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門外突然被人推開門,身上的衣服都有些不規矩的柳條從門口衝進來,身上裹夾著寒氣,竟是連門都沒有關好。


    “怎得如此慌張?”


    抬起被子裹住全身,安想蓉皺眉去看柳條。


    柳條卻是喘了好幾口氣息,一臉驚恐的說道:“姑娘,不好了,聽說,聽說——”


    安想蓉抬頭看她,等她平穩氣息。


    柳條卻是突然有些臉紅,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老爺的一房小妾在外頭的柴房和人淫歡,竟是,竟是跑到了姑娘的院子裏!”


    安想蓉心中狠狠地一跳!


    跑到了她的院子裏?怎的就這麽巧?


    可是轉念一想,也就隻有她的院子最靠近大門,柴房後麵倒是直通逃出去的後門,也是個方便的地方。


    可是,在這等深冬窮風之下,怎的還會被人發現呢?柴房裏麵縱然有些聲響,怕是也鬧不出來這麽大的動靜。


    仔細想了想,安想蓉便是有些模糊的明白。


    怕是又有人閑不下來了,總要將這安家翻出來一個底朝天才肯罷休。


    “姑娘,咱們是?”柳條有些遊移不定的看著安想蓉,大抵是在問安想蓉怎麽應付。


    出了著等子事情,柳條又急又羞,一時之間,說什麽話都覺得難以啟齒。


    “收拾東西,馬上出去看一趟。”安想蓉想了想,又補充道:“帶上所有的丫鬟婆子,有多少人帶多少人。”


    柳條便是急忙的應下來。


    本是還有點昏昏欲睡,現在卻是一陣緊張。


    這人怎的就竄到了她的院子裏?若是任由私底下的丫鬟婆子們傳出去,怕是會對她的名聲有所汙蔑,傳來傳去,怕是也要將她也給汙了去。


    所以,這件事情,必須大張旗鼓的讓整個安家都知道是怎麽迴事,卻又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安想蓉深吸一口氣,卻又想,這個小妾倒也真的是倒了黴了,這一石二鳥的計劃,怎麽看怎麽歹毒。


    因的是有些慌亂,柳條並沒有將安想蓉的妝容收拾的如何妥當,鬢發都有些亂的。


    這樣出去見人,隻會被當作是慌亂之中應付不好,怕是丟了嫡長女的臉去。


    見柳條慌成那個模樣,安想蓉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笑了笑。


    柳條竟是鎮定了不少。


    “姑娘——”柳條便是有些愧疚了,她這樣慌忙無禮,豈不是要拖累了姑娘?


    “無事。”安想蓉淡淡一笑,心裏卻是不停地揣測到底還可能發生什麽。


    一路無話,踩著簿雪,天空中也有飄揚的雪花,砸下來落到傘上,恍惚重若無物。


    “姑娘,莫要受了涼。”


    柳條三步兩步的走在前麵,頂著風雪,手中的燈籠來迴的晃動,光芒都忽閃忽閃的。


    嘎吱嘎吱的腳步聲落到雪麵上,安想蓉看著頭頂黑透了的天空,還有上麵點綴著的銀白色的星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姑娘?”王嬤嬤此時不知道從那裏竄過來,小心的貼在安想蓉的耳朵邊上說了什麽,說得很快,然後彎著腰,一副垂耳貼手的模樣。


    “下去吧,勞煩嬤嬤了。”安想蓉眼眸一閃,便是不曾言語。


    跟在安想蓉身後的,便是安想蓉院子裏的一群丫鬟婆子了,都是在半夜三更被叫起來,自然是動作遲緩,卻是不敢怠慢。


    能在半夜子時被人叫起來的,怕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兒。


    一路無言,也不算遠的距離,隻是走到了的時候,眾人還是被這場景驚了一下。


    後院便是柴房,說是柴房,實際上也是破舊的不用的地方,也經常關押一些犯了錯的奴婢,如果主子心情好,也便是關一會兒,如果主子心情不好,被關進去了,也就出不來了。


    柴房的破門此時已經被踹掉了,半邊頑固的掛在牆邊上,有一對男女正被拖出來。


    男人還算好的,捂著頭跑出來,臉上掛著驚悚的表情,衝過來也沒看方向邊跑,竟是直奔這安想蓉而來。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一邊的那些家丁本是可以拉住那男人的,卻是沒有拉。


    安想蓉眼眸一閃,卻是根本來不及,電光火石之間,一邊的柳條反應飛快,手中的燈籠直接砸了過去,裏麵滾燙的燈油狠狠地砸在那男人的臉上!


    “啊!啊,我的眼睛!”


    那男人跪倒在了地上,安想蓉此時才反應過來。


    若是剛才柳條沒有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怕都是被這個男人給撲到在地了,那便是真的丟人丟到了奈何橋了!


    四周的丫環婆子們這才反應過來,團團的將安想蓉圍住。


    倒是剛才那個放過了那個男人衝過來的家丁,沒敢說話,垂著頭走到一邊去,也不敢迎著安想蓉的目光。


    “這群做奴才的,也不知道護著主子!”


