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信將疑的接過,不過既然慕容水月自己說的,他沒有理由提出反駁,於是乖乖的就飄了出去。


    但願,一白能快點出現,找到長生吧。


    這個,已經是慕容水月所有的願望了。


    一晚上過得很快,慕容水月才一閉眼,感覺天就亮,等她睜開的同時,也是她走上刑場的時刻。


    獄卒已經來提她了。


    “出來吧,時辰快到了。”


    慕容水月柔柔惺忪的睡眼,監獄裏麵陰暗,太陽射不進來,所以,她也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時辰。


    不過還是乖乖的起身,由著他們給自己戴上手銬、腳鐐的,然後,像押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樣,將她押上了囚車。


    她這個壞人做得,甚至連囚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要上刑場了,那個國師還真是心急著要她死啊。


    就是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幸能夠見他一麵。


    可是一出來,慕容水月才發覺。


    特麽的,什麽叫做時辰快到了,不是午時嗎?現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不是才剛剛爬上炕嗎?


    可是,她很快明白了他們所謂的時辰到了是什麽意思了。


    原來,他們要押著自己遊街。


    也真是夠了。


    如果她真的是妖精,帶著她招搖過市的,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將那些好事者全部咬死,輕易的就要血濺街頭了。


    不管是哪裏,永遠都會有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那麽早的時辰,街道上已經人滿為患了,甚至很多都是大半夜的就開始站著了,為的,不過是看一眼這個妖精長什麽樣。


    “她就是妖精啊?怎麽不像啊?不是說妖精有三個頭,兩張嘴的嗎?”


    “你們可有所不知,這個是妖精變成人形之後的模樣,等她現出原形了,那就是母夜叉了~”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聽說這個妖精,居然是左丞相的嫡女~”


    “可不是嗎,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什麽話,她以前不是經常跟別的男人幽會,後來又傳出來克夫嗎?早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這話說得,是要多損有多損啊,慕容水月聽著耳朵裏,都忍不住想跑下去撕爛她們的嘴。


    真是哪裏都有她們的事啊。


    但是,這一切都她自己選的,無怨無悔。


    所幸,沒人敢對著她仍白菜葉子,臭雞蛋什麽的。估計是大理寺一早就嚴令禁止過了。


    在街上溜達了一群之後,慕容水月終於被押到了刑場。


    哪裏一早就坐滿了監斬的官員,不就是一個妖女而已嘛,需要八個人監斬?


    火燒也算是斬的一種吧,慕容水月想著,反正好像沒有監燒這一說法。


    慕容水月冷冷一笑,知道的人是她是妖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傾覆了你們整個東洛國呢!


    忽然,慕容水月一眼瞟到了一旁的道士打扮摸樣的人,瞬間將他認出來,這個不就是渡生?他竟然還敢迴來。


    他什麽時候迴來的,還有份參加監斬?


    莫非,他就是所謂的國師?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啊,像渡生這樣的神棍,居然能迴來二度做國師?


    難道就沒有懷疑,他當初為什麽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嗎?


    還是說,是墨晨軒讓他迴來的?


    多半是了吧,當初渡生就是墨晨軒的爪牙,難怪一白一直找不到渡生這個老道士,原來是被墨晨軒給藏了起來。


    慕容水月再一次恨不得賞自己兩耳光,當初就不該一時心慈手軟,將渡生老道士給放走的。


    “大膽妖女,竟然敢在京城為非作歹,壞事幹盡,今天本國師就替天行道,燒死你這個妖女。”


    渡生老道士忽然盯著慕容水月,一臉的陰騭,嘴角卻微微上翹,仿佛在說,你終於落到我的手裏了。


    慕容水月咬碎一口牙,也隻能合著血往肚子裏頭咽了。


    真是婦人之仁啊,終於是應了一白的那句話,放走渡生,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果然,慕容水月現在後悔莫及了。


    真想跟叮當貓借一台時光機,迴去將這個該死的渡生老道士給生吞活剝了。


    “敢問大、國、師~我犯了什麽滔天罪孽,你倒是以一一給我指出來啊?”


    慕容水月幾乎一字一句的咬著牙說的,國師,我呸,就是色狼流氓,兼神棍,簡直是陰陽師界的敗類。


    該遭天譴的人是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死不了呢?


