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禹沒有忘記,在省報上發表《沙金河在哭泣》的那天早上,還沒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被宣傳部長費一飛叫了過去。費一飛年近五旬,原是甄禹讀中學時的語文教師,當甄禹大學畢業時,費一飛已升任部長,大權在握,輕而易舉地把他要到宣傳部,因此甄禹麵上稱費一飛為部長,私下則仍叫老師。甄禹走進費一飛的辦公室,隻見老部長禿頂的腦袋泛著青光,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琢磨,雙眼透過那副精致的鈦金細邊眼鏡,長時間仔細地看著甄禹,好像要從甄禹的臉上找出什麽。

    這是咋的了?年輕人有些慌亂,他覺得自己的臉皮就要被費部長的目光磨露了,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部長,有新的報道任務嗎?”職業的慣性語言,在窘迫時溜達出來了。

    “書呆子!”費一飛無奈地搖搖頭,抓起桌上的報紙遞過去。

    六十三磅的大字號標題立時映入甄禹的眼簾:《沙金河在哭泣》。

    啊,頭版頭題!”瞬間,他難抑內心的快悅,喜形於色。他怎能不興奮,這是對他勞動成果的肯定啊。但他立即又感到氣氛不對勁兒,喜色一閃,還沒來得及展開就斂跡了。過去,每當甄禹有力作在報刊的重要位置上發表後,費部長總不忘及時地表揚,“甄禹啊,寫得不錯!”“好哇,後生可畏!”有一次,甄禹的通訊稿在省報獲得新聞一等獎,費一飛不僅按照省報給的獎金數額又加發了一份,還請甄禹和他新聞科的幹事吃了一頓飯呢!這次發表的文章也應該說是“力作”,然而卻沒有那份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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