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師兄居然給他下了一個這麽簡單,同時又是這麽艱難的咀咒。


    師兄很了解一白,知道他孤高冷傲,怎麽可能會對別人動情,怎麽會肯為了一個人,心甘情願的去死呢?


    所以,最簡單的絕情蠱,卻成了束縛一白最深,最久的一個咀咒。


    真是天意弄人啊。


    一白覺得天意弄人,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麽喜歡清兒。


    以前跟著她,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有可以帶自己離開皇宮的能力,收她為徒,也不過是為了可以從她身上找到轉世投胎的法子。


    可是,隨著相處時間的漸久,原來,一白這個孤高清傲的人,終於也有冰山融化的一天。


    一白看著慕容水月,淡淡的笑著,終於是要走了,在臨走前,他還是想好好的在看看她。


    “清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但願來生,我們還能相遇。”


    一白沒有將絕情蠱的事情告訴慕容水月,既然都要走了,既然她心裏早已經有了墨雲曜了,自己又何必給她添堵呢?


    說出來,或許隻會讓慕容水月更加的愧疚而已。


    “可以走了。”


    黑白無常再一次催促道。


    並不是他們不通人情,而是他們很久之前就已經收到一白已經陽壽用盡的消息,可是,無奈整個陽間都找不到他。


    於是,就無法將他帶迴地府,安排投胎。


    今天倒是忽然感知到他的存在,所以,他們就趕過來了。


    一白淡淡一笑,魂魄已經從那具陰靈裏走了出來。


    雖然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按理說是不可能還有軀殼的,但是,他此前就已經受過麒麟血的襲擊。


    而且又喝了神龜老兒的血,所以,漸漸的,在連一白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形之下,他竟然有了一個新的軀殼。


    這也就是為什麽,明明麒麟血已經進入了一白的體內,可是,一白卻還是可以避免灰飛煙滅,轉而去投胎。


    隻是,這麽一具連靈魂軀殼都沒有了魂魄,真的隻是一件透明的東西而已,感知不到任何的東西。


    除了黑白無常,沒有任何人能看見他。


    包括神龜老兒跟長生,慕容水月就跟家不用說了。


    伸手在慕容水月的臉頰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雖然,她並沒有感覺。終於,還是起身走到了黑白無常的麵前。


    伸出手,讓他們給自己戴上手銬。


    因為,他缺席了一百多年,想必地府是要追究責任的,所以,一白也沒想過要推脫。


    但是,出奇的,黑白無常卻並沒有將一白銬阿裏,反而隻是一人一邊,捉著他的手腕。


    並且告訴一白,一會迴去之後,要是判官問起他這一百多年都去了哪裏,為什麽不迴來地府報道的時候。


    讓一白跟判官說,他迷路了,沒有找到去地府的路。


    所謂地府一天,人間一年,所以,一白雖然在陽間逗留了一百多年,但是在地府的日子也就是三個月左右,所以,說他迷路了三個月,也不為過。


    “多謝兩位。”


    一白很有禮貌跟他們道謝。


    可是他們兩個也是老實人,直接坦白了,道。


    “你不要謝我們,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自己,如果要是讓判官知道一個陰靈在陽間盤桓這麽久,肯定得扒了我們的皮。”


    一白隻是笑笑,也沒有在說什麽。


    然後卻跟他們替了一個要求。


    “二位,我可以先將他們帶離這裏嗎?”


    一白還是擔心他們幾個,光是一個渡生就足夠麻煩的了,就怕一會半路還不知道要殺出多少個程咬金來。


    兩人有些為難,於是幹脆各人讓了一步。


    “我們讓你就地施法,將他們幾個送走。”


    這已經是他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這萬一,讓一白將他們送走,然後一白跟著他們一群人跑了呢?


    他們兩個豈不是麻煩大發了?


    一白也知道他們擔心什麽,雖然還是 很想親自將他們護送出城,但是,也不好讓黑白無常為難。


    而且,他們已經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慕容水月已經抱著一白的軀殼,哭成了一個淚人。


    既然都已經傷心過一次了,何必繼續撩撥他們呢?


