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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不應該你來說。”沈愛玲打斷她,心底雖然因為她的這些話柔軟了幾分,隻是想著這個女人如今占著自己媽媽原本的位置,便怎麽都對她好感不起來。


    “我還是不太想和你說話,至於我和爸爸的事情,不用你太操心。”她的語氣涼薄,剛才那一絲柔軟就像是她的幻覺一般。


    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最終也隻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迴去,起身上樓了。


    沈愛玲一個人坐在客廳發了一會呆,總覺得這裏有冷風從門縫裏擠進來,讓她覺得有股涼意從腳底直往上竄。


    她鼻尖微微地發酸,倒並不是想哭,隻是覺得心裏堵得難受。


    家裏的擺設倒是沒有太多的改變,至於她的房間,的確還是她三年前她出嫁離開時候那樣的狀似,每一處都沒有改變。


    隻是這樣做又有什麽意思?她已經完全不把這裏當做家了,所有的擺設可以原封不動,那感情呢?


    她一小口一小口抿光杯子裏的茶水,終是有些坐不下去,悄聲上樓去。


    書房就在扶手左邊,門並沒有關嚴實。她靠在牆壁上,就能透過那一絲縫隙看見背對著她坐著的豆駿。


    兩個人的聲音也並沒有刻意壓低,她放輕了唿吸聲,便能聽得很清楚。


    倒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在談婚禮的安排或者是商討日期,兩個人似乎是在聊最近的金融市場。


    豆駿的聲音清潤好聽,說話時徐徐道來,倒是像在傳道授業的老師一樣……。


    她抿著唇笑了起來。


    聊了一會,就聽沈良成突然沉吟了一聲,說道:“昨天何維良打電話給我了,說初六那天過來,把你們兩個的事情給定一下。我跟愛玲的母親是一樣的態度,對你們兩個這樣不打招唿就複婚的做法不是很滿意。”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了沉沉的威壓,聲音壓得低,顯然是在給豆駿壓力。


    豆駿思忖了片刻,這才迴答:“是我考慮不周。”


    沈良成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這麽“惡性”的行為,他竟然隻用這麽一句話輕描淡寫地蓋過去:“就這樣?”


    “事情是我欠考慮了,不瞞您說,愛玲願意點頭也是因為那時候出了一些事情,我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我怕她會後悔,所以才下的這個決定……。但絕對沒有不重視的意思。我喜歡愛玲很久了,也遲早會和她在一起。”


    他對待邢千賢的態度可不向對沈良成這樣理直氣壯……。完全是有恃無恐的樣子。


    沈良成沉默了很久,這才問他:“那你們今後是什麽打算?”


    豆駿有些吃不準他的意思並沒有立刻迴答。


    “我以前也以為我和愛玲的母親能白頭到老,隻是……。”沈良成頓了頓,似乎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再沒說話。


    豆駿笑了笑,看向沈良成的眼神專注又認真,還有幾分勢在必得:“我會盡我所能對她好的,隻要她不變,我這輩子……。就絕不會變。”


    他給人的第一感覺總是清冷疏離,但表麵又溫潤如玉,隻相處久了才知道,他骨子裏也是會霸道,偏執,強勢。


    就像他此刻,褪去了清冷的外衣。雙眸安靜地凝視著沈良成,隻眼神便讓人感覺沉靜幽深。那一直被他隱藏的好好的另一麵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無來由地就會讓人覺得他的承諾,是一旦許下,至死都會實現的。


    沈良成驀然失聲,沒再說話。


    沈愛玲看不見他在幹什麽,剛想往前溜達一步,還未動,一直背對著她的豆駿卻似有所覺一般,轉頭看了過來。


    那目光清亮透徹,灑滿了陽光。


    他這樣直直地轉過頭來看她,沈良成自然也隨之發現了門外有人,沉聲問道:“誰在外麵?”


    沈愛玲這才小步邁進屋:“是我。”


    “怎麽不進來?”沈良成看了她一眼,指了指他身旁的沙發:“坐這裏來。”


    沈愛玲看了看,默默地坐到了豆駿的身旁:“我喜歡這裏。”


    沈良成的臉色沉了沉,似乎是壓抑了一下,這才麵色如常地看了眼豆駿,問愛玲:“你媽媽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話落,她又淡淡補充一句:“估計今天會覺得不怎麽好。”


    沈良成本來就覺得對愛玲十分虧欠,就算知道她是有意的,也說不出半個不好來,隻當沒聽懂她的話裏有話,轉頭和豆駿聊別的話題了。


    她就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聽到入神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握住了自己的手,牽到他的膝上放著。


