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靈竹拉著玄羽,由燃燈帶著一路賞景遊玩,修行不易,平日裏練氣打坐,如今出來卻是快活逍遙。

    三人都是修行有成仙人,燃燈雖是金仙,與玄羽兩人比起來實在是不堪入目,但須知如今洪荒,能得證金仙的修道之人實是寥寥無幾,除卻混沌中便存的仙人,鴻蒙開辟以來能得證金仙又有幾人?

    也隻有不周山有混沌開辟的天光籠罩,山中靈氣至純,又有劫海時不時的指點兩人,修煉數萬年竟然得證混沌古仙,實是不可思議了。也是如此,燃燈更是羨慕二人,總覺得若是早早拜入劫海門下,憑那數百萬年的光景就算證不了混元,起碼也是帝絕一級的混沌古仙了。

    靈竹看了一路景致,也有紅塵是非,卻不絕膩味,隻覺得甚是暢快,而與山中比起來有趣的緊了,當下對玄羽道:“怎麽樣,要不是跟我,你還在那山中枯坐,求問你的天道呢。我卻時常想,就是混元聖人有我們如此逍遙快活?雖然不得永恆,但也不枉修煉一場。”

    玄羽聽了此言,驚道:“你怎生了此念想,須知大道才是永恆,這等景致便如那水中月,鏡中花,轉眼而逝,若貪戀美景,好紅塵是非,看似是逍遙,卻不得長久,業力纏身之下便掉進輪迴之中,非大機緣不得脫身。”

    “是不是這等風景若明心一看,不過石土,那紅塵,便是深淵?”靈竹瞪了玄羽一眼,又自道:“你就知道拿老師的言語在此賣弄,也沒見你悟出什麽道來。我卻問你,紅塵你可去過?如何是深淵,風景你也看過,不但非石土,卻還有無數生靈,你空學老師之道,卻不知道醒悟自身。”

    玄羽哪裏能說得過靈竹,每每此時,總是吞吞吐吐,卻又無話可說了。靈竹還不放過,便笑道:“我說你這輩子卻是永遠證不了道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好了,我也不去證那大道,忒也費心了。”

    “這怎麽可以,跟著你可以,但那大道是畢生所求,老師曾言,心若空靈,便可悟得玄妙。我如今心是不空了,可卻還有望以力證道,隻要還有念想卻不可放棄了。”

    靈竹聽了,奇道:“你的心還不空靈?我可是知你有靈智後便化形成人,更是心中隻有大道,哪裏有其他念想?你心中怎就不空。”

    玄羽幾乎就要說出“我心中有你”,卻又強自壓下,隻道:“我,我……”聽得靈竹又自拍頭,沒什麽奈何了。燃燈卻是看出來玄羽心思,肚裏尋思個不停。

    到底是神仙中人,頃刻遊過了千山萬嶽,突見一奇峰,一道人高坐其上,卻持一竽,有二十三節,燃燈見了,笑對兩人曰:“此是道友了。”便化光而去,到了那古怪道人的跟前稽首道:“南郭先生,可還記得貧道?”

    那道人見了燃燈,卻自起身還禮道:“怎會忘卻燃燈道友?卻是從何而來,要往何去?”這南郭先生起來卻有八尺來高,十分高古。燃燈笑道:“還有高人來此。”就見玄羽靈竹來到了跟前。

    南郭先生一見二人,便拜道:“敢問是何處前輩,南郭先見禮了。”

    玄羽與靈竹平生第一此被人稱做前輩,卻也不好意思起來,便先還過禮,玄羽道:“我兩乃是不周山忘古天元心玄妙真人座下弟子玄羽,靈竹,因是老師停講,又開了山門放我等下山行道,遇到了燃燈道友,便請他帶我兩見見這大荒奇景。”

    南郭聽後也自尋思了片刻,卻沒聽過劫海的大名,但知道不周山,常年被天光籠罩,又有雲霧相繞,看不得分明,卻是鴻蒙初開相傳為女媧娘娘道場,不知何時女媧娘娘上了三十三外,而不周山卻有大陣,早年南郭也自去過,根本看不出其中玄妙,也有闖陣之人被送了出來。如今想來必是那忘古真人的道場了,也不敢怠慢,還是道:“既然兩位道友要遊洪荒,看寰宇,我卻有位道友,可與兩位道友分說一二。”

    燃燈聽後便笑道:“原來東郭先生也在,不知在何處?貧道竟然感應不到。”

    南郭先生笑而不語,隻指了下山下。靈竹心思卻是巧妙,暗引法決便做知曉,道:“東郭道友怕是天人合一,如今正感悟玄妙,我兩還是不要打攪為妙。”

    南郭又自驚奇,卻是道:“兩位雖然修為高絕,但以東郭先生的修為入那天人,便是混沌古仙也無法知曉,兩位卻是如何感知?”

