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十更感謝書友【梁家燕家長】的打賞,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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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叔瑾小看了清露,在清露身上做了太多的蠢事,他既悔又愧,還特別惶恐。


    公叔瑾這輩子,重來沒被一個人打壓到如此程度!


    與其說公叔瑾麵對不了這首曲子,莫不如說,他是不願去麵對自己曾經犯下的低級錯誤!


    但是今天不一樣,公叔瑾覺得他贏了——通過睿兒,清露幫朝廷平穩地渡過了難關,秦懷恩依舊忠心耿耿地去西北效力,還是主動要求去的。


    清露手中可以“使用”的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公叔寧、秦懷恩、睿兒,但無論是誰,清露都通過他們,不斷向公叔瑾“示好”,公叔瑾發現,他以往還是過高估計了清露,再怎麽說也是個女子,爭爭寵沒問題,但想要讓男人們背叛朝廷,放棄前程,顛覆長久以來的信念,那就是無稽之談了。


    清露實際上是輸在皇權之下,輸給了他這個帝王。


    所以,公叔瑾又可以聽這首曲子了,其實早在清露借睿兒的手,開始為朝廷盡忠時,公叔瑾就可以聽了,不過是沒人敢在他麵前唱罷了。


    祥貴人還在探討曲子,她開始問身邊的其他人,“你們都說說,這首曲子中,秦夫人除了對已故康樂王的思念不舍之情外,還有什麽?”


    半天沒人說話,因為大家對這首曲子的理解都差不多,隻有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遲疑地說,“在奴婢看來,秦夫人其實並不是心悅先前的那位王爺……”這是一位麼麽,原本是祥貴人母親的陪嫁丫鬟,很是得用且有頭腦,祥貴人入宮,母親不放心,就把這位麼麽讓祥貴人帶上了。


    “這麽可能?”這位麼麽的話音未落,就引起了長長短短的數聲驚唿,不僅有祥貴人的,還有其他宮女的。


    屋子外的公叔瑾心中一動,說實話,他重來都沒想到過這個問題,可他直覺,這位麼麽說的是對的。


    祥貴人頓了頓,“麼麽自管說,說錯了也不打緊,反正就是咱們說閑話,俱是猜測的,做不得準兒的。”


    麼麽說,“秦夫人成親那日,老奴是在場的,真是大飽眼福,不虛此生了……”祥貴人的父親是京官兒,還是位武將,品級也不低,所以清露成親那日,攜夫人到場觀禮了,這位麼麽則在夫人身邊隨侍。


    這也是祥貴人如此受寵的原因——她父親在公叔瑾跟前很是得用。


    怎麽說呢,公叔瑾這個人,說好聽了是顧全大局、理智沉穩、深諳平衡之道且律己,說不好聽了,就是對誰都沒有多少真心。


    麼麽還在說著,“小姐是沒看到,秦夫人那舞跳得就是在天上飛啊,事後,老奴就尋思了,這秦將軍會武功,難道秦夫人也會武功嗎?不管怎麽飛,難能就毫不在乎這腳底下呢?連個眼風兒都沒有,一絲的停頓、猶豫皆無!要知道,那時候,秦將軍可是蒙著眼睛呢,樂聲、歌聲還那麽響,後來老奴想了,秦夫人這是信得著秦將軍啊,那樣子就是連命都交給秦將軍,秦夫人也不在乎,不害怕,這不是心悅,是什麽?”


    所有人都被麼麽的話吸引住了,包括公叔瑾和祿公公。


    “後來秦夫人這日子過的,讓老奴越來越覺得,這秦夫人和秦將軍是伉儷情深!”麼麽總結道。


    祥貴人越發迷惑,“如果秦夫人不曾心悅已故康樂王,那這首《卷珠簾》唱得是什麽呢?”


    這迴麼麽毫無停頓便給出了答案,“是心疼!”一句句提示著,“這曲子最後,老奴可是聽得真真的,勸人別傷心,注意身子,天涼了要加衣裳……”她識字不多,說得都是大白話兒,卻特別感人。


    “這心疼……”最開始的宮女說,“還能比心悅更厲害嗎?讓秦夫人都恨嫁了?”說出了包括祥貴人在內的其他人的心聲。


    “哎——”麼麽歎息了一聲,“小姐啊,說句大不敬的話,你們啊,就是年輕,總覺得這世間除了心悅,就再沒其他的念想了,”組織了一下語言,“說老實話,老奴和自家那個短命的,也算是夫唱婦隨了,”這說明,這位麼麽是位寡婦兒,“可真要說起來,這輩子,老奴最心疼的人,卻不是他!”


    “是誰?”祥貴人追問得很急,可見人人都喜歡八卦。


    麼麽也沒什麽可隱瞞的,“是我那幼弟,當初老奴賣身為奴,也是為了他,若是我的親事讓我這兄弟無人照拂,再心悅那個男人,老奴也是恨嫁的!”


    屋子裏靜了靜,但並沒用多久,祥貴人直接道,“麼麽說的對!我再按麼麽的說法兒唱一遍……”琴音、歌聲又起。


    聽了這位麼麽的分析後,公叔瑾的眼睛也亮了一下,他想到,若是清露真的心悅公叔寧,完全可以為了陪在公叔寧身邊,主動提出幫忙“操控”秦懷恩的。


    同時,公叔瑾也想到了公叔寧的又一個死因:公叔寧無法麵在爭奪清露中的失敗,就像自己無法麵對敗給清露一樣!


    可以說,公叔瑾的這個猜測,雖然不準確,卻是一部分事實,畢竟,他和公叔寧是親兄弟,有著一樣的驕傲,或者叫做尊嚴,不允許任何一個女子,隻因憐惜而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自己心愛的!


    祥貴人已經又唱完了一遍,明顯比上一次要好得多,但她還是不滿意,“還是不太對,算了,我再想想,今兒不唱了!”她懷孕的月份不小了,坐不了太久的。


    公叔瑾又點了點頭,祿公公以為,這迴公叔瑾總該進去了吧,卻沒想到,公叔瑾轉身離開了祥貴人宮中,根本就沒進去。


    還在路上,公叔瑾就吩咐道,“命人去天音閣,給朕唱《卷珠簾》。”他被勾起了興致,到底還是想弄明白,祥貴人唱得哪裏不對。


    宮中就是有歌舞姬的,聽到公叔瑾宣,立刻就來了,但公叔瑾大失所望,聽到一半兒,就叫停了,平心而論,這些人唱得還沒有祥貴人唱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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