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正午睡呢,是誰在此吵鬧啊?”兩個小宮女聽見聲音,連忙丟了掃把,屈膝行禮:“碧雲姐姐。”


    被喚作碧雲的女子生的很好看,天生完美的瓜子臉,柳葉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有這樣的美人在宮裏,欣貴人也放心?


    也可能是對自己的狐媚之術太過自信,覺得這個碧雲不值一提。


    她走過來,接過慕容水月的托盤,柔聲說道:“我們接下了,你可以迴去交差了。”


    慕容水月低頭屈膝,謝過碧雲姐姐。


    碧雲點點頭,端著托盤轉身往裏走去。慕容水月見那兩個灑掃的小丫鬟正專注的掃地,沒人注意這裏,手指在袖子下麵,將靈氣聚於指尖,畫了一道符文,推到碧雲後背。


    那道金色的符文很快似乎融入了碧雲的身體一般。碧雲似乎有所感應,轉過身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慕容水月低下頭說:“太陽太熱,我一下子沒晃過神來,我這就走。”


    說罷,轉身離開了沂水殿。


    剛才那道符文,據說可以吸引男人目光,是一道姻緣之符。慕容水月將它打在碧雲身上,皇上來沂水殿的次數太多了,總能看到碧雲,必然能引來垂青。


    心情愉悅地迴到禦膳房,蛇妖已經起了,慕容水月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蛇妖,兩人開始實施之前的計劃。


    沂水殿


    墨辰軒坐在店中,欣貴人吩咐碧雲下去端了一些瓜果來。“皇上,這些都是我特意命人冰鎮在井水中的,夏日吃起來最是香甜可口。皇上來嚐嚐……”


    墨辰軒接過欣貴人遞來的杏子,在手中把玩,感受著冰涼的溫度,說道:“你說你能幫我扳倒慕容家,可是這麽久了……慕容無痕還好端端地站在朝堂上跟我分庭抗禮!”


    欣貴人用絲絹擦了擦杏子上的水珠,慢條斯理地說道:“皇上莫急,那慕容無痕撐不了多久了。隻要他在朝堂上鬧得越狠,他的死期就越快。到時候眾所周知他跟皇上不合,從慕容府中搜出兵器鎧甲也是情理之中了。”


    碧雲手捧著一個托盤,走過來講一盞新茶放在墨辰軒麵前,又放了一杯在欣貴人麵前。低頭含羞,姿態嬌柔。墨辰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欣貴人八麵玲瓏心,注意到墨辰軒的眼神,表麵平靜,心中不悅。


    碧雲似乎也感受到墨辰軒的視線,慌慌張張地連忙退了出去。


    “你豔冠後宮,你這宮中使喚的人倒也是個可人兒。”墨辰軒不經意說道。


    欣貴人隻能順勢而下,笑著說道:“皇上過獎了,這後宮的女子還不都是皇上的人。今夜……若是皇上得空,就留在沂水殿吧。”一臉的善解人意,心中卻像吃了黃蓮,苦到了舌根。


    墨辰軒勾起嘴角,不迴答。留著欣貴人一人在遠處尷尬。


    第二天,後宮中又掀起了風浪,這次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是皇上新晉的雲美人。眾人都知道欣貴人喜歡專寵,可是如今皇上從她宮中晉封了一個美人,這明擺著打她的臉,不過欣貴人也隻能裝作大度的樣子。


    慕容水月聽到萬妙說這個消息,在她意料之中。接下來……就是要墨辰軒越來越離不開碧雲。等他冷落了欣貴人,那麽欣貴人一著急,就會露出狐狸尾巴。


    被皇上封了賞的雲美人,麵頰紅潤,打扮豔麗,如同一枝春天裏的豔豔碧桃。很難與昨日那個畏手畏腳的小宮女放在一起。


    欣貴人見她過來請安,也隻好拉攏著。她知道,墨辰軒是皇上,這後宮不可能是她一個人的,既然要有人分寵,自己宮裏出來的人也比外麵的人好些。


    “欣姐姐……妹妹給您請安了。”雲美人微微屈膝,姿態極盡柔弱。


    欣貴人示意旁邊的宮女將她扶起,勉強笑著應付道:“雲妹妹多禮了。這宮中清淨了許久,雲妹妹能令皇上開心,那就是大功臣。在我這兒就跟迴娘家一樣,無須多禮。”說罷,又吩咐道:“小蝶,把我那對金絲八寶攢珠髻,還有鎏金穿花戲珠步搖拿過來,送給雲美人。”


    這一番話,既提醒了碧雲,她是從沂水殿出來的,若是沒有欣貴人,她碧雲還隻是個普通宮女。又向碧雲示好,以後宮中總有幫襯著的地方。


    碧雲雖然是宮女出身,但是腦子並不笨,否則也不會讓皇上這麽快的封了位份。她自然聽出欣貴人話語中的意思。隻不過……心底不屑,在她看來,欣貴人就是個快過氣的嬪妃,現在上趕著拉攏自己而已。


