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下,已經是用了最後的力氣了,孟湘手指無力一鬆,正在掙紮的庾蘭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下巴正好磕在了腳踏上,上下牙一閉合,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一嘴巴都是血,還在不斷從嘴角往外冒。

    庾蘭舟抹了一把,嚇了一跳,大著舌頭驚恐道:“呃完了,要屎了!”咋咋唿唿地在鋪就的軟毯上蹦躂個不停。

    孟湘好不容易恢複了些力氣,便操起頭下麵的枕頭朝庾蘭舟的腦袋砸了過去。

    庾蘭舟摸了摸腦袋,咬著帕子將嘴裏的血弄幹淨,便湊到她的身邊來,恬不知恥地笑著,說的話也算能聽清了,可在孟湘看來,還不如不聽,“好姐姐,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就從了我吧。”他一麵說著一麵去摸孟湘的臉,眼睛裏淨是癡迷,“我保證,我一定會對姐姐好的,你說,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弄過來!”

    許是在西渠縣這個小地方將他養的不知天高地厚了,以為自己就是這一小方天地裏的土皇帝,嗬嗬,孟湘連真正有可能當皇帝的人都不會多瞧上一眼,更別提他這井窪窪裏的土皇帝了,

    孟湘沒有了笑模樣,麵色冷凝,“你過來,我跟你說。”

    庾蘭舟忙樂顛顛地湊了上去,聞到她身上的香氣,還忍不住撅起了嘴,想偷一個吻。

    孟湘的腿卻偷偷曲起,一腳踹在了他那裏,庾蘭舟一個沒防備,往床下一栽,骨碌骨碌一直從床上滾到腳踏上,又滾到了地毯上,臉色疼得煞白,整個人都打著哆嗦,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孟湘手臂向上伸著,看著動作舒展,整個人慵懶眉眼,實際上她全身都難受,好不容易拉著帳簾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你……”庾蘭舟□□發顫,中氣不足,“你有什麽可不滿的,給臉不要臉,你這個……”他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為疼痛而蹲在地上捂著那方寸之地,說一句話得要喘上三口氣,

    孟湘微微底下頭,眼睛暗沉沉的盯著他,看他到底要對自己說出什麽樣不客氣的話來。

    然而,庾蘭舟剛艱難地說出一句話來,隻聽“哐當”一聲,屋子大門就被踹破了,庾蘭舟一高跳了起來,可是步子太大扯到了蛋,又捂著那裏嗷嗷直叫。

    從外麵闖進來的人卻毫不客氣的又一腳踹破了第二道房門,也就是裏屋的門,可能用力過猛,鏤空精美的門竟被一腳踹掉,被踹飛的門又碰倒了屏風,臥室裏的情形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來人麵前。

    “你是

    何人!來人!來人啊!”庾蘭舟掙著命嚷嚷著,然而原本奴仆眾多的院落裏竟然沒有一個人響應,庾蘭舟一時有了不好的猜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卻勉強挺立著,大聲喝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何人!竟然擅闖我宅!”然而他那兩股戰戰的模樣卻怎麽看怎麽沒有底氣。

    孟湘伸手撩了一下遮住視線的帳紗,來人她卻不認識,可這氣勢卻讓人熟悉的很。

    “為什麽不敢闖?”來人拉直嘴角,明明是一張不驚人的臉,卻有一雙動人的眼睛,冷漠無情的像是一團堅冰,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雙眼睛不該是黑色的,應該是更冷的,更醉人的幽翠,像是一塊冷翡翠。

    “實話告訴你,我們就是那山上的山匪!”

    庾蘭舟像是缺氧的魚似的張張嘴,卻沒有注意到有人繞路到他身後,而後一個手刀將他劈暈了過去。

    孟湘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是這樣暈過去的,怪不得脖子這樣疼,她伸手揉了揉脖子,就見將庾蘭舟劈暈的那個身形有些熟悉的男人,拽著他的一隻腳將庾蘭舟拖了出去,隻是出去的路上磕磕絆絆的,她就看著庾蘭舟的腦袋這碰下一下,那磕一下,不知道醒來的時候腦袋還好不好用了。

    那人將庾蘭舟拖下去後,便順手合上了房門,光線退卻的那一霎,孟湘的背脊猛然僵住了。

    那麵生的人卻雙手負後,不緊不慢地走到她的眼前,然而,他稍微靠近一點便暴露了,她聞到了那股淡淡的冷香,說起來也奇怪,這股香氣似乎隻有她能聞得到,無論是問她兩個兒子,還是去問秦藻,他們都會一臉疑惑地迴答不知道。

    孟湘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可因為熟識的人出現還是不免鬆了一口氣。

    卻見那人伸出了手,探向她的脖頸,孟湘往後避了避,有氣無力道:“你不是說,沒有我的允許不動我的嗎?”

