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龕專門為鎮壓洞中怪鼠所設,皆是沉重無比,從側麵推還好,真的想要抱起來,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眼鏡在旁邊不停的慘叫,身上成堆的變異鼠根本扯不及,露出外麵的皮膚到處是血印,隻得雙手護頭不停的亂抖亂蹦,想要甩掉它們。

    我很想上去幫他一下,可是腳下的洞穴四通八達,不把出口堵上,不知還會湧出多少老鼠大軍。

    咬了咬牙,我脫下外套罩在頭上,拚命的拖著佛龕往洞口上推,也不知一路上踩死了多少變異鼠。洞口的老鼠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瘋狂的往外擠。連洞口的土地都承受不住,開始崩裂。

    “都特麽去死吧!”

    狠狠的朝著它們吐了口吐沫,我大吼一聲,抱起佛龕砸到了洞穴上。

    吧唧一聲悶響,幾隻來不及掙脫,隻鑽出半個身子的老鼠被沉重的佛龕拍到了地上,瞬間就化成了一坨肉泥。

    迅速的堵住其他幾個洞口,我顧不上搭理掛在背上死命撕扯外套的變異鼠,趕緊衝到了眼鏡身邊,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把他踢倒在地。

    “快躺下!把它們都壓死!”

    這些鬼東西長滿了倒鉤一樣的利齒,掛在人身上就像張牛皮紙,一扯就是一塊皮肉。我穿著長衣長褲還好,變異鼠們隻是隔著衣服撕咬,並沒有傷到多少皮膚。

    可是眼鏡就不同了,他是我們六個裏邊唯一一個穿背心的,之前剛子還勸過他,說是山裏蟲多,最好披件外套。可沒成想這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愣是拒絕了,這會兒倒好,成了最大的人肉靶子。扯了兩下,看著血肉模糊的胳膊,我就不敢再下手,隻好讓他先在地上滾幾滾,把老鼠弄死再說。

    女生那邊有剛子幫忙堵住了洞口,老鼠們被截斷了後路,也沒有之前那麽瘋狂,很快的,就有一些開始撤退,鑽進草叢裏不見了。

    “快!快搭把手!”

    我衝剛子他們喊了一聲,自己則跪在眼鏡身邊,也顧不上惡心,手忙腳亂的清理起眼睛身上的老鼠死屍。

    眼鏡也不知道是被嚇蒙了還是沒力氣了,隻是躺在地上唿唿隻喘氣,話都說不囫圇。

    “我的天哪!怎麽被咬成這了…”女生們很快就趕了過來,蹲在旁邊,想要幫忙又不知道該怎麽下手,瞪著眼睛看著王傑,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

    剛才出事的時候,女生們離的最遠,身邊也隻有最開始推到的一個洞口。所

    以並沒有遭到太多攻擊。而眼鏡則正好蹲在自己之後推到的幾個佛龕之中,又是穿的最薄,幾乎遭受了整個鼠群的圍攻。這會兒被咬的幾乎沒一塊好皮,看上去淒慘無比。

    剛子也沒想到眼鏡的傷勢這麽嚴重,楞了一下,也蹲在了旁邊,掏出了救生包,衝女生們吼道:“在這看個屁啊!趕緊幫忙啊!”

    鄭爽她們這才迴過神來,接過酒精棉布,七手八腳的清理起傷口。

    好不容易撿幹淨眼鏡身上的鼠屍,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忍不住罵道:“說了不要亂動!你丫就是手賤,這下爽了,被老鼠咬成這樣。”

    “嘶…哎呦…嘶…”

    眼鏡哪裏還說的出話,隻是躺在地上直哼唧,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老霍,你快看。”

    剛子在用酒精棉簽給眼鏡的傷口消毒,可剛擦了沒兩下,就感覺不對,皺著眉頭說道:“這鬼東西的牙齒有毒啊!”

