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之後,劉儀偉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因為他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這一片漆黑的屋頂是誰家的天花板。


    但是鼻間傳來的一陣陣刺鼻的味道讓他知道自己好像在一個牲口棚子裏。那種難以言喻的味道使得劉儀偉差點就直接吐了出來。


    睡不成了,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睡覺的這個窩棚也不是自己的,那堅硬的像是石頭一樣的床板,還有上麵已經黑的泛出油光的抹布真的能夠睡人?


    但是劉儀偉沒有驚慌,因為他知道驚慌也沒有鳥用,在信息大爆炸的二十一世紀,找這樣一個地方還真的不好找了,尤其是還要找到那麽多在堅硬的石頭床上還能夠唿唿大睡的家夥。


    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地思索一下,舉目四顧,發現這好像是一個低矮的棚子,兩排大通鋪在靠著兩邊的牆壁。有點像是軍營,特別是古代的軍營就更像了。


    “難道被弄到那一個古裝戲的劇組裏來了?可是自己好像沒有那麽神通廣大的朋友。”想不通的劉儀偉,隻能翻身下地,結果發現地上擺著的也是一雙雙麻布鞋麵的布鞋。


    “這可真夠專業的,先出去轉轉,看看是誰給我搞這麽一個惡作劇。”可是就在劉儀偉彎腰穿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好像小了一號。


    沒錯,就是小了一號,這一雙手長滿了老繭但是卻比起自己之前的手掌小了一大截,似乎就和自己十幾歲的時候的手掌大小差不多。說改變了地方倒是有可能是惡作劇,可是手變小了還長滿了老繭這就非比尋常了。


    而且還在一大排的大頭兵一樣的家夥堆裏麵醒過來。難道……


    想到那個荒謬的可能性,劉儀偉覺得自己好像似乎或許真的遇到大事了,可是沒有九星連珠,沒有天狗食日,沒有流星雨的情況下,睡覺都會穿越。這似乎是一個難解的命題。


    穿上鞋子,準備出去走走,反正也睡不著。


    可是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一隊正在巡邏的士兵,頓時發現了他:“站住,迴營睡覺,宵禁期間不得隨意走動!”


    一柄柄閃耀著一絲絲寒光的鐵槍頭子讓劉儀偉覺得自己還是迴去睡一會兒安穩一點。


    驚魂未定的迴到屋子裏,卻發現自己剛才蓋在身上的抹布一樣的被子已經被另外一個士兵裹到了身上,看著那一排排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家夥,劉儀偉不敢上前,因為他發現此時這些家夥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比起自己農村老家的豬圈都要濃重。


    牆角蹲一會兒吧!劉儀偉走到了牆角,然後蹲了下去,在這裏靠近營地中間的火堆比較近,應該還能有點熱度,但是顯然他是想多了,沒多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感到一陣的涼意。


    但是最後瞌睡還是上來了,劉儀偉就在牆角沉沉睡去,可是在睡夢之中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人的人生,就像是一場夢,但是卻又是那麽真實。


    天光微微泛亮,頓時一陣號角聲響徹了這個軍營,一個個士兵從沉睡之中醒了過來,劉儀偉也不例外。此時他感到震驚,感到彷徨,感到驚駭莫名,但是卻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


    這裏是唐朝,長安城?時間是武德九年六月初二!自己是守衛長安城城門的一個小卒子,還他麽的守的是玄武門!


    在腦子裏的信息讓劉儀偉感到非常的難以接受,這裏是武德九年了,還是在玄武門,誰不知道玄武門之變就是在這裏發生的,時間記不得了,肯定沒多久了,怎麽辦?


    劉儀偉顧不得高興自己這一輩子也叫作劉儀偉了,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一個孤兒,活到十四歲就到長安的征兵處加入了‘革命’的隊伍,成為了長安城的一個城門兵。


    現在他隻想知道自己怎麽才能從軍營裏麵跑出去,哪怕當一個逃兵都無所謂,隻要活下去,自己也是知道硝石製冰的,也知道火藥配方,還知道活字印刷,甚至自己還知道怎麽從鹵鹽之中提取出精鹽來。這些都足夠讓自己在這個時代安身立命,甚至活得很安逸。


    所以現在怎麽當一個逃兵是最重要的,隻要出了城,那麽就好辦了,今後享受封建大家庭的溫暖。當然這也不能說劉儀偉沒心沒肺,但是在剛剛接受自己新的身份傳來的消息之後,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玄武門之變近在眼前,那麽在活命的壓力下忘記後世那些狐朋狗友也算不得什麽了。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自己活下去的基礎上,到了那個時候再想想手機裏麵存的那些好東西最後被誰發現了,或者自己老父老母會不會因為自己這樣失蹤而感到傷心欲絕。


    “著甲……說你呢!”一個聲音傳來,驚醒了劉儀偉的想象,他才發現一個穿著鎧甲的家夥站在自己麵前,手裏提著一根鞭子,顯然自己要是再不照他說的做,他就要大刑伺候了。


    趕緊的找到記憶之中的那一個位置,然後抓起擺放在床邊上的鎧甲,直接往身上套,這個時候劉儀偉才發現自己這具身體好像力氣很大。


    雖然不知道自己提在手裏的這一身鎧甲究竟有多重,但是按照他提在手中的感覺,應該不會小於三十斤。這是一個很直觀的問題,守護宮門的士兵絕對穿的是鐵甲,因為代表著皇家威嚴。


    但是這一身鎧甲提在手裏感覺到的重量確實是很輕,倒不是說三十斤的重量輕了,而是那種感覺。所以劉儀偉覺得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有了那麽一點點了。


    “侯哥,我們還有幾天輪到休沐啊?”在穿鎧甲的時候,劉儀偉詢問身邊的一個大胡子,就是這家夥昨晚上搶了劉儀偉的被子。


    “休沐?前天才休過,怎麽你小子惦記著旁邊燕來樓的那個小娘子了?”侯大胡子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了,反正大家都叫他侯大胡子,當然遇到小兵這家夥一定會讓別人叫他侯哥。他不知道猴哥在今後是一個猴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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