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不醒,一白說你是被一個執念迷住了心竅,必須有個外力打破你的執念,才能將你喚醒,我說我去,他卻是我會跟你一樣,流連而忘返,隻有無情無愛,無欲無求之人方能從情障中脫身而出,可是他卻終究不是他自己口中那般冷血無情!”


    一白若是無情,他就該迴來的,可是他終究是代替慕容水月留在了幻境裏,無法自拔!


    “你可有找到那個妖孽?”


    既然是他設下的情障,他自然有破解之法!找到他,破了情障,一白失去了依托,自然就會迴到現實中!


    “源頭在冷宮,但對方藏匿的功夫似乎很厲害,一白好幾遍夜探冷宮,卻一無所獲,我派暗舞日日守著,仍舊不就對方的蹤影!”


    墨雲曜那段時間簡直要發瘋了,清兒一直昏迷不醒,莫說是冷宮了,他幾乎將整個皇宮都翻了個便,就是找不到那個妖孽,墨雲曜一氣之下,險些將皇宮翻了個底朝天,鬧得宮中是雞犬不寧。


    所有都說他得了失心瘋,不過說來奇怪,好幾次皇帝怪罪下來,卻是由二皇子墨晨軒替他求情,實在是求不過了,墨晨軒就替他一肩擔著,是故宮裏宮外隻說他們兄弟情深。


    世人皆說,最是無情帝皇家,但是墨晨軒跟墨雲曜卻打破了這個常規,倒是讓皇帝好好的感動了一把,日後墨雲曜在鬧起來,隻要不過分,皇帝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是鬧得實在是兇了,他也隻是不鹹不淡的責備幾句!


    朝臣慢慢的覺察出皇帝對三皇子的寵愛非同一般,竟然漸漸的開始有人攀附墨雲曜而去。隻是墨雲曜的心思卻不在此,對那些依附的朝臣也是不冷不熱!


    “除了我們的事,宮中還有沒有其他古怪的事情發生?亦或是宮中可有什麽怪異的人?”


    慕容水月不死心,既然出現過,便不可能憑空消失,而且不管是什麽人做事,終歸是有目的性的,他又不是遊擊隊,總不能打一槍就跑吧?


    那日進宮慕容水月去過的地方不少,對方為何偏偏要在禦花園下手呢?是碰巧,亦或是禦花園有什麽不可說的秘密?慕容水月思索著,忽然一下子從墨雲曜的懷裏掙脫出來!


    禦花園,對了,那日我在禦花園用符咒轟塌了一處假山!難不成就是那樣子驚動了那個妖孽?


    夭壽的,這個妖孽脾氣也忒大了些!


    “我要進宮!”


    慕容水月光著腳直接從穿上蹦噠到地板上,一絲涼意襲來,從腳丫一路竄上身體,慕容水月不禁打了個冷顫!


    墨雲曜趕緊將自己的披風解下,整個將她包裹在裏,然後也不顧慕容水月的強烈反抗,直接一把抱起,按迴床上!


    “身體弱得一陣風都能將你刮倒,你現在哪裏都不許去,好好的給我呆著,皇宮那邊我會繼續監視著,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可好?”


    “不好!”


    慕容水月一把扯下裹在頭上的披風,一臉認真的望著墨雲曜,一白是為了自個才被困在幻境中無法自拔的,她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永遠迴不來!


    “一白是我師傅!”


    墨雲曜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又憐惜。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慕容水月的一番話讓墨雲曜無言以對,確實他真的不知道,或者說是不懂!


    “現在不是時候,夜裏我讓暗絕來接你!”


    慕容水月想想似乎頗為有理,青天白日的在皇宮裏遊蕩確實不方便,也容易引人注目,那便等晚上吧,他竟然敢在禦花園就下手,自然不會輕易的消失!


    “小姐~你還起著嗎?”


    緞璃出去良久,終於是迴來了,墨雲曜輕輕的吻了慕容水月的額頭,身手利索的從窗台下翻了出去,他對那個窗台估計比自己家還要熟悉!


    “小姐,我讓廚房給你做了桂花糕~香噴噴著呢!”


    緞璃端著桂花糕進來,臉上陽光燦爛,笑意正濃!慕容水月昏迷不醒的一個月,緞璃幾乎是日日以淚洗麵,不管白天黑夜,守在慕容水月窗前不願離去,衣不解帶,小臉都瘦了整整一圈。


    慕容水月看著緞璃麵黃肌瘦的臉,就是一張皮包著一副骨架子,看著都叫人心疼!


    “緞璃,辛苦你了!”


    慕容水月眼眶一紅,鼻頭酸溜溜的,怕是馬上就要哭了!


    “小姐,緞璃不辛苦,辛苦的是夫人,日日守著你,哭得眼淚都幹了,現在還病著呢,若不是柳兒姑姑↑拉著,恐怕現在都不肯走!”


