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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呢?”


    文靜換了個姿勢,與她一樣,身子微微前傾:“換句話說,向元鷹的身體狀況是沒有大礙的,他昨晚醒了。”


    “真的嗎!”顧小淼心裏雀躍了一下。


    對麵的人一愣,然後笑著點頭。


    “我會傻到人在我的麵前,而我還要去傷害他嗎?”


    “你真的會……”


    “小淼,我的性格你難道還不相信嗎?”文靜看著她,眼睛中全是堅定:“如果沒有意外,向元鷹的失憶隻是短暫性的,很短,很可能隻是一周,也有可能隻是一個月。”


    顧小淼抓住文靜地手,激動地上下搖晃:“謝謝你,文靜。”


    提到向元鷹還是會恢複,顧小淼已經激動地差一點流下眼淚了。


    作為一名醫生,這一聲謝謝,她可以接受。


    可是現在她是作為喜歡向元鷹的女人,她並不覺得這一切需要顧小淼替他說謝謝。


    所以,文靜隻是淡淡地笑:“如果你這麽想見他,那我想辦法做一份康複證明,轉到普通病房吧。”


    “可以嗎?”顧小淼巴不得立刻就能衝到普通病房去,再沒有任何人能因為紀律再趕她離開向元鷹的身邊。


    文靜笑而不語:“有很多的事情很多人,會因為某一方麵的親近而擁有特權,這一次,恰好我有這個特權而已。”


    顧小淼聽到這個消息,已經雙手握在白色瓷杯上稍稍用力,十分期待地看著文靜。


    服務員將牛扒飯送上,文靜低聲吩咐:“打包,再加一份牛奶燕麥”


    “你不在這裏吃嗎?”顧小淼脫口問出。


    她有些委屈地喪氣,笑著迴答她:“我是向元鷹的責任醫生,他有任何動靜,我都要守在身邊的”


    顧小淼眼睛中閃耀著最真誠的光:“謝謝你”


    “小淼,是你對向元鷹的不管不顧觸動了我,一個女人現在無名無分地追隨,僅憑這份勇氣,我會幫你。”文靜看著她說。


    怎麽能沒名沒分呢?


    顧小淼擺手:“我們不會離婚的。”


    就隻差一步,隻差那一步。


    南山上的雪夜,他抱著她解釋了之前的一切,之前她所難過的,都是誤會,他們的愛還是沒有變,更可以說,如果不是在美國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也許她會滯留在拉斯維加斯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


    活在向元鷹給她編織的美夢中,一直不要醒。


    “小淼,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和向元鷹……”


    “那就不要說了吧。”顧小淼扯了一記尷尬地微笑,就這麽看著她:“既然不知道應不應該說,那就不要說了吧。畢竟不是這麽的重要。”


    文靜沒有想到她在這個時候還能做到如此淡定地笑,也是有些無奈地搖頭:“好吧,希望這些話我永遠不需要對你說。”


    顧小淼點頭。


    雖然在這之前她和向元鷹的確有過矛盾,但是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她就這樣離開,這是不公平的,也是她不能夠接受的。


    她能夠接受在與向元鷹爭吵以後,瀟灑地轉身就走,但是不能接受在向元鷹躺在那裏不明情況地時候離開。哪怕他們已經離婚了。


    但在向家看來,她依舊是向元鷹的妻子。


    文靜笑而不語,她今天會來,絕對是抱著與之前在江山建築的時候當做同事相處的,截然不同的想法,有大部分是想要領略一下,向元鷹喜歡的女人,除了作為朋友時表現出來的的簡單大條,是否還有其他的特質。


    事實證明,顧小淼不傻,從小生活在夾縫中的家庭環境之中,顧小淼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在最有利的時機證明自己的存在,這樣的韌性聰明有餘,防備不足。


    這樣的女孩,從某一種層麵上來分析,是向元鷹現在的狀況不適合的伴侶。


    因為顧小淼隻會拖累他。


    “小淼,幫助向元鷹轉出隔離的事情我會盡力,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外界會給我一些幫助。”文靜眼神與她對視:“我聽說省長對待私人事情一般比較不放手,我希望你幫我和阿姨說。”


    顧小淼點頭:“我會想辦法的。”


    得到滿意的答複,文靜開車離去。


    透過後視鏡的反光,她能夠看到顧小淼的純真。


    簡單不過的女生,因為擔心她與向元鷹的過往,小淼對她第一次談話毫不客氣,之後的幾次也不太好。


    但今天,隻不過因為她可以將向元鷹轉入普通病房,顧小淼對她的防備全卸。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那麽文靜還沒有開始出招,對方就因為人質而束手就擒。


    隔離病房中,文靜身份驗證後得以一扇門一扇門地進入,最終見到已經有了清醒得意識的向元鷹。


    他坐在病床上,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


    “文醫生,我想問一下我的同伴怎麽樣了?”向元鷹手臂上還打著石膏,他看到熟悉的麵孔緊張的問:“還有我兩個弟弟,向誌昊,豆駿,他們倆現在的狀況如何?”


