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黑色旋轉皮椅上,男人狠狠地手上的報紙甩落。啪的一聲,手連帶著將辦公桌上的文件掃落了一地。那雙溫柔若三月春風的眼瞳早已被冰霜覆蓋,修長的手指微彎,渾身的寒氣充塞了整間辦公室。


    僵坐在辦公椅上數分鍾,一張冷顏緊繃著,俊眉蹙起,略思索片刻後。他毫不猶豫地拿起話筒拔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承硯。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得到電話另一端男人的答複後,放下了電話。又拿起那張報紙,目光隨著上麵的文字越來越陰鷙。該死的,沒想到宴會他與冷彎彎散步的事情居然被大肆渲染。報上不但繪聲繪色地編造了他與有夫之婦冷彎彎有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更是對她以言詞攻擊,為她冠上‘紅杏出牆’、‘豪門少婦不甘寂寞,遊戲人間’等字句。這樣的抹黑,簡直讓人懷疑寫文的記者是不是跟冷彎彎有過節。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報道一出,隻怕她的生活將陷入一片混亂裏。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黑律師應該不會相應報上這些胡編亂撰的報道吧。


    深邃的眼眸微眯,腦海裏閃過黑司瑞那晚吃醋的表情卻有些不確定了。要是他相信了怎麽辦?冷彎彎會不會受他的傷害呢?腦子裏亂亂的,一張俊臉陰沉得嚇人。


    “嘟嘟嘟……”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聲。


    左思澈一斂神情,伸出手指按下鍵。


    “總裁,傅先生來了。”電話裏傳來秘書張瑤詩的聲音。


    “讓他進來。”


    門被推開了,一身黑色西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俐落的短發,立體的五官,輕抿站薄唇,渾身散發著冷散的氣息。


    “總裁。”


    “承硯,坐吧。”左思澈朝著年輕人擺了擺手,年輕人坐到對麵的沙發上。


    “總裁找我來有什麽事?”傅承硯抬起頭,一雙深邃的褐瞳望著左思澈。心裏有些驚訝,一向溫和的總裁居然也會有這樣嚴肅、陰沉的神情。


    “承硯,我要你立刻收購《蘋果報》。”左思澈神情嚴肅地望著傅承硯,一字一句話。“無論用任何方法,三日後,我不要再看到《蘋果報》的存在。”


    “這——”傅承硯抿了抿唇,他明白了,原來總裁是為了報紙上有關他跟黑律師及其妻子的報道。隻是很奇怪,以前報上也會出現一些關於總裁的緋聞,但是他卻總是一笑置之。怎麽這麽居然會這了一則報道要收購報社?


    “有疑問嗎?”左思澈望向傅承硯,目光冷冷的。雖然承硯是他的得力助手,但是他並不希望他過問自己太多的事情。


    “沒有。”傅承硯搖了搖頭,即時心裏有疑惑也隻能暗自藏在心裏。


    “那你先去辦事吧。”左思澈擺了擺手,目光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和。


    “是。”傅承硯點頭離開,果然還是這樣的總裁比較讓人習慣。


    再看了看報紙,左思澈還是不放心冷彎彎。想了想,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總裁——”


    門外的秘書張瑤詩剛拿起一份文件走來,卻看到左思澈要出去的樣子。


    “張秘書,有什麽事麽?”左思澈停下來,一雙深邃的眼眸望著張瑤詩。


    “總裁,這裏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簽字。”張瑤詩將手裏的文件遞給他,一雙美眸眸光璀璨,隱藏著柔情不離他的身影。


    左思澈接過文件一看,俊眉微擰著交還給她。深邃的眼眸淡淡的,平波如水。


    “先將文件放到我辦公桌上,我出去一趟。”語落,白色的身影掠過她,朝著外麵走去。


    “總裁——”


    張瑤詩伸出手,聲音漸弱,隨著那道挺拔卻無情的身影一起消彌。輕咬著貝齒,看著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電梯。眸光變得黯淡,雙肩垂了下來,拿著文件送到他的辦公桌。目光卻被桌上的報紙給拉住了視線,這不是娛樂報嗎?總裁怎麽會看這種報紙?


    因為左思澈一般隻關注商業報,所以連著她也為投他所好,隻注意商業方麵的新聞。第一次看到商界強人辦公桌上出現了娛樂報,她也不由得伸手將報紙拿起來一看。映入眼簾的頭條新聞就讓她神情驀然一變,那是——


    斂著柳眉細細將整篇報道都讀了一遍,心被拉緊。難怪前段時間老見總裁反常,難道就是因為報紙上的女人嗎?眸光投向一邊的彩圖,皎潔月下光,能看到樹影搖曳的模樣,總裁與那名女子親昵地靠著,那雙深邃眼眸裏的笑容如此的真。那樣的目光她不陌生,因為她在望著左思澈時也是這樣的眼神,那便是愛。


    報紙從手上脫落,心痛得無法唿吸。她的默默癡守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永遠無法看到眼前的自己。為什麽?她承認報紙上的女孩有著青春靚麗的外表,但是她卻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他為何要去戀上一個有夫之婦呢?難道自己竟比不上一個已婚女人嗎?


    “張秘書,你怎麽在總裁辦公室?思澈呢?”