    緞璃說著竟爾哭了出來,稀裏嘩啦的,讓慕容水月都忍不住哽咽起來。母上大人為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怕是受了不少罪過了!


    “走吧,我們去清荷園!”


    慕容水月撐著虛弱的身子洗漱更衣,草草吃了些點心,可是卻不曾動一動眼前的一大盤子桂花糕。緞璃覺得奇怪,小姐不是最喜歡桂花糕的嗎?怎麽就不吃呢?


    “小姐,你不吃桂花糕嗎?”


    慕容水月聞言側過頭盯著那盤食相誘人的桂花糕,心裏卻生出無盡的厭惡,她皺著眉,扭迴頭,不看它,語氣甚是不耐煩。


    “不吃了,以後也不吃了!”


    她忽然記起一白的那句話:讓你少吃點桂花糕,看看,都快吃成一塊糕了吧?不僅是桂花糕,恐怕以後連那一地的桂花樹都會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慕容水月才打開房門,李蘭生就已經俏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了,身上還穿著褒衣,外麵草草的穿了件披風。


    李蘭生一改往日嫻雅、端莊的儀態,她沒有梳發髻,頭發散亂的在後麵披著,眼眶浮腫,麵唇蒼白,臉上的兩行清淚已被風吹幹,留下兩道風華了的淚痕。


    李蘭生出生以來,怕是頭一遭如此不修邊幅,卻還是為了她這個不叫人省心的女兒,慕容水月鼻子一酸,直接撲進李蘭生的懷裏,痛哭流涕。


    “娘,清兒不孝,讓你擔心了!”


    李蘭生卻一改往日的威嚴,緊緊的抱著慕容水月,止不住的哭。


    “沒事就好,清兒沒事就好!”


    母女二人一路哭哭啼啼的,惹得一屋子的丫鬟也跟著抹淚,最後還是柳兒勸說了好一會,李蘭生才漸漸止住了,加上她自己身體本就不好,於是慕容水月也隻好一直勸她迴清荷園好好的養著,李蘭生最後拗不過慕容水月,被柳兒強行拉走了!


    果然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他們平時多麽嚴厲,心裏時刻記掛著的,始終還是他們這群不聽話的孩子!慕容水月又很是感慨一番,最後因為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才不得已被緞璃架著迴床上休息!


    然而慕容水月卻如何也無法合眼,一白既然一開始並沒有被情障所禁錮,那就足以說明他並沒有情愛,既然沒有,那在虛穀中禁錮著他的又會是什麽呢?莫非是~慕容水月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


    靠妖的,不是愛,是恨!


    愛與恨往往隻是一念之差而已,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情障之中除了愛,也有少許不為人知的恨,好陰險的情障。一白一開始不中情障,是因為他沒有愛,後來又深陷情障深淵無法自拔,一定是因為情障中的某些事情激發了他內心的恨意,而這個恨有時候往往比愛更讓人念念不忘,天長地久!


    一白的恨,來源於他的師兄,那麽這個恨該由誰來釋懷呢?


    慕容水月看在床罩上,滿臉疲倦,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可是她卻無法合眼,一白此刻還在水深火熱,叫她如何能高枕無憂,慕容水月從前老說一白是個碰瓷的,其實說起來,真正碰瓷的人或許是她自己,一聲不痛不癢的師傅,卻換來了他多少次義無反顧的救助!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裏,慕容水月早早就以要休息為由支開了緞璃,換上夜行衣,待到暗絕到來,領著她坐上墨雲曜一早準備好的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馬車行至一處隱秘的城牆,暗絕招唿慕容水月下車,自己從腰後取出一捆繩子,上麵有個倒掛勾,隻見暗絕輕輕往上一擲,倒掛勾當即飛上城牆,勾在石板上,暗絕拽了拽,似乎頗為穩妥!


    靠杯啊,說好的輕功呢?說好的飛簷走壁呢?


    “你~不會輕功?”


    慕容水月有些遲疑的問了句,確實,戳人家短不是個好習慣,作為一個仁慈的姑娘,本不應該問的,但是慕容水月忍不住啊。


    暗絕明顯一愣,隨後就釋然了,淡淡的迴應了慕容水月一句。


    “慕容小姐,城牆有二十五米高!”


    慕容水月心裏盤算著二十五米到底有多高,一層約三至四米,二十五米就是六到八層樓高,念及此,慕容水月“巴紮”一下,下巴都險些掉到地上了,幸好她撿得快!


    暗絕卻不理會她,繩子快速的綁在腰上,然後便如爬牆虎一般,頃刻間就踩著城牆爬了上去,爾後拋下繩索。慕容水月按照暗絕此前交代的,將繩索綁在身上,暗絕想必是怕弄疼了她,上去之前還給了她一個軟枕,想得真周到!


    兩人輕輕鬆鬆就上了城牆,翻進了皇宮,禦林軍也忒鬆懈了些,竟然如此輕鬆就放進兩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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