們保持距離,我突然意識到不對,我們中計了。這會距離繩索越來越遠,我們不能再追了。


    我趕緊叫住左圖:“左圖,不能再追了,我們已經跑出太遠,一會上去還要爬繩索,時間長了上麵的人肯定也要下來,那就越來越危險了。”


    左圖沒有迴答我,一直盯著前麵的影子,影子突然消失了。


    左圖站了幾秒鍾,最終沒能控製住好奇心,慢慢向影子消失的地方走去。麵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穴,氤氳白霧從洞穴不斷流淌出來。


    左圖警覺的四下張望,影子確實消失不見,但是我們找到了霧氣的來源。洞穴陰暗冰冷,左圖掏出手電,朝裏麵照過去,裏麵的霧氣與外麵截然不同,並沒有完全填滿洞穴,霧氣隻均勻的保持在一米多高的位置,不斷地向外流淌,出到洞口,卻突然向兩側翻卷。我們倆都被這奇景震住了,誰也沒敢進到洞裏。


    手電光在洞壁不停地搖晃,無意中卻隻見離我們十幾米遠的洞壁之上,長滿了爬藤。這似乎是重大發現,我驚喜之餘,對左圖說道“洞壁上真的有植物。”


    左圖明顯也看到了滿牆的植物爬藤。密集的枝葉,在手電光照射之下,微微透明,中間似乎夾雜著許多果實。由於距離的原因,看不清果實是什麽形狀,隻覺得像拳頭似的掛滿藤蔓。


    左圖驚喜的叫著“是邏伽,傳說中的療傷聖藥,這裏居然會有邏伽。”我一聽左圖這麽喊叫,雖然不知道這邏伽是個什麽東西,但是我們的目的應該是達到了,這棵植物,應該就是赤鱗陰毒的克星。


    左圖激動得抬腿就朝洞裏跑去。我趕緊隨後緊追:“慢著,小心腳下!”


    誰知我的話音未落,左圖的身影突然一沉,消失在霧氣之中。伴隨一聲驚唿,漸漸遠去。


    我頓時頭昏腦脹,這次可完了。這洞分明是個無底洞啊!


    洞裏的白霧隻停留在一米左右的高度,並不是白霧不向整個山洞漫延,而是白霧根本就是從底下流出,順著洞外水流形成的氣流在斷崖中彌漫。如果外麵空間足夠大,那這輩子都甭想填滿這個山洞。


    剛才隻顧著看邏伽,竟忽略了這一點。我趕緊慢慢朝洞口靠近,因為不知道邊緣在何處,我幾乎趴到地上仔細查看。這是個y字形洞口,洞口斜斜向下,角度近乎垂直,和懸崖無疑。洞壁濕滑,濃霧不斷從洞口湧出,帶著絲絲寒意,目光所及不過數米,根本就沒有左圖的影子。


    我趴在洞口側耳細聽,洞裏水聲響動,“左圖,你怎麽樣?”我急切的喊叫。


    過了幾分鍾,左圖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沒事,死不了?下麵全是水,不過我有了新發現!”


    我一聽,這小子心可真夠大的,都掉窟窿裏了,還玩重大發現。你發現什麽了?


    “這裏有一個石室,而且貌似有人住在這裏。”


    左圖的話刺激的我一陣激動,因為我立刻想到了海子的爸爸,他是目前我們知道的,唯一住在這裏的人。


    “你看看附近還有人麽?”我對著洞口大喊。


    “沒有,隻是生活用品和裝備都在。”左圖喊道。


    “那你先試試能不能爬上來。”


    左圖沒迴答我,但是我聽到了一陣物體落水聲,接著左圖開始大罵“這他媽太滑了,根本無處可攀。初一你還在麽?”


    我站起身來,左圖既然死不了,我就隻有先摘下邏伽,把藥物送到清平叔手中,再返迴來救左圖,因為繩索還在崖壁上掛著呢,我也沒有辦法拉他上來。


    “我還在,我先迴去取繩索,你不要走開。”我們倆趴在這裏大喊大叫,殊不知暗處,一雙血紅的眼睛,正盯著我,躍躍欲試。


    “你先去摘些果子,順便看看藤蔓有沒有長一點的,豎下來也行!”左圖的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我慢慢沿著濕滑的洞口,朝右側挪動。


    因為地麵經年累月濃霧彌漫,濕滑的非常嚴重,我簡直像動物一樣四足著地,偶爾還驚心動魄的失手滑幾次。洞壁邊緣果然有一條半米寬的小路,我沿著臨崖小路一點點的靠向對麵洞壁上的藤蔓。


    這緊張程度絕對算得上臨淵履冰,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好在濃霧阻礙了視線,看不到懸崖深度。不然我早就失手滑下深淵。


    眼看這藤蔓近在咫尺,我心裏開始興奮,慢慢的想站起身子,哪知手剛離地,左腳一滑,整個身子栽倒在小路之上。我嚇出一身冷汗,也沒敢使勁掙紮,因為這種處境,越是掙紮越容易下滑。


    但是老天又給我開了一個玩笑,靠近藤蔓的這條小路,到了藤蔓附近,居然是向深淵傾斜的。我不掙紮也在慢慢的滑向深淵。於是我又不得不伸手駐地,加大摩擦,盡量減緩下滑的速度。但是雙手觸地,那濕滑簡直無法比擬,雙手竟然一點都起不到作用,我就這麽一點一點的向深淵滑下去。


    我的心隨著下滑的慢動作,都結了冰了。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恐怖帶絕望,竟眼睜睜看著自己滑下深淵,卻無能為力。


    到了這種境地,人的本能就是掙紮,我也不例外。於是我徹底丟失了剛才的冷靜,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藤蔓,果然近在咫尺。


    我拚命伸出雙手,試著抓住藤蔓。這頭上混亂交織的藤蔓,隻要我抓住一根,我就有機會爬上來。


    但是著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真是一點都不假。頭上千絲萬縷,橫豎交叉,纏繞著的藤蔓,我居然一根都沒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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