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隻記今宵。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洶盡紅塵幾多嬌。清風笑,竟若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巍峨的長安城城樓上,兩位白衣勝雪的男子佇立在城樓上,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

    右手持藍簫的男子,左手負於身後,長發垂髫,隨意的用木簪盤起一縷。城樓上,風有些狂烈,卷起男子的青絲,覆上男子的臉龐。仔細一看,此人儀容秀雅,風姿如仙,肌膚勝雪,劍眉微蹙,眉宇之間盡是優雅從容,卻又偏偏透著些許感傷。但那線條分明的薄唇卻又勾起一抹苦笑。論雅致似竹露清風,看風姿比明珠玉潤。

    坐在一旁似是品茶的男子,眸光森冷,隱隱透著些許傲視天下的霸氣。他的眸子,如鑽石一般閃爍,在夏日的晨輝中,仿佛能夠滋生出一種融化萬物的溫暖。鼻子如希臘雕塑一般高挺,唇邊勾起一絲溫暖的笑。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震懾這天地之間,仿若下一秒,塵世的所有便將掌握在他的手中。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無意識的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思緒同時飄向遠方,寄托在同一個女子的身上。而這個吸引著兩人的女子,此時居然十分煞風景的睡大頭覺。

    漸漸的,日落西沉。當太陽收迴它最後的一絲溫暖,整個世界都陷入淡淡的月華之中。

    茶涼了,宇印淩軒微微蹙眉。

    “逍遙子。。。。。。”手無意識的撥弄腰間的紫玉,宇印淩軒忽的抬眸,眸光閃爍萬千。

    子硯的身子猛地一僵,緩緩的轉過身來,細細打量一臉自信的男子。

    “你是如何得知在下的身份?”

    宇印淩軒揚眉,站起身來,踱步走到男子身旁,“若是朕猜得不錯,當日子硯公子正是憑借逍遙子的獨家秘訣——逍遙遊,才救下朕的景妃。”

    子硯的心有些痛,如被針紮一般。若若,是他的景妃。

    “你又怎知那門武藝是逍遙遊?”

    “逍遙遊,曠世之絕學,能夠殺人於無形。相傳逍遙遊能夠迷惑人心,無論是動物或人類,都會陷入武者所營造的幻象中。可惜此武藝已絕跡多年。想不到,朕有幸能夠見識。”

    子硯沉默著,視線停留在遠方的皇宮內院中。若若,你在做什麽?

    宇印淩軒對他的失神有些不滿,他在想她!他強壓著怒意,“朕聽聞,凡是修煉逍遙遊之人,都要立下毒誓,絕不可因一己私欲,使用此類武藝。否則,會減壽十年。”

    子硯點點頭,暗自驚訝宇印淩軒對門內之事了解甚多,他不露聲色,悄然走到城牆上,聲音飄渺。

    “為了若若,死也甘願。”

    宇印淩軒的心裏猛地一堵,冷聲道,“ 她已是朕的景妃,不勞子硯公子費心。”

    “隻要若若還在,在下便會誓死守護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放肆!”宇印淩軒瞳孔猛地一縮,殺氣越發凝重,“朕的女人,不用其他的男人守護。”

    “別忘了,七日前,若若差點死在你的女人手上。”子硯依舊不鹹不淡地說著,“你的寵愛,隻會令若若陷入更大的災難中。”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宇印淩軒握緊拳頭,努力克製自己的怒意。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傷害她!她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受傷!他抬眸,唇角微微勾起,如亂世修羅一般妖嬈,“朕已經將她做成人孶,讓她求生不得,求死無門。你閑暇的時候,不妨去看看,很有趣。”

    子硯心裏一驚,暗歎此人的毒辣,可是,他的心裏卻從未有過的痛快。那日,那個女人險些又讓他失去若若。那時那刻,他真的很不得剝了那女人的皮!

    他為遲疑,思忖半晌,還是從懷裏掏出一瓶藥,“加點這個,或許會更有趣。”

    “哦?”宇印淩軒接過藥瓶,一臉興味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想不到他居然會為了蘭兒做到如此地步。他的腦中,又冒出她們的嘴臉。那些女人勢必還會想盡一切方法傷害她,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即便是讓鬼穀子天天守著他,也難保禦醫和膳食不出問題。眼前的男子,他雖然嫉恨,但他對蘭兒絕對是真心的,至少,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她。

    “朕準你守護她,但不允許——”

    “放心吧,在下對若若再無非分之想。”子硯的唇邊綻開一抹苦笑,想不到,他會淪落到求別人的地步!

    宇印淩軒稍稍點頭,他並沒有贏,或許隻是暫時贏了,蘭兒對這個男人絕非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如今這個節骨眼上,他還能相信誰?如今內憂外患,他還不能失去那些還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他抬眸,仔仔細細的看著衣衫飄舞的男子,擰眉。

    這個男人對她的愛絕不比自己少!

    生平第一次,宇印淩軒後悔自己的抉擇;生平第一次,宇印淩軒佩服一個人;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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