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後定遠侯去了草原,在草原上搶迴來牛羊,算是緩解了大唐一部分的損失,帶迴傳國玉璽,更是單人獨騎闖入梁國斬殺梁師都,這是不是讓陛下非常的驚喜?傳國玉璽為天子的最大的身份象征,梁師都是北方最讓大唐感到不齒的敵人!”房玄齡這一次似乎要為劉偉漂白,做作的功課非常的細致。


    “確實是如此,傳國玉璽一直不見蹤影,當初就差將中原大地徹底的翻過來了,誰會想到會在突厥王帳?而梁師都也是朕最為不齒的一個反王,投靠突厥,出賣漢室子民來保障自己的王位。”李二再一次點頭同意,對於這一次他當初確實是心懷大暢,更是有心接納劉偉可是之後他做的事情又讓李二再一次將他拒之門外。


    “陛下,定遠侯迴到長安之後,雖說毆打天使,然後不通禮儀,但是毆打天使因為醉酒,不通禮儀隻因從小並未接受這樣的教化,陛下能夠容忍程知節將軍醉後失態,能夠對尉遲將軍粗鄙一笑作罷,為何不能容忍一個不足十六歲的少年的不通禮儀?”房玄齡接著往下說,這話就有點讓李二皺眉了。


    “朕也不知為何!”李二心中此時也沒有答案,或者說他已經想到了什麽但是卻不願意承認。


    “陛下,我們接著往下看,之後陛下將定遠侯遠竄登州,他再一次違背聖意,並未待在登州,而是化名牛有德,然後洗劫了山東地界上的山賊,更是攪鬧了清河崔氏和範陽盧氏,獲得了他們之間的機密的情報消息,陛下或許惱怒定遠侯的抗旨不尊,但是定遠侯做的這些事情對於大唐來講絕對是又百利無一害,陛下以為然否?”房玄齡也沒有全說劉偉的好處,他也點出了劉偉的抗旨不尊的事實。


    “著實如此,山東世家也正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機密消息被朕知曉,然後朕才能夠在朝堂上將他們壓製下去,隻是劉偉抗旨不尊這件事情也是事實。”李二還是這樣說道。


    “那麽陛下最後看看現在定遠侯所做的事情,他從登州出發,然後一路到了嶺南,甚至現在深入到了那一片大唐從未涉及到的不毛的蠻荒之地,為的是什麽占城稻,這種農作物。究竟是否能夠一年三熟且不去論,單單在海上進行數月的漂泊,一個從未見過大海的關中小子要到大海上與滔天海浪進行搏擊,這種精神老臣就深感敬佩。”房玄齡說道。顯然這一次對於劉偉的行動,房玄齡還是非常的讚賞的。


    “可是這一次那小子還是抗旨不尊的跑了,而且還正大光明的去拜訪了耿國公馮盎,這嶺南的局勢愛卿也並非不知,難道沒有一點危機感?”李二說道。


    “陛下此言差矣!”房玄齡還未說話,杜如晦就出聲說道:“耿國公馮盎雖然坐擁嶺南,說是嶺南一路諸侯也不為過,但是陛下想想,是現在進行裂土分疆來得容易,還是在前些年中原未定的時候容易?”


    “當然是前些年中原烽煙四起反王遍地的時候更加的容易!”李二說出這話,頓時微微頓身。


    “陛下聖明,所以在當時馮盎都沒有樹立反旗,更是在天下局勢明朗之後,直接投效大唐,由此可見馮盎並非是那種心存反誌之人,他所求的不過是天下太平,然後讓他治下的嶺南子民可以更好地生活。這是他傳承自冼夫人的遺誌,是他們馮氏一族的祖訓,若是起兵謀反,那麽嶺南之地絕對會生靈塗炭,到時候馮盎又和麵目下到九泉之下見他的列祖列宗?所以不管是為孝道,又或者從成功的幾率上來講,馮盎都不會謀反!”杜如晦這樣斬釘截鐵的說道。


    “難道這一切都是朕的錯?朕對著天下人心存懷疑不成?”李二問道,似乎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責備下方的兩人,這兩個自己依仗作為肱骨的臣子,居然在這裏給自己進諫。


    “陛下,並非是如此,陛下心胸廣闊,能容天下無數不能容忍之事,隻是聖人也有判斷出錯的時候,陛下何必如此!”顯然兩個老臣也不是會勸人的。


    “罷了,你們先下去吧,朕要一個人靜一靜!”李二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他要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這個時候房玄齡和杜如晦相互對視一眼,然後躬身後退,到了大殿門口這才轉身離去,這也是禮節,不能君王說退下,然後轉身就走,這樣是藐視皇權,要砍腦袋的,在古時候就是這樣。


    所有人都退下了,李二自己坐在九龍椅上伸出一隻手然後輕輕地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麵揉動著,李家的風疾是一種遺傳病,隻要心中一焦慮就很容易犯。


    “陛下,又頭痛了?臣妾給陛下揉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然後李二就感覺一雙手按在了自己兩邊的太陽穴上,動作輕柔但是卻非常的舒適。


    “觀音婢,你說朕是不是真的錯了?劉偉那小子沒有那麽多的心思?並非是為了官爵不擇手段的往上爬的家夥?”李二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是誰來了。能夠進入自己的禦書房的,就隻有長孫皇後了。


    “陛下,何必想那麽多,我一個婦道人家可不是陛下的文武百官!”長孫皇後說道:“喝點蓮子羹吧,陛下要是難以決斷,那就先放放,換換心思。”


    “觀音婢,你也見過劉偉那小子,你覺得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李二還是接著問道。


    “陛下真的要臣妾說的話,那麽臣妾就鬥膽進行評判了。”長孫皇後說道:“定遠侯並非是什麽心思深沉的人,雖然有點小聰明,可是卻更多時候都隻是避免招惹到一身的麻煩事兒,那一次進入內苑專門挑宦官,就看得出來。而之後他做的事情,陛下應該比臣妾知道的清楚,但是臣妾知道每一次他做的事情都好像讓陛下直觀上覺得很好,但是陛下又覺得他有點不受掌控。”


    “確實是如此,朕就是怕這個家夥哪天真的不受朕的掌控了!是朕疑心病太重了嗎?”李二問道。


    “陛下,這並非是陛下的錯,也不是定遠侯的錯,而是陛下和定遠侯之間相互交流不夠,陛下不知道定遠侯為何如此做這些陛下看起來不受控製的事情,而定遠侯恐怕也是覺得陛下一直都沒有相信過他,所以臣妾鬥膽覺得陛下或許和定遠侯深談一番或許有別的收獲!”長孫皇後說道。


    “也罷,朕就試試,看看這個不受控製的小子究竟是怎麽想的!”李二雙眸之中閃過一道光,然後似乎下定了某種心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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