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容水月得意還沒有兩秒鍾,直到她眼睜睜的看著入山咒一下劈倒在對方的身上。


    瞬間,他整個人倒飛出去,一下臥倒在血泊之中。


    “你~”


    為什麽不躲幾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慕容水月已經徹底啞然。


    不可能的,以他的修為,要躲過一個入山咒,豈不是大刀切豆腐,簡單?


    慕容水月想著,禁不住上前兩步,想看看他死了沒有。


    可是,隻一步,她忽然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頓時,一張臉漆黑如碳,抿著下唇,有些憤恨的說了句。


    “算你狠。”


    他現在寄居在省城表哥的肉體裏,不顧是什麽招數,肯定是先作用於省城表哥,然後才輪到他的。


    省城表哥一個血肉之軀,自然是經受不在入山咒的打擊的。


    可是他不一樣,入山咒雖然威力無窮,然而他一百多年的修為,想要硬撐下來,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肉體沒了,他可以找到第二個,可是,慕容水月無疑殺了人。


    省城表哥即便在猥瑣,卻也罪不至死。


    “我看你能殺多少個。”


    他的聲音從省城表哥的身體裏飄出來,顯然有些力不從心,應該是剛剛吃了一記入山咒,元氣有些傷了。


    加上此時,天色已經漸漸亮起來,人體的陽氣開始漸漸恢複,他的元神也會一點點的被省城表哥本人封鎖起來。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隻是,省城表哥傷成這樣,一旦他的元神被封印起來,省城表哥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


    更麻煩的是,隻要天一亮,村民就會恢複往日的狀態,覺得自己還是活人,到時候要是讓他們看到省城表哥這副德行~


    完了完了,這會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過黃河也真是夠忙活的。


    嘖!


    “怎麽辦?”


    慕容水月拉著墨雲曜,一臉的著急,一會想抬腳就走,可是腳抬起來又很快就放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可是救了,絕大機會可能是,省城表哥他恩將仇報啊。


    現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哎喲喂,糾結症晚期。


    “你先走,我救他。”


    墨雲曜的手,輕輕的在慕容水月的腰要推了一把,讓她趕緊走。


    趁天色還沒有亮,他得趕快將省城表哥救活。


    說著,墨雲曜已經蹲在了他的身邊,目光盯著他,為他檢查傷口。


    血流得太多,得先止血才行。


    墨雲曜扯下自己身上的袍子,撕裂幾根布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下撕開他身上的衣服,將布塞到他的傷口上,然後用帶子綁起來。


    綁嚴實了,先暫時止住血再說。


    慕容水月被墨雲曜輕輕的托了一下,但是卻並沒有走,反而返迴來,也跟著墨雲曜蹲下來。


    “我幫你。”


    慕容水月伸手想要過去幫忙,卻被墨雲曜一把捉住。


    “不用,你快走。”


    墨雲曜目光炯炯的盯著她,眸子中裝滿了擔憂跟催促。


    慕容水月嘟起嘴,正想說自己不走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飄然降落在兩人之間,衣袂飄飄,白衣勝雪。


    她險些以為,來人是一白呢。


    可是,正當她滿懷希望的抬頭看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又是她?


    “你還沒走?”


    不知道為何,慕容水月一看到,心裏就來氣。


    瑜兒、魚兒?


    慕容水月都懷疑這兩是不是同一個人,不行,一會得找人問問。


    麵對慕容水月的問題,她居然毫不在意,反而純真無比的說了句。


    “我家雲哥哥在這,我為什麽要走?”


    你家雲哥哥?


    慕容水月氣得頭頂生煙了,怒目瞪著墨雲曜,氣唿唿的問了句。


    “你什麽時候成了她家的?”


    墨雲曜原本是在專心致誌的救人的,現在被兩個姑娘一參和,瞬間就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她們兩個,一臉的無可奈何。


    “清兒,我真的不認識她。”


    “你聽到沒有,他說不認識你,你現在可以走了,出門右拐,不送!”


    慕容水月胡亂指了一個方向,讓她哪來的迴哪去。


    可是,瑜兒卻是鐵了心,不但不肯走,反而一把抱住墨雲曜的一條胳膊,頭歪在他的肩膀上,撒著嬌。


    “該走的是你,雲哥哥隻是出去太久,一時不記得我罷了,我們可是有婚約在身的。”


    婚約?


    慕容水月氣鼓鼓的,衝著她一攤手,道。


    “婚約是吧,你倒是拿來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不信,雲妃娘娘死那麽早,這個瑜兒會有婚約。


    說謊也不打草稿。


    可是,瑜兒卻真的像模像樣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婚約,高傲的攤開給慕容水月看。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跟雲哥哥的婚約。”


    慕容水月還真的湊上去看了一眼。


    隻見紙張發黃,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了,不過還是能看清楚,確實是張婚書。


    不過,落款卻有些古怪,日期竟然是一百多年前的。


    這個~


    難不成是前世?