    他的指尖被她的氣息吹拂著,酥麻了一瞬,唇角微微一勾,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將我錯認為誰了?不過,我可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

    孟湘斜眼睨著他,“你先將自己身上熏得香洗幹淨了再說這話吧。”

    那人疑惑地拉著自己的袖擺,湊到鼻尖嗅了嗅,一臉莫名所以,“什麽熏香?我可有日子沒用了。”

    孟湘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扶著床架道:“你別玩了,我可難受死了。”

    那人蹙眉半蹲在她身邊,仰頭看著她,“哪裏不舒服?”

    身

    體不好,心情更不好的孟湘瞪了他一眼,“哪裏都不舒服,尤其是你擋住我的風了。”

    他一噎,抬頭一望,但見四麵門窗緊閉,哪裏來的風啊,他起身坐在她身邊,卻得到孟湘嫌棄的一眼。

    “你擋到我的陽光了。”

    他黑著臉,抱怨道:“我看你是對我不滿。”

    孟湘也不看他一眼,拽著床帳搖搖晃晃地就要起身,他連忙上去扶,卻被她小吼:“別碰我。”

    沉沉幽暗在他的眼底翻滾,他攥緊手指,突然笑了起來,“為什麽啊,我是土匪憑什麽聽你的?”

    孟湘勾起唇角,微微冷笑,“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把那第二張臉弄上去的,不過,你難道不覺得臉皮太厚了嗎?”她眨了一下眼睛,“別裝了,我早就認出你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唇角,又用那副吊兒郎當的語氣道:“哦?我可從未見過你。”

    “沒見過,來救我?”

    “隻是湊巧而已,我們是來打劫的。”

    光天化日之下打劫?

    孟湘直接伸出手按在他的臉上,似乎想將他這張不屬於他的臉皮給揭下來,可是入手細膩溫熱,並非是那種麵具,她掐了掐,直到將他的臉上掐出了紅印,也沒有找到一絲不貼合的褶皺處。

    難道是真的?怎麽可能,這種香氣、這種感覺,以及這種體形……

    孟湘想到什麽就直接去做了,她撲進他的懷裏,雙手抱住他的勁腰。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孟湘可能是因為職業病的緣故,對身材上的數據極為敏感,有一點變動都瞞不住她的眼睛和她的雙手,畢竟跳雙人舞的時候,同伴身材及氣力上的變化是極為影響她發揮的。

    那人雙手舉在頭上,笑道:“說不讓我碰你,你卻來碰我,那你碰夠了沒有?”

    孟湘從他懷裏抬起頭,直瞪著他,“我知道你是誰,你非要我泄露你的名字嗎?”說到這裏,她的唇角忍不住勾起,露出一個極具魅惑的笑容,低聲道:“你身上的每一處線條,每一絲變化我可都知道,你瞞不住我的。”

    他原本帶著笑意的目光頓時沉靜下來,就像是暴風雨欲來的海麵,她則沉在那方大海裏,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像是一**白浪打來,“我可以碰你嗎?”

    她看著那方蠢蠢欲動的大海,狡猾地笑了起來,將食指豎在唇前輕輕吻了一眼,“不可以

    喲。”

    他的眼角一瞬間泛紅,卻抬起頭,用手背擋住眼睛,不讓她看到自己難堪的模樣。

    “真奇怪,你是怎麽猜到的?連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我都說了是因為你身上的香氣。”

    嬴景放下了手,無奈地看著她,“你真是個小騙子。”

    這愛極嗔怪的話語把她的身上電的酥酥麻麻,卻讓她生氣,“我騙你這個做什麽。”

    “那你說我的身上是什麽樣的香氣?”

    孟湘看進他的眼裏,那雙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藏起來的幽綠,“是你看著我時眼眸的顏色。”

    這分明扭頭不對馬嘴的話,卻讓他那雙眼睛像是融化的黑糖,蠢蠢欲動的**已經壓抑不住了。

    孟湘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大模大樣的將一隻手伸出,像是等著人攙扶的老佛爺,“真沒眼色,不知道我站不起來了嘛,快扶我出去。”

    嬴景低下頭,溫柔一笑,“好,這可是你說的。”

    當他柔軟溫暖的手掌從下方□□她的指縫間,用指腹的肌膚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指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可她實在狀態不好,非得有人扶著不可。

    他另外一隻手,從她的肩部輕輕滑下,順著她的脊背,在腰窩處慢悠悠打了一個圈,而後才握住她的纖腰,可還嫌不夠,他的手指在她的腰側溫柔地滑動了兩下,指尖就像有什麽魔力一樣,一種酥麻脹痛的感覺絲絲縷縷的從那裏散發至全身。

    他狠狠的一攬,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嵌在了他的懷抱裏,那股熟悉的氣息幾乎要淹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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