    文靜潸然一笑:“他們很好,比你的情況好一些。”她說話的時候眼神躲閃,刹那間,她就連自己都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向元鷹本僵坐在病床上的整個人,終於放鬆了緊繃著的精神,隨著文靜的慢慢靠近,他被她按著肩膀慢慢靠近靠枕。


    最終舒服地坐著。


    “向元鷹,隻有你傷的最重,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我們耗費了多少精力。”她動手甚至點了點他額角的繃帶:“特別是我,熬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向元鷹下意識防禦,但聽她嬌嗔的語氣,又鬆了鬆拳頭。


    他衝她點頭:“謝謝。”


    文靜衝他努嘴:“你們這些名牌大學出來的工科生,真的沒表情欸,說話冷冷冰冰的。”


    說著話,手指按在他的太陽穴,讓他慢慢放輕鬆。


    向元鷹不再說話,抿著唇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


    “你還能記得你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麽嗎?”文靜為他調小輸液瓶,不經意地詢問:“你的頭部受到重擊,我們為你做一次腦電圖……”


    “我記得。”向元鷹生硬打斷:“我昏迷幾天了?”


    “一周。”文靜雙手慢慢攥緊。


    向元鷹閉上了眼睛,眼球滾動,他在極力克製心底的悲傷情緒,用盡全力去抵抗。


    “發泄出來吧,沒關係。”文靜的手握在他的手臂:“向元鷹,一切都會重新開始,那個人不會白死。”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睜開眼睛看文靜的時候,眼淚順著邊緣流下。


    卻說不出話。


    “我照顧你這麽長的時間,不希望醒來的向元鷹是一個隻會自我厭惡放棄的人,那樣的話,會有傷我作為一個醫生的自尊。”文靜坐在他的身邊:“都說二十幾歲隻是試錯的年紀,你們隻是揮霍屬於你們自己的金錢,為什麽一定要耿耿於懷呢。不僅僅隻是一個人的責任,你朋友的死我們很抱歉,但現在你被我們救活,你必須要振作起來。”


    向元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那種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陌生,慢慢地,他恢複平靜,緊握著的拳頭慢慢鬆開,輸液瓶裏的透明的液體渾濁著鮮血,慢慢迴流到他的身體之中。


    看似無聲,卻證明了他剛剛多麽用力。


    文靜驚喜他沒有反駁。


    加重了手下的力量,說:“你有生的責任,你不可以放棄。”


    向元鷹的眼淚滑落,最終還是不在反駁,再次閉上雙眼。


    文靜為他放平了病床,為他蓋好被子離開。


    眼圈紅透了的她,本該喜悅的她,心裏微微犯苦。


    她關閉隔離室的門,才撥打了內線電話。


    “閻王,向元鷹現在的狀況良好,他的確隻記得當時出事故的事情。”文靜的手放在鋼化玻璃上,看著向元鷹痛苦的神情,心裏犯苦。


    電話那邊顯然很滿意這個結果,首次對她說了一句:“jing,做的很好。”


    文靜心裏了然,讓向元鷹的記憶迴到幾年以前是有可能做到。


    但看到他那麽痛苦,她開始質疑自己這麽做到底是為了自私還是為了他。


    向元鷹,現在的一切迴到原點。


    這一次就讓我陪你,再也不會離開。


    將向元鷹轉出隔離室是所有人目前為止要共同努力的目標。


    所以當主治醫師文靜將報告交給上級以後,隔天就被批準了。


    顧小淼和沈慧,愛玲第一時間趕到軍區醫院看望,此時的病房中已經是一片死寂。


    豆駿站在病床旁邊,冷著臉沒有表情。


    當他今天剛見到向元鷹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他喊了豆駿一聲:“小八……”


    雖然也隻有幾年時間,但的確是自從那一年以後,他們就再也不會以兄弟之間的排名叫。


    “你不是應該右胸受傷了嗎?”向元鷹立即坐起身,神色緊張“怎麽迴事?!”


    豆駿一愣,神色緊張地看向文靜方向。


    向元鷹失憶了?!這怎麽可能發生的事情!


    “目前沒有人知道元鷹受傷的那天,他獨自一人在離開審訊室去候保提審的路上,見到了什麽。但的確因為注射了某種精神藥物,讓他昏迷期間的腦神經一直處於興奮狀態。”


    文靜解釋地很通透:“也許是暫時的,也許……”


    顧小淼捏緊了衣角:“那他的記得什麽?”


    看向的,卻是豆駿。


    剛剛才從那句小八和應該右胸受傷中幡然醒悟的豆駿,有些肯定的說:“應該是最後一次我們大學畢業旅行的時候,發生雪崩的那一次事故以後,也就是六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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