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水月隻瞟了那個本子一眼,絲毫不差,原原本本的迴來了剛剛那個位置上。


    呦嗬,還挺準的!這小丫頭還有兩下子嘛,就是兇了點!


    “滿意滿意,你可以走了!出門右拐~”


    嗯,慕容水月頓了頓!


    “小鬼,送送她!”


    兩小鬼一人一邊,“哢嚓”一聲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恭送暗舞大小姐離開!說實話,兩小鬼雖然平日調皮了些,各種跟慕容水月抬杠子,但麵對大是大非,他們向來是一致對外的,凡在外人麵前,都對慕容水月唯命是從,絕對給她長臉!


    暗舞腳下生風,絲毫不加留戀,身影一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哎喲喂,財神爺啊,總算是送走了!


    “女人啊,吃起醋來,那是不講道理的!”


    兩小鬼關上門,像模像樣的歎息了一聲,冠冕堂皇的講了這麽一番話,聽得慕容水月三叉神經有些疼!


    嘖,就你們知道得多!


    “一白在哪?”


    兩個小鬼頭聞言,眼珠咕嚕嚕的轉了一圈,爾後對視一眼,表情有些陰險,不知道在發什麽鬼主意,好一會才朝著慕容水月一攤手。


    “好處~”


    嘖,市儈!


    慕容水月在他們的手掌上輕輕一拍。


    “喏,一人五百!夠不夠?”


    兩個小鬼頭皺著眉,一臉的苦大仇深,遇人不淑,衝著慕容水月一拱鼻子。


    “哼,小氣!”


    然後“唰”的一下全跑了,慕容水月隻覺眼前一空,兩小鬼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嘖,小氣就小氣咯,跑什麽嘛?


    “你們還沒告訴我一白去哪了呢?”


    “自個找去,又不是我大爺,我哪裏知道!”


    呦嗬,本事沒見長,嘴巴倒是愈發的溜了!


    慕容水月幽怨的看著窗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如今離跟肖玉約定的十日之期也不遠了,當時一白定然是要赴約的,既然找不著他,那就去哪裏堵他好了,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在此之前,慕容水月努力想了想自個能幹什麽!


    嗯,睡覺!


    還有,告發渡生老道士!


    然則所有人都以為渡生老道士已經燒死了,關於這事,慕容水月無法解釋,一解釋就全露餡了,一個洞得挖十個坑來填,劃不來!但若是不告發他,豈不是由著他逍遙法外了,那天理何在?


    “要不,派人千裏追殺?”


    可是,派誰呢?慕容水月身邊似乎並沒有可用之人,唯一忠心的也就隻有緞璃,派緞璃去?她還不如派隻鴿子去呢,至少不會迷路,若是緞璃,怕是出門左拐就找不著迴家的路了!也是愁,早知道她就多養些親兵了!


    “清兒,跟我走~”


    慕容水月正自懊惱,忽地一隻冰涼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眼前一道白影,格擋住她所有視線,慕容水月一慌,身子一歪,直接被人從椅子上拖了下來,雙腳笨拙得不知道站起來,下半身原地坐著,上半身已經被拖了出去,然後她就很悲劇的臉朝地,整個撲了過去!


    哎啊,我滴媽啊!這次特定毀容!


    慕容水月用僅剩的一隻手掌捂住半邊臉,迎接著這轟轟烈烈的一大場麵,三秒後,“撲通”一聲,慕容水月的屁股完全離開了凳子,整個人憑空失去了依托,掉了下去。


    嘖,早知道椅子就不弄這麽高了!得多疼啊!


    慕容水月閉目待死,然而她“撲通”一聲掉進去的卻並非是想象中冰涼堅硬的地麵,反而是一個柔軟的懷抱,慕容水月緩緩抬頭,迎麵對上一張幹淨白皙的臉!慕容水月條件反射般一把抱住他。


    “一白,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你有找我嗎?”


    呃~


    其實是沒有的!


    “我有跟兩小鬼打聽你的,可他們什麽都不肯說!”


    慕容水月繼續狡辯,一白卻無暇聽她欲蓋彌彰,直接抱起她便從窗外飄了出去,慕容水月隻覺得耳邊風聲鶴唳,吹得她臉頰生疼!她張嘴想說話,頓時被灌了一肚子西北風!


    “嗝”


    慕容水月一下捂住自個的嘴,控製住繼續打飽嗝的衝動,偷瞄一眼一白,他應該沒見聽吧?豈知一白忍了良久,最後還是破功,“噗呲”一聲笑了出聲!


    靠妖啊,誰說西北風喝不飽的,最好不要讓我知道是誰!


    好不容易來到目的地,慕容水月一雙腳終於是落地了,還是腳踏實地的好啊,在天上飄的感覺不那麽秒!在飄一陣子,她就該吐了!