    欣貴人不是普通人,自然能看出這個表麵順從的女子心中所想。暗暗壓住心中的怒氣,不動聲色。隻等有機會,奪迴皇上盛寵。


    禦膳房


    慕容水月做完了活計,就在禦膳房圍著禦廚試吃新的糕點。萬妙幾個又躲在一起嘰嘰喳喳。慕容水月捧了幾塊桂花蜜糕過去,立馬加入了她們的陣營。


    萬妙享受地咀嚼著精致的小糕點,幸福地說道:“好香啊……宮裏的貴人們真幸福,這麽好吃的糕點想吃就能吃到。”


    慕容水月努了努嘴,說道:“你也可以學學雲美人,萬一那天皇上突然看上你了,你不也成了貴人嘛。”


    “皇上總去沂水殿,又不是老來禦膳房。我們在這全是下人呆的地方,怎麽可能見到皇上龍顏嘛。”


    “我覺得我們這樣也挺好,不要奢望什麽,攢點嫁妝,等年齡到了就出宮了。你們不知道,欣貴人因為這件事將宮中略有姿色的宮女都換了。可見心中氣的不輕呢。”


    慕容水月心中暗爽,這正是她和蛇妖想要的結果。現在隻需要讓皇上更寵愛雲美人,就事半功倍了。


    蛇妖聽見這話,也添油加醋地說道:“我聽宮中很多人說,皇上就是因為對欣貴人的身份將信將疑才漸漸冷落她的。”


    “是啊……畢竟宮中都是官家之女,沒有來由的人不出幾個,誰知道欣貴人在民間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是人還是妖精啊。”


    蛇妖見幾句話起了效果,又連忙收住:“好了好了,我們做下人的還是不要議論貴人的事了。小心舌根惹禍。”


    慕容水月與蛇妖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得逞的笑意。


    大家吃完桂花蜜糕之後,又被張嬤嬤催促著迴到自己的幹活的地方。慕容水月和蛇妖坐在灶台後麵商量著。


    “我們怎麽才能讓皇上對雲美人的眷顧更盛?這宮中呆的真無聊,我想早點把那個狐狸精解決了,跟你出宮玩兒了。”


    慕容水月也不想在宮中待著,但是現在欣貴人對慕容家還是很大一個威脅,所以隻能等鏟除了再走。她若是一個普通修行的小狐狸,慕容水月不會這麽狠心的,隻不過她太不守本分,不能安分地修行,在後宮禍害人,魅惑皇上。


    慕容水月不管是作為慕容家的女兒還是陰陽師,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慕容水月想起了以前在連柏村,蛇妖化作了一個老嫗,沒有絲毫破綻。


    “不如你化成一個小宮女?去提點一下雲美人。”慕容水月記得墨辰軒小時候的喜好,現在告訴雲美人,正是錦上添花的好時候。


    蛇妖倒是沒有意見,這點小事對她來說太簡單了。隻不過她又不了解墨辰軒的愛好。


    慕容水月迴想了一下,一拍手激動地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來慕容家玩兒,愛極了蒙頂山的茶葉。太後當時還逗他說,小小年紀就愛喝茶,一副大人樣子。”


    蛇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就去讓雲美人投其所好。”


    “嗯!”慕容水月將柴火添進灶火裏,上麵煲著的湯已經散發出濃鬱的香味。“這盅湯是給雲美人的,你一會兒就給她送去。”


    蛇妖點點頭。


    蛇妖以禦膳房宮女的身份提醒雲美人皇上的喜好,讓雲美人討得皇上開心,日日流連寢宮。雖然外人看來沒有冷落沂水殿,但是欣貴人自己知道,墨辰軒每次來,隻不過是為了扳倒慕容家的事情。


    墨辰軒喜歡碧雲並非是沒有道理。如果說欣貴人的容貌複刻了慕容水月,那雲美人對墨辰軒的熟悉正中墨辰軒的心。


    宮中都是勢利眼,一時風向大變,倒向雲美人。


    慕容水月對現在的情況很滿意,這才不出半月,欣貴人在後宮的地位岌岌可危。如果不是她有能力幫助皇上對付慕容家,隻怕皇上早就棄之不顧了。


    天色漸晚,慕容水月和蛇妖收拾完禦膳房的活計,準備休息的時候。慕容水月察覺到身後有人偷窺。


    和蛇妖對視了一眼,從蛇妖眼中看到了肯定。


    兩人佯裝疲憊,走過了拐角。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身影停留在她們剛才走過的地方,四處張望。


    慕容水月看著這個身影,心中一甜,但是沒有出聲。和蛇妖有默契地,一人一邊,扣住了這個身影的肩膀。手成爪狀,死死地摁在他肩膀上。


    墨雲曜一迴頭,借力擺脫兩人的壓製,一把將慕容水月抱住。蛇妖見兩人許久未見,正是甜蜜之時,識趣地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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