    所以,一白準備就此將他們送出城去,這樣,雖然以後他再也不能在慕容水月身邊照顧她了,但是,至少,在臨走前,最後保護她一次。


    一白正想施法,忽然,渡生老道士看見那團黑雲已經漸漸的快消散了,而且,慕容水月哭得傷心,顯然,一白已經死了。


    於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師叔祖都死了,那麽,今天就是你們這群妖孽的死期了。”


    渡生這個老道士,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口口聲聲的說他們是妖孽,可是殊不知,他自己才是妖師。


    墨雲曜再也看不下去,將多年前,收集到的關於渡生的全部罪證拿出去,一一的數落著。


    “渡生,你這個妖師,今天我就要將你的罪行公之於眾,讓大家都知道你才是妖師。”


    “八年前,渡生利用國師的權責,逼良為娼,將一位妙齡少女強行娶迴家,九年前,為了自身修為,到處捕殺稚童,將他們養在水缸裏,當小鬼,十年前……”


    墨雲曜一件一件的述說著渡生的罪行,民眾聽得都是義憤填膺,他們不會區分誰是妖孽,誰不是,但是,對於公然欺壓民眾,殘害兒童的人,他們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於是乎,下麵頓時起了暴動,大家都自覺的撿起地上的武器,想要就地將渡生給殺了,沒有武器的,甚至拿起了白菜雞蛋之類的,對著渡生就扔過去。


    渡生被墨雲曜逼得急了,也不跟他們解釋,拂塵一揮,就想將墨雲曜給殺了,一白眼疾手快,在渡生之前,用盡最後的法力,施展了五行地術。


    忽然之間,墨雲曜等人一下就憑空消失了,渡生的拂塵還在半路,就已經沒有了人影。


    渡生眉頭緊緊的皺著,知道有高人在背後相助,但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高人,竟然是他以為已經死去的一白。


    不過,以渡生的法力,一眼就能看穿這個法術,是五行地術,五行地術需要很高的修為才能使用,渡生著一門,也就隻有師祖修習成功了,連他師傅都不成。


    不知道是誰有那麽大的本事,居然可以在一瞬間將他們那麽多人都傳送走。


    不過,五行地術還是有一個限製的,就是路程不會太長,從這裏開始算,他們走得最遠的距離,也就是城門外麵了。


    哼,想跑,沒那麽容易。


    渡生一下將拂塵收迴來,就準備衝到城門外麵,將他們一網打盡。


    然後,他身形還沒動,忽然,周圍破空聲大作,他定睛一看,箭雨空前的朝著他射過來。


    原來是慕容無痕看到自己女兒消失了,所以趁機要射殺了渡生這個妖師,為國為民,也是為了慕容家族。


    隻是,渡生豈是一個束手待斃的人,他左右揮動著拂塵,將那些飛到身前的箭雨給格擋開去。


    不過,箭雨實在是太多,而且密集,他不免的也有些力不從心,一個不小心,手臂上就受了一箭,雖然隻是輕微的擦傷,不過也足夠他疼的。


    眼看著就要將這個妖師給射殺了,忽然,一匹快馬跑了進來,大聲吆喝著。


    “剪下留人,剪下留人,聖旨到,聖旨到,所有人,跪下接旨。”


    快馬奔騰,來到慕容無痕的跟前,一下勒住繩索。


    大家一聽到聖旨來了,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愣愣的看著前來宣旨的人。


    他一下從馬上翻下來,高舉著聖旨,對著慕容無痕,吆喝著。


    “左丞相接旨~”


    聲音拉得很長,很有挑釁的問道。


    然後,正當宣旨的人得意洋洋的等著慕容無痕下跪接旨的時候,慕容無痕忽然一把拔出身邊人的刀,抬手就是一刀,直接將宣旨的人給斬落了。


    並且舉起大刀,大聲的吆喝道。


    “此人假傳聖旨,最該萬事,本將軍已經將他斬落於馬下,以儆效尤,眾將士聽令~”


    “聽令……”


    所有將領前所未有的人情高漲,跟著重複慕容無痕的話。


    “將妖師拿下,如有反抗幫忙者,就地斬殺!”


    慕容無痕一番話,鏗鏘有力,足以將在場的所有將士都給震懾住。


    “就地斬殺……”


    他們也跟著大喝一聲,再起搭起弓箭。“嗖嗖嗖”的朝著渡生老道士射過去。


    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慕容無痕今天就貫徹落實了這一點。


    妖師,非死不可。


    渡生老道士是萬萬沒想到,慕容無痕既然敢大眾斬殺宣旨的人,此做法,無異於跟當今聖上明著叫板。


    然而,慕容無痕卻不甚在乎,一來,慕容無痕斷定,墨晨軒即便生氣,但是以現在這樣的局麵,他絕對不敢究竟,因為,他怕逼得太緊了,慕容無痕真的會逼宮。


    二來,本來就是他墨晨軒不仁在前,無憑無據之下,就認定慕容水月是妖女,非要將她置於死地,慕容無痕作為一個父親,護犢情深,也是人之常情。


    想必墨晨軒自己都沒有料到,區區一場火燒妖女的戲碼,居然牽引出如今這麽多事情,局麵一度到了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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