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安!”貝卡麗溫柔的唿喊。


    凱薩琳按下最後一道音符,舞會已然結束。舞廳裏,大量的學徒緊隨著教授們的腳步相繼離開,眉宇間疲憊的神色擋不住興奮及喜悅,男男女女依依惜別,囈語裏約定著明天新的時光。


    貝卡麗與芭莎莎追上了詩安,他不知什麽時候脫離了隊伍,遠遠獨自一人,行走於寂靜的長廊,月影相伴。


    “如果你想責怪誰?那就責怪我吧!”芭莎莎直言不諱,盤卷的發絲如瀑布般垂下,舒緩了口氣,看來長時間扮演一名假小子對於她還是有些不適。“是我慫恿貝卡麗這樣做的。”


    “莎莎,”貝卡麗止住了芭莎莎的話,她緩緩踱步到詩安的麵前,一襲雪白色的禮服長裙,愧疚、懊悔敲擊著她的心,漫長的舞會裏他孤獨屹立一角,沒有舞伴,沒有與人交流,冷眼旁觀。“抱歉,今晚我……”言語言而又止。


    “啊!冷美人,這不是你的錯。”芭莎莎大大咧咧說著,並且衝了上來。如果不是我的自私,貝卡麗怎麽會如此糾結,連禮服都來不及換下,就匆忙地追趕。心虛地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詩安,她又恨又嫉妒。


    眼見著貝卡麗與芭莎莎相互爭執,詩安臉色平淡的說道:“好了,這些都不是你倆的錯,自責也好,愧疚也罷……”兩女止住了聲,他頓了頓好像不願意多說。“今晚,很感謝你倆的精彩舞蹈,現在看起來你倆的身體很疲憊了,請迴去休息吧!”說完,他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他的話不再是往日的甜蜜而是慵懶的平靜,沒有顏色、沒有溫度。這一下,貝卡麗的腦海裏產生了疑惑。好奇怪,有種不同的感覺在心裏滋生,是什麽?她不自禁地想,腦海裏的疑惑越來越多,臉色也有些泛白。


    “奇怪,詩安這混蛋居然沒有指責我?”芭莎莎驚異道。


    一句話驚醒了沉思的貝卡麗,“等等!”她朝著詩安背影大聲喊道,後者停止了步伐。“詩安,我有個問題,希望你能告訴我……我第一次去酒吧是什麽時候。”她說完,目不轉睛,神色期待而複雜。


    夏日的夜晚,空氣帶著濕潤的氣息,音落,長廊上靜的漫長。


    芭莎莎清晰的聽到貝卡麗急促的唿吸聲,感知著貝卡麗刹那的轉變。“怎麽了,冷美人?”她疑惑道,微皺著眉凝望著兩人。


    “第一次去酒吧?”背影裏傳來聲音,略帶思索的口吻,他喃喃自語。“或許我忘了。”


    言語無情的到來,聲音如同匕首穿刺而下。“我想好好監視著你,然而我卻無能為力。”貝卡麗有些自嘲,她抓住芭莎莎的手臂把她拽到了身後,冰冷地朝那陌生的背影嘶吼。“我感激你在舞會上給予我的鼓舞,然而你不是詩安!不是他!你到底是誰?”


    芭莎莎驚呆了,望著冷美人,又望向那徐徐轉身的身影,瞪大了雙眼,無論外貌、聲音,她與他簡直一模一樣。


    “嗬嗬,果然瞞不了你,莫爾蒙家大小姐。”假詩安凝視著她倆感歎一聲,整理衣領,夏日的晚風吹拂黑色的禮服。“原本也沒打算欺騙你們,我隻不過替那人渣打一次臨時工,現在任務完成了。”她平靜的說著,暗夜之中輕淺地微笑。


    “那麽詩安在哪裏?!”貝卡麗著急的喊道。


    “不用擔心,莫爾蒙家大小姐你現在隻需睡一覺即可,洗去舞會的疲憊,明天新的一天,那人渣就會出現,帶著你喜歡的甜言蜜語出現在你的麵前,輕撫著你那雪白的發絲,細嗅那雪蘭花的清香。”她迴答。


    貝卡麗鬆了口氣,她最擔心的莫過於見不到他。


    此時,芭莎莎向前了幾步,她朝冒充詩安的人大聲問道:“那麽你是誰?難道你是他孿生兄弟?你和他幾乎一個模板印刻而出。”


    “那人渣可沒有這麽帥氣的兄弟。”假詩安哼了一聲,眉頭挑了挑,對芭莎莎話語的意思有些不樂意。“至於,我是誰?莫爾蒙家大小姐,我倆很早前就見過麵了。”


    “我?”