    “一白,究竟~”


    慕容水月話還未問完,一白卻一把捂著她的嘴,另一隻手將她抱起來,躲到一旁的稻草堆裏!這才一隻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慕容水月輕輕的扒下一白的大手,湊到他耳邊問了句!


    “咋滴了?”


    一白沒有搭話,下巴往裏麵抬了抬,示意慕容水月自個看,慕容水月扒拉著從一白的懷裏爬出來,輕輕的扯開擋在眼前的一堆草,透過昏暗的光線看了過去。


    一件破屋子,七八個彪形大漢,大冷的天,赤胳膊露腿的,也不嫌涼快!地上躺著一個白麵書生,穿著粗麻布衣,一張臉削瘦若骨,眼神卻淡淡的,如一壺清水。


    嘖,這人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裏見過!


    繼續觀察,可見彪形大漢身後坐著位衣裳華貴之人,燈光如此昏暗,卻仍舊能看出他身上光澤璀璨的金絲線,如此對比之強烈,真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慕容水月往前擠了擠,但對方始終隱匿在黑暗裏,看不清麵龐!


    “一白,他們是誰啊?”


    慕容水月如今還處於一個懵懵懂懂的狀態,壓根搞不清楚狀況,此時此刻她大腦的運作便是。


    這是誰,那個是誰,靠妖啊,這個又是誰?


    一白此刻卻玩深沉,愣是不說話!


    嘖!


    慕容水月恨不能一拳揍他兩個熊貓眼,在這裝什麽大尾巴狼啊?火急火燎的把我綁到這個鬼地方,就是來裝逼的?


    屋裏的人也是一群啞巴,愣是僵持了老半天,就是不見有人開個口,這演的是哪出?卓別林的無聲電影?終於,終於他們是耐不住寂寞了,其中一人上前就是一腳,直接將白麵書生踢得翻了半個身。


    “說,何人指使你的?”


    白麵書生疼得臉都鐵青了,雙手卻仍舊死死的揣在懷裏,不肯拔出來,眼神平淡,嘴裏緩緩的擠出幾個字,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家造反你會不知道,那你媳婦生兒子你知不知道?”


    彪形大漢出言不遜,上前拉拽著白麵書生,輕輕鬆鬆就將他提了起來,然後在狠狠地往地下一摔,隔得老遠慕容水月都能聽見地動山搖的撞擊聲!


    嘖,忒狠了些!不過說到造反,莫不是~


    慕容水月瞳孔放大,終於想起那家夥是誰了,靠杯啊,是肖玉,他才換了幾天的身體,就惹了這麽大一個麻煩?還是,原來這副身軀欠下的債?那他懷裏揣的那個,莫不是蛇妖?


    哎喲喂,我也是衰,下迴出門得先看黃曆啊喂~


    “一白,肖玉啊,怎麽辦?”


    一白默默迴一句!


    “我要是知道怎麽辦,早辦了!”


    慕容水月險些沒被他氣得吐血,他不知道怎麽辦還拉上我?他是嫌自個活得太久了吧!


    “你不是幽魂嘛,你直接把他給拎出來就成了!還玩什麽躲貓貓啊?”


    一白聞言卻歎息一聲,手指往那個端坐於正中間,悠閑自在的把弄手上小玩意的正主一指,然後轉到他身旁的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身上,隻見他手上握著一把桃木劍,劍刃上還抹了血跡。


    “黑狗血?”


    一白搖頭!


    “不是,是麒麟,上古詳獸,血可驅逐萬物,降神壓鬼,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慕容水月聞言一頓,如斯厲害?哪裏有麒麟,我也去弄幾滴!


    咳咳!


    “那怎麽辦?”


    “可它不殺人!”


    “什麽?”


    慕容水月不甚明白,愣了愣,一白的意思是,讓她衝進去救人?慕容水月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一白,你絕對是來搞笑的,且不說人家加起來十餘人,就是人家翹著手讓她拖,她都拖不走!


    “我長著一副很厲害的相貌?”


    慕容水月說著特意將自個的身形顯露出來,順帶在一白的眼前晃了幾晃,以此證明她並非是那塊料,隻會弄巧成拙!一白也是找錯人了,若是他此時拉出來的人墨雲曜,估計墨雲曜會二話不說直接衝進去!


    一白瞅了她一眼,幽幽的迴了她一句。


    “人不可貌相!”


    話音剛落,慕容水月隻覺得背後忽然受力,整個人一個踉蹌,一下從稻草堆裏摔趴了出去。


    靠妖啊,一白,你大爺!


    慕容水月忍不住罵了句,便是用腳趾頭都知道這一下鐵定是一白推的!她也真真的是貨真價實的“趴”著,臉朝下,眼睛盡可能的抬著,倒是一眼看清了躲在黑暗中的那位富貴之人!慕容水月張了張嘴,有些不敢認,最後以微弱得如同蚊子的聲響脫口而出三個字!


    “墨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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