    可能是天瞎了吧。


    渡生對慕容水月的質疑,卻完全不加理會,一句話將所有的關鍵點帶過去。


    “妖女,你竟然還敢強詞奪理,來人啊,將她綁上刑台,本國師今天就要活活燒死她。”


    慕容水月眼神冰冷,不管被人怎麽拖著,她仍舊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渡生這個老道士。


    “渡生,你就是燒死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的,你還記得一白嗎?我很快就會跟一白一起,來取你的狗命。”


    慕容水月說著,“咯咯咯”的笑起來。


    因為,她看到一提到一白,渡生老道士的眼裏,就閃過一絲驚恐。


    原來,他也有怕的人,那個人就是一白。


    陰陽師又如何,反正他絕對不會是一白的對手。


    慕容水月已經被綁在了刑台上,捆在一個十字架上,下麵是圍繞著她的一堆柴火,已經開始有人往上麵灑油了。


    “等一下~”


    忽然,有人大喝一聲,一下台上了行刑台


    慕容水月定睛一看,居然是慕容無痕。


    “國師,小女並沒有認罪,你就這麽急著要燒死她,似乎於法不合。”


    慕容無痕自從昨日開始,就不停的奔走,一開始企圖可以像皇後求情,讓她跟皇上要個人情,可是誰知道慕容蓮兒居然連見都不肯見他,沒辦法,他自己自己去見皇上。


    可是皇上卻說慕容水月自己執迷不悟,非要往死路送,他也沒有辦法。


    於是,慕容無痕又去找太妃,希望太妃可以向皇上求情。


    然而,太妃雖然去了,卻求不動,慕容無痕正著急的時候,李蘭生忽然讓來人稟報,說是清兒已經被押上刑場了,於是他才匆匆趕過來,可是,手上卻沒有任何的聖旨。


    所以,他企圖跟渡生道士理論。


    然後,渡生老道士顯然知道他是來拖時間的,於是乎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一句。


    “此乃皇上的旨意,丞相大人要是沒有皇上的旨意,可以下去了,不要妨礙我們執法。”


    渡生老道士言辭犀利,將慕容無痕這麽一個久經沙場的大將軍都給震住了。


    “你,老夫今天就是不下去,不知道國師還能將老夫怎麽樣?”


    想跟他慕容無痕耍無賴,那就要看看渡生他的斤兩夠不夠了。


    慕容無痕很清楚,墨晨軒暫時還不敢拿他怎麽樣,就算他現在把法場給劫了,也頂多是問個罪而已,不輕不重的。


    “來人,將丞相給請下去。”


    請字說得好聽,其實就是動粗,一群士兵頓時唿啦啦的衝上來,一下將慕容無痕喂豬。


    慕容無痕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征戰沙場這麽多年,多少次軍臨城下,這麽些個人,還不至於讓他放在眼裏。


    然而,下麵的慕容無痕的部下卻看不下去了,一群人頓時拔刀相向,也跟著衝了上來,外麵一層,將那些士兵全部包圍起來。


    “眾將士聽令,敢傷將軍著,殺無赦!”


    一個領頭的副官,拔出刀,舉起來,大聲吆喝著。登時,周圍一片吆喝迴應。


    “殺無赦,殺無赦~”


    不管武力值如何,反正氣勢上,已經是完勝了。


    渡生老道士一看場麵近似乎失控,臉“唰”一下全黑了。


    “左丞相,你這形同謀反!”


    慕容無痕卻完全不在意,冷冷一笑,反問道。


    “謀反?敢問國師是皇上呢,還是太後,既然都不是,何謂之謀反?國師是沒上過私塾吧?不知道謀反二字是什麽意思嗎?老夫這頂多是清君側。”


    “清君側,清君側,清君側……”


    場下一片唿應。


    慕容無痕想要謀反,偌大的東洛國,誰人能抵擋?


    要是真的把他逼急了,大不了就是一拍兩散,雞飛狗跳。


    渡生區區一個國師,就是現在慕容無痕一刀將他斬下馬,墨晨軒也不敢多說一個不子。


    “老夫征戰沙場,殺敵無數,多少將士馬革裹屍,辛辛苦苦打迴來的江山,什麽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奸佞之臣唿風喚雨?”


    慕容無痕嚴厲的嗬斥一聲,渡生愣是被他逼退了兩步。


    慕容水月看著場下發生的一切,心裏卻有些隱隱的擔憂,如果今天慕容無痕真的跟墨晨軒鬧翻了,他當熱可以大手一揮,帶著他的部下揚長而去,甚至建立新的國家。


    但是慕容家族其他人呢?


    是不是就要被當成是替罪羔羊,任由墨晨軒宰殺?


    這些,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為了她一個人,犧牲整個家族,真的是不值得。


    “爹,你不要管我了,是女兒不孝,來生一定好好報答你跟娘親的養育之恩。”


    慕容水月大聲朝著刑台上劍拔弩張的兩撥人,場下看熱鬧的人群早已一哄而散了,看熱鬧也要先保住小命。


    “清兒~”


    慕容無痕看著她被人高高的綁在十字架上,心裏就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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