    玄羽笑道:“道友不知,她有一鏡,照自己便明心見性,照外物,便可知其根底,至於其他玄妙我也不知了,不過如今想來卻還能看破天人之境。”

    靈竹見玄羽多嘴,氣道:“你與那怪鳥一般多嘴了。”

    玄羽尷尬,道:“不多說,不多說。”南郭先生見了,不禁莞爾,笑道:“靈竹道友卻是真性情了,難得,難得。”

    燃燈卻道:“天人之境,乃我等畢生難遇,不如隱了跡象,前去見過,或許有所悟。”

    玄羽與靈竹也做此打算,也是附和。南郭先生想想卻也覺得有理,並無礙東郭先生,便自同意,帶著四人下了山峰。卻見一片竹林,林中有一清泉,正有道人穿葛衣,踏麻鞋,盤坐在泉水之前,身便放著一口長劍,卻是銀白。而那道人竟然捧著一簫吹奏,那音色淳樸至極,似乎是天地之音,那周圍鳥獸也跟著啼鳴,再看之下便覺其果然與周圍渾然一體了。

    四人均知此是東郭悟道所奏,按大道規律吹奏,可禦萬物,聽後心神大悅,隻感大道果是玄妙至極,令人暢快。然此奇遇如何長久?不消片刻東郭便不再吹奏,起了身,提了劍,知是後有四人卻還沒醒悟,已然沉醉,便也不打攪,隻候著便是。

    卻也是六日才醒,四人雖然法力沒有增加,但那道心卻是大有體悟,也自感謝東郭。

    東郭先生也有八尺來高,與南郭先生一般,麵如白銀,見四人客氣,笑道:“機緣所致,謝我怎的。”

    當下各自拜會,相聊幾句,東郭也知其意,便對玄羽靈竹兩人曰:“我常年遊曆,不似南郭,隻在此吹竽悟道,但如今卻是人教紛亂,伏羲氏得了九州,而那逐鹿的黃帝軒轅被趕出後便又尋了一名為有熊的部落,當了首領,如今也自勵精圖治,但還是與逐鹿炎帝相爭,不得安寧。巫妖兩族乃是天生對頭,雖說東皇太一成了天帝,要壓過巫門,但巫門還有九位祖巫,仍要勝過太一,其中因果實難分說清楚,都是是非之地,我也自來南郭這裏清淨不出,望能躲過這般是非。”

    玄羽聽了笑道:“我觀道友,絕非命薄之人,如今更是了悟天人,當行也自大進,這番劫難卻是降臨不到道友身上了。”

    靈竹也道:“還另有機緣,道友自是等候玄機了。”

    燃燈卻道:“兩位道友不妨今日便先在此露宿,此處夜晚有奇景。”

    靈竹便又興奮道:“什麽景色?卻是在夜晚,就等著看了。”

    “不可說,不可說,靜待便是了。”燃燈心中卻另有計較,也不多言了,玄羽自是聽從靈竹,與南郭東郭兩位先生論道,隻等晚上看那燃燈所說的奇景了。

    也不知時光流逝,日頭自是從東升起,從西落下,轉眼便是晚上了。燃燈便告知靈竹靜看天上,玄羽也想看看自己都算不清的奇景,也自抬頭而觀。隻見那星辰密密麻麻,有諸多明晰而見的星辰,其中最大的一顆卻是太陰星,也可謂月辰,小的卻是不可計數,隻如光點一般掛在天上了。

    等到月上中霄,就見那竹林山泉印出了月亮,而在此刻那天上的月亮竟然投射下來一道光照在山泉上,就見真個水天相接,那水中月與天上月也自通過月光相連,果是天地奇景,難得一見了。

    東郭先生與南郭先生也是常見此景,卻是含笑而觀,燃燈也是見過,卻不驚奇,隻是時不時得看玄羽靈竹二人神色。

    玄羽見了此景,心神卻慌亂起來,身旁靈竹也是如此,兩人當然不知各自情形。玄羽卻是滿麵通紅,終是忍不住對靈竹道:“靈…靈竹,我…我想與你結為道侶,如…如何?”

    靈竹聽後手中常拿的元心鏡都掉在了地上,眼睛睜得大如夔牛之眼,嘴也成了圓形,真個是自出生以來最為驚訝不過了,好一陣才清醒過來,卻平靜下來,眼中十分澄澈,對玄羽道:“你不是心中隻有大道麽?什麽時候想與我結為道侶了。”

    玄羽還是吞吞吐吐道:“我。。。我自從那天背你在不周山上遊玩後,便覺…覺得心中除了道,還多…多出了一個身影,便是你了。”

    靈竹合了眼,依然平靜道:“你可想好了,若與我結為道侶,你便可能永遠證不了混元大道。”

    玄羽苦笑,道:“我心都不空靈,哪裏還有證道的機會,如今更是眀悟,卻覺得那無上大道太過縹緲,就算我苦修不止,又能如何?但你卻還在我心中,可望也可及,我是否也能去體悟一番你心中的道?”