    見她看過來,便輕撓一下她的掌心,用手指在她掌心裏慢慢地寫字,用這種方式和她“說話”。


    沈愛玲裝得辛苦,麵上要不動聲色,心裏卻暗暗地笑起來。這樣三心二意的,也實在是為難他。


    下午吃過晚飯後,沈良成開口挽留兩個人留在沈家住一晚。


    沈愛玲自然是不願意的,拒絕得很是果斷。


    沈良成想來是已經料到她會這麽說,略微沉吟後,說道:“這種天氣,迴l市的車也少,不方便。外麵的車哪有自己家裏的私家車舒服,既然不願意留,那我讓司機送你們迴去。”


    沈愛玲這迴倒沒直接的拒絕,似乎是想了一想,偏頭用眼神詢問豆駿,看見他眼裏的默許之意,這才點頭答應了下來。


    沈良成自然是看見了這些小動作,心底暗暗歎了口氣,隻覺得酸楚得難受。


    隻是父女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他能強求迴來的。想恢複到以前那樣……。這輩子怕是都不可能了。


    他依稀記得,以前邢千賢出國采訪的時候,一直都是他帶著沈愛玲世界各地的旅遊,別人家的孩子學習都是在學校,唯獨她是從小跟著外交院裏的小年輕什麽都學,最後也是因為戰地記者而喜歡上了醫學。


    那時候,他從來不管沈愛玲學習方麵的事情,等到所有人都在誇沈愛玲聰慧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孩子已經學了很多的東西。


    各國的政要新聞有的時候比他手下新來的實習生都要熟悉,多國語言更是分的很清楚,就是這樣的沈愛玲,很長一段時間被調侃為外交院合力養大的孩子。


    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沉了,路上有些濕滑。


    大概是天氣的原因,也大概是才年初四的原因,街道上的人和車都很少,早上來時還能看見一些,一入夜就鮮少能看見了。


    夜晚趕路,總是會比白天來得要更無聊一些。她靠在椅背上有些無精打采,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等途中迷迷糊糊地醒來時,還隱約聽見豆駿壓低了的聲音在問:“什麽時候能修好?”


    她這才清醒了幾分,有些困難地睜開眼看過去。


    大概是車出了一些故障,已經停在了高速上的應急停車道。


    她是靠在豆駿的懷裏睡著的,這會一動,豆駿就察覺了,低頭看過來,替她攏了一下蓋在她身上的外套,輕聲問道:“睡醒了?”


    “車怎麽了?”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


    “出了一點無關緊要的小問題,你繼續睡你的,等會就能走了。”他聲音輕柔,抬手遮住她的眼睛,順帶著又把她抱迴了懷裏,輕聲哄著:“再睡會。”


    這一睡,便一路睡到了家門口。


    因為路上出了點故障,耽誤了一段時間,所以到家的時候已經是11點多了,路上已經沒有行人,空蕩的夜色沉得發涼。


    豆駿抱她出來的時候她才醒過來,抬手環住他的脖子,四下看了看,還一時有些不能迴神。


    “到家了?幾點了?”


    “到了,11點多。還困不困?”他問。


    沈愛玲抬頭看見二樓邢千賢的房間還亮著燈,有些迷茫:“媽怎麽還沒睡?”


    “媽下來開門。”他低頭,吻落在她的臉上,試了一下她現在的溫度,這才說道:“困的話接著睡,我抱你迴去。”


    沈愛玲被冷風一吹已經清醒了很多,迴頭看見邢千賢關了門正往迴走,這才有了些不好意思:“你就當著我媽的麵這樣把我抱迴來的啊?”


    她的聲音軟軟的,還帶著初醒的嬌憨,豆駿不由多看了她幾眼,解釋道:“我叫了你好幾次都沒醒,我不抱你下來是把你留在車裏過夜?”


    可事實上是……。司機提議叫醒她,豆駿想著她昨晚睡得晚沒睡好,今天來迴坐了一天的車,便舍不得叫她起來,直接抱著出來了。


    “那司機呢?這麽晚了他還往b市開?讓他先在l市這裏的酒店住一晚好了。”


    倒還有功夫想別人……。


    豆駿抱著她進屋,這才迴答:“你想到的,我會沒想到?”


    沈愛玲:“……。”這什麽人啊,她咕噥了一聲,把臉埋在他的頸邊一動不動。


    等他抱著她準備上樓了,她又豁然抬起頭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家裏樓梯窄,我下來自己走好了。”


    她臉上還有明顯的睡意,雙眼熬得有些紅,映著昏黃的壁燈看上去竟有幾分楚楚可憐。


    豆駿便更舍不得放她下來了,沉吟道:“我以後還得扛起你的整個人生,現在隻是抱你上樓,怕我把你摔下來?”


    “我不怕。”她低低輕喃了一句,又老老實實地趴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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