    眼鏡身上的傷口極多,剛開始我還沒注意到,剛子這麽一喊,我才看見有些傷口居然開始發黑腫脹,流出了惡心的黑色液體。

    這小東西怎麽會有毒?我趕緊檢查起自己身上的傷口,果然也和眼鏡一樣,變得烏黑發紫,摸上去有些麻木,連感覺都變得遲鈍起來。

    壞了!我馬上意識到眼鏡的不正常,他不是因為被嚇蒙了,而是根本站不起來了。想到這裏,我趕緊蹲下去拍了拍眼鏡的臉,喊到:“眼鏡?醒醒!你還能站起來嗎?”

    “霍哥,我叫王傑…能別喊我外號嗎…”眼鏡苦笑一聲,說道:“站起來還行,就是渾身發軟,有點頭暈。”

    眼鏡的狀態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頓時讓我放下心來。之前還擔心這變異老鼠的毒性,看來倒也沒有那麽厲害。隻是這次的探險活動算是提前結束了,眼鏡得馬上送醫院檢查一下,我們幾個也要去處理一下傷口,畢竟老鼠這東西,向來是瘟疫疾病的代言人,不徹底檢查一下,誰都不舒服。

    剛子要走了我的車鑰匙,說道:“你們在這呆著別動,我去把車開進來,活動提前取消了,我們得送王傑去醫院。”

    之前在山頂的時候剛子找到了一條隱藏在樹林裏的小路,可以繞過進來時的小山,直接通到停車的地方,所以我也沒有阻止他,隻是丟給他一把匕首防身,讓他快去快迴。

    剛子走了以後,我讓女生扶著王傑,自己在旁邊生了堆火,畢竟有很多變異鼠逃走了,也

    不知道會不會再攻迴來,有堆火,也能稍微阻擋一下。

    鄭爽摻著眼鏡坐在火堆旁,揪著自己的短發小聲的抽噎起來,眼鏡的滿身傷口嚇壞了她,剛才忙著處理傷口沒來得及反應,這會兒靜下來終於按耐不住,哭了起來。

    王楠楠和長發女孩在旁邊安慰她,眼鏡也睜著腫脹的雙眼說自己沒事,這次意外,倒讓兩人的關係親近了一些,不知眼鏡心裏是該高興還是悲傷。

    看了看正拿濕巾擦些鞋的長發女孩,我痛苦的意識到,我還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可現在這場景也不適合搭訕,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找了快石頭坐了下來,沒有說話。

    王楠楠拿著酒精棉球在眼鏡的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拭著,似乎也不知道該從哪下手,黑的發紫的傷口讓她眉毛都皺到了一起,可憐兮兮的問道:“霍哥,王傑的傷沒事吧?怎麽看著這麽嚇人呢?”

    我哪裏知道他有事沒事,我自己身上也被咬了好幾口呢,說著不要亂動,非要手賤,這不活該嘛!我當時就想再罵眼鏡兩句,可看了看對麵可憐兮兮的幾人,終究沒好意思再罵出口,隻是勉強敷衍道:“沒事,老鼠能有多強的毒性,別擔心。一會兒剛子迴來,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就好了。”

    王楠楠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鄭爽依舊在抽噎,眼鏡也沒什麽力氣,隻是不時的哼唧兩聲。

    場麵馬上就安靜了下來,隻聽見木柴燃燒的劈啪聲。

    因為擔心變異鼠會迴來,我特意又檢查了一下周圍的佛龕,看到它們都穩穩的壓在地上,這才放下心來。

    路過火堆時,看到長發女孩依舊在一點一點的清理自己的鞋子,我終於還是沒忍住,明知故問的說道:“那啥…擦鞋呢?地上這麽多老鼠屍體,確實…”

    我話還沒說完,眼睛無意中撇了一眼她的鞋子,白色的運動鞋很是普通,可是鞋跟後麵小小的紅勾上沾著一個顯眼的黑點,頓時讓我腦袋一炸,呆在了那裏。

    “怎麽了?”長發女孩聽到我話說到一半沒音了,疑惑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問道:“霍哥,你要濕巾嗎?我這裏還有…”

    “不了…你自己用吧…”我勉強笑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眼睛卻像是粘在她的鞋子上,怎麽也移動不了。

    我沒法不吃驚,因為同樣的鞋子,我在進山之前也看到過一隻,隻不過那一隻,是穿在一具出了車禍的女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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