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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裝飾華麗的美夢,像溺水般將她死死的扼進水裏,她拚命的掙紮,最終卻慢慢沉浸在水中,水草纏繞著她的雙腳,這一場綺麗的夢境,讓她無力掙脫。


    湊近商洛的感覺,猶如癡戀陽光的向日葵,隻想與他更近一些,更近一步。


    商洛攬住幕雪的腰肢,富有雄性氣息的吐息彌漫在耳際,“從你小時,我便看著你。”


    幕雪明眸中流露出驚訝。


    商洛不自覺地用自己寬大的手掌攥住幕雪的手腕,金色的柔光灑在身上,對著上洛溫柔似水的金瞳,幕雪竟有一種,他們仿佛是一起走過了很長一段時光的老夫老妻的感覺。


    “北遲陌離,那是我在凡間的化身,透過他,我見證了你的成長,你的蛻變。”


    “你……一直在看著我?”


    “是。”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會在乎我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商洛看著幕雪,唇角勾勒出明燦的微笑,“因為啊,你是……吾妻。”


    四目對視間,幕雪感到心跳快的好像要蹦出胸脯,桃頰泛紅,她生平第一次害羞的不敢直視他。


    “商洛,你……”幕雪突然鼓足勇氣抱緊了商洛的腰,腦袋埋進他的胸膛,吞吞吐吐的說道,你……你……願意等我嗎?等我抵達仙境之後飛升九重天,和你……和你比肩。”


    幕雪仰頭抬起一雙光彩熠熠的明眸,滿蓄期盼。商洛低下頭,在她的額頭間留下輕輕一吻,將幕雪擁得更緊了些許,他緩緩答道:“好。我等你。”


    司命星君和上善在神君閣的房頂上坐了一夜。


    破曉的日光灑在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清晨的涼風拂過臉頰,司命星君看著躺在自己肩頭睡著的上善,唇角上揚。


    司命星君的另一隻手向上掖了掖披在上善身上的衣服,動作輕柔。


    上善的睫毛隨著他的唿吸微微顫抖,仿若翩飛的蝴蝶,少年稚嫩青澀的俊容好似畫裏走出來的清秀小生。


    褪去了在昆侖派的平凡相貌,上善整個人恍似塵世之中不惹塵埃、明澈幹淨的翩翩美少年。


    記憶伸向遙遠的過去,司命星君恍然想起了初見度厄的那一日。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司命星君也不記得在九重天上度過了多少年頭,大抵是在某個平淡無奇的日子,賭輸了的南極長生大帝並沒有按照約定送來他輸掉了的珍寶,反而領來了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少年稚嫩的臉上帶著局促和不安,生得明淨清秀,他緊緊的跟在長生大帝的身後。


    司命星君走向長生大帝,戲謔著說道:“大帝的賭品可不好啊,說好的萬年長明燈,怎麽領了個少年來濫竽充數?”


    “咳咳,沒大沒小的,也不給本君留幾分薄麵。”長生大帝皺了皺眉頭,倏而又舒展開了,“這位是新掌天樞宮的度厄星君。”


    “度厄星君?這麽年輕?”司命星君仔細的打量了下上善,文秀的臉上勾勒出淺笑,“度厄星君,你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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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命!”長生大帝對著司命星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追問下去。


    “大帝怎麽了,這又不是什麽見不了人的問題……”


    司命星君還未說完,上善已經抬起來明澈的星眸盯著司命星君,聲音輕薄的像一陣風,“我不知道,也許千年,也許萬年,也許上億年。”


    司命星君沉默不語。


    後來他才知道,度厄本是一顆頑石,沒人知道他從何來,隻是在某個流星飛過的時間,他落入了世間,在無從窺測的世間裏,在滿眼的黑暗之中,他的命運緩緩啟動。


    他生來便是孤獨與黑暗並隨,冷情與荒寂交響,周圍是寸草不生的荒蕪,眼前是永恆不變的寂寥。


    沒人知道他忍受了多少的寂寞,才終於化成人形修成仙境,登臨九重天。


    “小度厄好可愛!”天機宮上生星君是隻笑麵虎,他揉了揉上善的腮幫子,笑得合不攏嘴。


    “上生,別嚇壞了度厄。”天同宮益算星君老謀深算,最是穩重。


    “上生也是要表達他的熱情嘛,益算你擺張臭臉也不怕度厄不理你。”天梁宮延壽星君是個老好人,長得慈眉善目,實際最愛挑撥六司星君間的小矛盾,是個喜歡幸災樂禍的主兒。


    “我觀這少年骨骼驚奇……”天相宮司祿星君是個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


    “行了,你們玩夠了嗎?”天府宮司命星君是南極長生大帝的得力助手兼賭友,他生性豁達,看事通透,是六司星君的領頭人。


    “呦呦,度厄不理你,司命是不是吃醋了。哈哈,咱們六司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也不讓兄弟們高興高興。”延壽星君拍了拍司命星君的肩膀,“好啦,咱們走吧,度厄初掌天樞宮,還有很多事要做。”


    “走吧走吧。”益算已經推著尋祿星君起步離開。


    上生星君三步一迴頭,挑釁般地瞥了眼司命星君,“小度厄,司命這家夥最是狡猾,你可別被他書生的外表迷惑了。”


    司命星君露出了威脅的笑容,上生星君嚇得拔腿就跑。


    “好了,走吧,我領你去天樞宮。”


    見度厄沒有聲響,司命星君才低頭看了眼度厄,他愣在原處,身體發顫,顯得十分纖弱。


    “怎麽了?”司命星君擔心的詢問了一句。


    “沒什麽……隻是……”度厄抬眸望向司命,霧瞳裏充斥著迷惘,“也許……隻是不習慣這麽熱鬧罷了。”


    司命星君望著度厄,伸出了手掌,“走吧。”


    度厄亮如白晝的星眸迷茫地看著司命,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好。”


    度厄猶如天真的孩童,對九重天的一切都充滿了旺盛的好奇心。


    司命星君便嚐嚐照顧這個懵懂無知而孤單瘦弱的少年,他時常帶些玩意兒,凡間的,九重天的,昆侖仙境,四海……他是掌管世間命運的司命星君,是很多入輪迴曆練的仙神“賄賂”的對象。


    司命向來遊戲人間,世間命運百態,不過他筆下一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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