    瑜兒等慕容水月看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婚書重新折好,然後用絲帕一點點包起來,穩穩妥妥的藏迴內衣裏。


    如此慎重,看來她對這種婚書真的是十分的看重。


    “看吧,我跟雲哥哥都是有婚約的人,你還是知難而退的好。”


    瑜兒仍舊抱著墨雲曜,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


    慕容水月真的不想打擊她,不過為了自己跟墨雲曜的幸福,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姐妹,他叫墨雲曜,不叫雲帆。”


    婚約上的人叫雲帆,不管他是不是墨雲曜的前世,這種婚書都不能生效。


    瑜兒一聽,目光一瞬間就直了,身體直起來,愣愣的看著墨雲曜,又看看慕容水月。


    忽然,她淒厲的叫了一聲,抬手一掌拍向慕容水月。


    “你胡說,他就是我的雲哥哥,我絕對不會記錯的。”


    慕容水月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個踉蹌,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化骨綿掌拍過來。


    所幸,墨雲曜手快,一下捉住瑜兒的手腕,將她扯到一邊。


    “那幹什麽?”


    墨雲曜臉色有些難看,怒意十足。


    瑜兒剛剛還氣勢衝衝,如今一見墨雲曜生氣,頓時就焉了下來,眼淚劈啪的盯著墨雲曜,喃喃的道歉。


    “雲哥哥,瑜兒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如此一來,墨雲曜噎的一下,所有的火氣都無處發泄了。


    對一個小姑娘兇神惡煞的,確實有些不太成體統。


    於是,他隻能放開她,臉色緩和了一下。


    “好了,不要哭了,以後不許對清兒動手。”


    瑜兒有些不甘願的瞅了慕容水月一眼,最後也點點頭,答應下來。


    墨雲曜歎了口氣,也無暇跟她計較,趕緊將人救活再說。


    隻是,他傷得確實有些重了,血雖然止住了,但是生命氣息卻還是很弱。


    墨雲曜把他翻過來,準備將他送迴村裏,等村裏人帶他去治病。


    然而,瑜兒一見到他,忽然臉色大變,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好像想吃了他。


    “怎麽會是他,雲哥哥,你怎麽可以救他,難道你忘了,就是他把我賣到這裏,讓我們不得相聚的。”


    瑜兒衝動起來,就想衝上去掐死他。


    墨雲曜趕緊將她攔下來。


    慕容水月看了瑜兒一眼,大概是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其實瑜兒就是魚兒,是省城表哥從城裏帶迴來賣給村裏的豆腐皮的,可是,無意間去拆散了他們這一對。


    這村裏的人雖然早就死了,卻還是記得這麽一段故事。


    “豆腐皮真的是你毒死的?”


    慕容水月問了句。


    一說到豆腐皮,瑜兒的臉色就有些怪異,眉間的怒意也漸漸的柔和下來。


    “豆腐皮是好人,雖然我並不喜歡他,可是,我絕對不會殺了他的!”


    瑜兒說得很真誠,不像是說謊,或許,這事真的跟她沒關係。


    可是,既然沒關係,她為什麽不跟村裏人解釋呢?


    而且,她不是跑了嘛,怎麽會死在後山的河流裏?


    “那他是怎麽死的?”


    慕容水月繼續問。


    瑜兒一聽,忽然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盯著地上的省城表哥。


    慕容水月嚇得一個膈應,“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


    這臉翻得,跟海嘯似的。


    “都是他!”


    瑜兒忽然指著省城表哥,語氣兇狠的說著。


    “是他毒死的豆腐皮。”


    可是,他為什麽要毒死豆腐皮呢?


    慕容水月有疑問,可是沒有直接問出來,因為她發覺瑜兒的情緒極度的不穩定,而且,這姑娘脾氣也不大好。


    “當年,我還在省城給大戶人家當丫鬟,老爺是個二流子,經常調戲我,還說要納我為妾,主母妒忌,就想將我買到青樓裏去~”


    瑜兒抽泣著,開始哭訴她當年的遭遇。


    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慕容水月聽著心裏居然對她的情敵生出一絲同情來。


    良心這貨簡直不是東西。


    “我去求老爺,讓他不要將我賣到青樓,可是,主母反而以我勾引老爺為由,想將我活活打死~”


    瑜兒越說越起勁,渾身上下都開始起來,語氣更是哽咽不已。


    真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


    “之後,他們還將半死的我扔出了府門,在大雪飄飛的夜晚,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若非是雲哥哥出來找我,我早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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