    靈竹聽了玄羽最後一句,睜開眼睛笑了起來,道:“你卻是說說,我心中的道又是什麽?”

    玄羽卻是沒看到靈竹眼邊的幾滴淚水,隻是道:“我想,便是你心中的凡人之情吧,不論天道,隻談人道,不講因果,隻見性情,不言輪迴,隻語今生。”

    “那麽,你能做到嗎?你能放棄心中的天數定理,拋開大道玄機?”

    玄羽又道:“不知道,可能會,可能不會。隻是,我……”

    還沒等玄羽說完,靈竹突然眼光一凝,斷然道:“既然你還沒想好,那我便與你時間!等你想好後再來找我吧!”說罷拾起元心鏡化光而去了。

    玄羽哪裏能追的上,兩人神通幾乎無差,雖然玄羽的法寶厲害,但於追人無用,這次靈竹又是全力而為,一息之間便不見蹤影。玄羽四處張望,不知所措,竟然大吼一聲,釋放心中壓抑,卻又平靜起來。而那燃燈三人早在玄羽神色不對的時候就離去了,這等事情哪裏能夠在場。

    原來,燃燈看玄羽對靈竹有情,卻說不出來,想助兩人結成道侶,便有機會得其指點,甚至有望拜見劫海,心中自是尋思個不停。也是不久想到此處,便引兩人到此,見了南郭又碰上東郭。燃燈數萬年前卻早就和南郭東郭相交,知道這裏有奇景,每逢夜晚,月上中霄,便與竹林山泉中對應起來,接連成光,也不管有何神通,凡是男女到此,便會吐露心聲,這裏也造就不少道侶。也是因此,燃燈便想借其景相助兩人了。卻不想鬧成了如此結局,靈竹突然離了玄羽,使玄羽心受打擊,卻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卻說此處為何有此玄妙?原來盤古開天,天地初分的原點就在此處,那清氣上升,濁氣下沉都是起自此處。也有言道:天地初開,便分陰陽。正是因此,這裏每逢夜晚,又有山泉,可印月華,重現了天地交奏,陰陽相合的景象,那男女兩人到此,正分陰陽,如此哪裏能控製得了心神,全然要按陰陽大道所趨,吐露心聲了。不過也是要彼此都有對方的男女,若是仇人卻不可能如此了。

    洪荒大河,皆出自不周山,又分萬河直奔流到東海不息。有一河,曰:黃。黃河連著圖河,皆在九州之內,而今伏羲王天下,教化子民。一日伏羲演算先天,便覺有先天氣出黃河,自是親至,便見一龍背馬身的神獸,生有雙翼,高八尺五寸,身批龍鱗,淩波踏水,如履平地,伏羲大為驚異,卻見那神獸背負圖點,由黃河進入圖河,伏羲自然親隨而至,就見那龍馬神獸進了圖河後那身上圖點便化成一書,竟然飛離了龍馬,到了伏羲手中,龍馬卻又拜伏羲,伏羲心有感應,便收了龍馬當坐騎。

    一日,有上天使者到,卻是問起伏羲此事,伏羲便向上天使者呈上河圖,說自己並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上天使者也自不在為難伏羲,迴三十三天去了。

    而在逐鹿之北,乃是有熊部落,首領自是黃帝軒轅了,軒轅自當上首領後,體察民情,親自勞動,深受子民愛戴。卻有一日,有上天使者到來,告訴軒轅說洛水中有一物,需軒轅親至才能取到,軒轅不敢違背,便親自到了洛水,找了一天,在太陽偏西時,偶然把玉璧沉入洛水,忽見洛水上光芒四起,有靈龜出而複隱。於是,軒轅便在洛水邊修了一個祭壇,選擇吉日良辰鄭重其事的將璧玉沉入河底。稍傾,河底便光芒四射,接著又飛起一團雲霧,在雲霧中有噴氣吐水之聲。一陣大風過後,雲開霧散,風平浪靜,水上漂過一個大龜殼,廣袤九尺,綠色赤文。殼上平坦處有一書卷,其上文理清晰,上有列星之分、天之度,地之則。軒轅不懂,便自呈給上天使者。

    如此,天帝太一便得了河圖洛書,便有效用,卻是為何?原來河圖為體,洛書為用;河圖主常,洛書主變;河圖重合,洛書重分;方圓相藏,陰陽相抱,相互為用,不可分割。如此玄妙,太一忽生了感應,便將兩者徹底合並,又觀星鬥運轉,日月交替,終是悟出了其中玄機,竟然也是一陣,非要河圖洛書才可施展,名曰:混元河洛大陣。而河圖洛書也是那隻弱開天至寶一籌的先天靈寶,到底太一有了混沌鍾,要此也沒有多少用處,但卻與周天星鬥大陣相生相克,若連為一體便可威力大增了,當下便煉入了其中,如此這三十三天更是固若金湯了。

    (ps:今天停了一天的電,上一章還是下午在網吧打的,沒詞庫真個不好打。這章先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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