    一個中年男子在門外看了看,沒看到人。結果沒想到一轉頭卻看到張瑤詩站在左思澈的辦公桌前,神情悲傷。不由得擰起了眉,出聲問道。


    突然而來的聲音讓張瑤詩一愣,她抬頭一看又是一驚。


    “老總裁。”來人居然是左思澈的父親左騰飛。


    “思澈呢?”左騰飛跨步走了進去,眸光掃視了辦公室一眼。眉不悅地擰了起來,“現在上班時間,他居然不在?”這小子最近是怎麽迴事?


    “總裁出去了。”張瑤詩收起黯淡的心情,朝著左騰飛淺笑點頭。“老總裁請坐,我去給您泡咖啡。”


    “慢著——”左騰飛突然喚住她,目光落到辦公桌上的報紙上,今天他正是為報紙上的報道而來的,那個臭小子老是不找女朋友,難道真的是像報紙上所說的戀上有夫之婦了?


    “他不會是去找報紙上的丫頭了吧?”


    左騰飛的話讓張瑤詩心一緊,會嗎?總裁匆匆出門是為了報紙上的黑夫人嗎?


    “臭小子,我就這去找他。”


    左騰飛臉噌地黑了,他可不能眼看著優秀不凡的兒子將自己的前程毀在一個已婚女子的手上。匆匆留下話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張瑤詩眼前。


    ……


    “對嘛,早點答應就不用受這麽皮肉之苦了。”冷彎彎將手上的毛巾一拋,挑著柳眉斜視著滿手鮮血的何威說道。高高的馬尾順著她的動作斜垂在肩,微勾起唇,冷冷的,像草原上傲然的狼後,高傲又殘忍。


    “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何威已經沒有多了言語,十指噬心般的疼痛一直漫延到了心裏。一雙眼瞳望著絕美的冷彎彎卻隻剩下恐懼,這個少女根本不是人,是殘忍的魔鬼。麵不改色地看著她的手下挑掉自己的手筋,他後悔了。後悔當初不該去招惹她,現在卻連後悔的機會也沒有。


    “放開他。”冷彎彎朝著一左一右挾持何威的手下揮了揮手,冷冷說道。


    “是。”


    兩個黑衣人放開何威,失去支撐力量的他像一團軟泥倒在了客房的床上。手上的鮮血抹到了床上,白色的床單上留下了爪印,似兩朵怒放的紅梅花。


    “我們走。”冷彎彎冷冷說道,卻在走到門口時,又迴過頭。對著癱在床上的何威說道。


    “我想何大記者是聰明人,今天的事情你最好把它忘掉。要是惹出什麽麻煩,別說我沒提醒過你,注意後果。我不希望有人來煩我。”


    說完,打開房門,帶著幾名黑衣人揚長而去。


    房內,何威咬著牙承受著鑽心的痛。眸裏的恨意比海更深,但是現在他卻不敢生張。他知道這個冷彎彎必定是說到做到,但是要他咽下今日的事,他也辦不到。終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地向她討迴今天所遭受的一切。


    而遠走的冷彎彎卻不知道她並不看在眼裏的何威會為她以後帶來很大的麻煩,也改變了許多的事情……


    ·黑宅


    金色的陽光投射在無色玻璃上,折射著美麗的璀璨光芒。


    白色的別墅裏,四人分坐在沙發兩邊。皆抿著唇,不發一語。


    氣氛沉寂。


    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報紙擱了一大疊。報上頭條皆用著特粗字體大肆報道著黑司瑞、冷彎彎、左思澈的三角戀。


    “小子,你要怎麽解釋?”冷浩明黑著俊臉抓起報紙一把灑下,“我將最寶貝的女兒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的愛護她的嗎?瞧瞧上麵都寫些什麽?‘紅杏出牆’、‘狂野少婦’?”每念一字,冷浩明的臉更黑一分。


    “我冷浩明的女兒居然讓人這麽侮辱,你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老黑消消氣。”黑莫恆遞上咖啡,勸解道。“這事是意外,我們也沒想到會有狗仔隊盯上彎彎他們。”


    “哼——”冷浩明將咖啡一推,今天不給他個滿意的交待,親家、老朋友都一邊去。


    “麗燕啊,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安心柔一向溫柔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他們兩夫婦剛從國外迴來。結果就看到報紙上在大肆報道著女兒的緋聞,而上麵那些字眼讓她也忍不住動氣。


    “是這樣的……”百麗燕拍拍好友的肩,將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語落,狠狠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要不是他跟王月娜跳舞也不會惹得彎彎拿左思澈氣他,更不會鬧出後麵的一大堆事情來。


    黑司瑞讓母親瞪著,俊眉不曾展開過,蹙得死死的,能夾死蒼蠅。報紙上的報道他比誰都更介懷,不隻是因為上麵那些對三人感情大加揣測的文字,還有對冷彎彎的侮辱,更多的還有那道不清,講不明的複雜心情。左思澈那雙含笑的眼眸裏在看到彎彎時毫不掩飾的愛意,還有那晚挑釁的目光,都讓他感受到了危機。


    “他媽的,我讓人拆了那家報社。”


    聽了百麗燕的講述,冷浩明夫婦也知道不能全怪黑司瑞一人。自然將所有的怒氣都轉到了《蘋果報》那家報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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