    王嬤嬤衝上來,臉上帶著憤怒,她畢竟是個院子裏的嬤嬤裏的大頭,若是姑娘出了什麽事兒,她也不能推辭責任。


    “罷了,出了什麽事情?”


    安想蓉倒是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散開,卻是一眼就看到了縮到一邊去,卻被幾個家丁團團圍住的那個小妾。


    那小妾是個歲數比較大的,大概是有十七八歲,按照身份,安想蓉應該稱她一句“姨娘”,隻可惜,平時她卻是受不起這句稱唿的。


    更何況是現在?


    小妾的身上隻剩下一件褻衣,也不知是被誰故意撕扯開了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膚,臉上有巴掌的痕跡,大概是被人打的。


    見得安想蓉過來,包圍了一圈兒的家丁們迅速散開,卻也不敢走的太遠,不過都是收斂了自己剛剛色迷迷的目光。


    “姨娘,先起來吧。”安想蓉將自己的披風遞給了那小妾,卻發現那小妾有一點目光呆泄。


    安想蓉又叫了幾句,那小妾竟是沒有什麽反應,隻知道自己縮著身子,腳底下就是自己的外套,卻是不知道穿起來。


    安想蓉便將披風披到了那小妾的肩膀上。


    可是動作剛剛坐下,那小妾卻像是著了魔一樣突然跳起來,兩隻手死死地抓住了安想蓉的肩膀。


    “救我,救我,她要殺我,她要殺我!”


    小妾不斷的搖晃安想蓉的肩膀,用力之大,安想蓉都忍不住悶哼起來,身邊的家丁此時竟都是不動手的,隻是站在遠處看著。


    倒是安想蓉身後的丫環婆子們反應過來,姑娘受傷那裏有她們的好果子吃?三下兩下衝上來,拉開了安想蓉和那已經有些瘋癲的小妾。


    此時,遠處也傳來了一些腳步聲,還有火光,似乎是有人接近。


    安想蓉這才有時間喘了兩口氣,待她睜開眼的時候,便是發現,那一群家丁已經迎到了來的那一幫人的身邊了。


    “姑娘,那都是大太太的陪嫁的娘家人。”


    王嬤嬤這時候湊上來,很小心的在安想蓉的身邊說道,然後又緩慢的退下。


    怪不得,這些人處處都是一副不和安想蓉叫板,卻是一直抵著的感覺。


    “今兒是怎的迴事?深更半夜,也不知歇息麽!”劉氏此時麵容精致,竟是看不出來一點睡意,身姿曼妙的走上來,身邊的奴婢們立刻將暖爐端過來。


    “母親萬福。”安想蓉立刻迎上去行禮,卻是被風雪給衝了個渾身寒氣,頓時打了個寒顫。


    “你這院子裏,是在鬧什麽?”


    劉氏來迴看了一圈兒,臉色就不好看了。


    一邊的男人已經被摁住了,稍有掙紮便是一頓毒打,小妾也已經被王嬤嬤帶著婆子給綁住,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迴母親的話兒,女兒也不知情,隻是聽奴婢說,似乎是後院兒發生了什麽,便帶了人尋來。”


    安想蓉說話滴水不漏,將自己撇了個幹幹淨淨,卻又將包袱給卸了出去。


    “哦?是何人發現了什麽事?”


    劉氏麵皮一抽,見安想蓉竟是如此伶俐,便有些氣悶,卻隻能是壓著心裏那股氣問到。


    從安想蓉院子裏便出來了一個婆子,很是莊重的走上來,先是給劉氏行了一個禮,然後便是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便是那婆子起夜的時候,發現柴房裏有人,便是當作了賊人,當時不敢聲張,便是去外麵尋了他人迴來。


    隻是沒想到,等人抓到了,卻發現,竟不是賊人,而是一對野鴛鴦在這裏偷歡作樂。


    便是鬧得了這麽大。


    安想蓉心中卻是陣陣冷笑。


    說的是合情合理,隻可惜,自己的院子裏出了賊人,鬧得多大,怕也是驚擾不到劉氏。


    現在劉氏這樣大張旗鼓的來,不知是為了抓這一對奸夫淫婦,還是為了下自己的臉子。


    “竟是如此!”劉氏臉上頓時便浮現出盛怒的模樣:“來人,將這兩個人給我抓起來!”


    “是,夫人。”


    那群家丁便是立刻迎上來,抬手便準備要將這兩個人抓走。


    那小妾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被人抓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料都掉下來了,卻是不知道遮蓋一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出來,惹得一群家丁都忍不住去看。


    “看個什麽!就不怕被人挖了眼!”一邊的周嬤嬤氣急,對著一群家丁訓斥起來,卻是因的主子在這裏,也不敢多加訓斥,隻得要帶著那群家丁趕緊下去。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隻是一場鬧劇?


    安想蓉心中便覺得奇怪,有一種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


    可是此時,那個被熱油潑到了臉上的男人突然掙脫了家丁,衝了出來,撲到在地上,衝著安想蓉撲過去,臉上帶著一點絕望和猙獰的神色。


    “大姑娘,大姑娘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安想蓉便是一驚,連忙退了兩步,身邊的丫環婆子便是團團圍了上來。


    可是隨說是團團為了上來,卻是不怎麽盡心的,待到那男人撲上來,她們便全都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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