    “隻是你對我的樣貌空白而已。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你可以迴去審問你飼養的寵物貓,它或許還記得。”


    “雪痕?”


    假詩安擺擺手,轉身離去,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用期望明天那人渣會對你說什麽,他隱藏的秘密可不是你能想象的,當你揭開他每一層麵紗都會教你驚慌、教你顫抖。”


    純粹的愛,卻愛的是複雜的另一半,這真的好嗎?


    城堡花園一角,月色朦朧。


    “終於完了。”詩安發出感慨的聲音,捶打著酸痛的身體。他慢悠悠地步行著,心情愉悅,微笑著與前方來人打著招唿。“多謝你了,兄弟。”


    ‘砰’一拳擊中的聲響,詩安癱倒在草地裏,哀嚎著捂著受傷的臉頰。可惜,還沒叫幾聲,身上的衣領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揪住。


    “叫啊!接著叫啊!叫破喉嚨也沒關係。”


    凝視著咫尺的自己,視線不經意間傾斜,詩安莫名的尷尬的笑了幾聲。“塞西爾,能不能卸去你的偽裝,看著一模一樣的自己,我總覺得那個…….”


    塞西爾哼了一聲,全身閃閃發光,光影如同碎紙消逝,紫色的順發,傾城的容貌,美人的一瞥一笑,總教人煥然一新。


    “這看的真是一種享受。”


    平靜的世界維持了一秒,隻聽骨骼碎裂的響動,地麵與身體的親密接觸,塞西爾教了詩安一個正式有力的過肩摔絕技。


    “塞西爾……”躺在地上的詩安抱怨道,手伸向那雙美腿,淡藍的電流激蕩,他不屈不撓。“謝謝~你幫我。”


    塞西爾麵無表情,她對他的為人再清楚不過,奸詐狡猾、陰狠毒辣,她可不會像貝卡麗和芭莎莎單純的被他哄騙。“哦,”迴答了一聲,“看來你的計劃完成的很順利。”


    “那是,逮捕那頭狼在輕鬆不過。”詩安自得的說道,忍受著痛苦的電療,開始了作死行動。“這腿真美,我可以玩上一年。”說話間,口水直冒。


    於是,花園裏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


    “你惹了一個很大的麻煩。”塞西爾說道。


    草地上,他倆靜靜地躺著,頭相互碰撞,身體朝著相對的方向舒躺,夏夜的晚風吹拂,卷起衣袖長裙,蟲鳴演奏,趣味良多,兩雙眼睛一黑一紫,仰望著夜空裏皎潔的懸月。


    “舞會上,他暗中對我使用了好幾種偵查魔法,如果不是凱薩琳幹涉的話,估計我的偽裝魔法就要被他看破了。”塞西爾描繪著舞會點點滴滴,那抹懸月就像那銀輝色的舞池。“怎麽樣,對於你這種人渣要逃跑了嗎?”


    詩安聽得出她笑聲中的不懷好意,嘴角微微一撇,“打是打不過的,”他聽到她笑得更濃,“一名首相的出現確實使我出乎意料,然逃離還不至於,我有一個粗略的計劃,或許能增加談判的籌謀。”


    “貓與鼠的談判嗎?在我看來那更像一種投降,然而我隻是一名看戲的群眾,不會發話,也不提問,靜靜的看著那隻聰明的貓是否樂意接受一隻狡猾老鼠的談判,想想就有意思。”


    “你瞧著吧,我的演出不會讓你失望的。”詩安輕聲說道,她的戲裏估計是兩名鬥士相互爭鬥,武器擊碎對手的盾牌,打得對手暈頭轉向,而觀眾席上的她自己鼓手叫好。真是一頭暴力的母恐龍,他內心暗自吐槽道。


    “那幅畫修複好了嗎?”


    “好了,不過接下來的試煉可是會死人的。”


    “沒人死的話,我還不放心呢。”


    夜裏靜悄悄的,一段長的時間裏,兩人始終保持著沉默。不久詩安微微開口道:“塞西爾,再次拜托你做一件事。”


    “什麽事?”她眨了眨眼睛。“如同今晚的事,我可不答應。”


    “那可不會,我隻想拜托你偽造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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