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點穴!


    如此高深的武功,被他們認為絲毫不會武功的秦懷恩隨手用出,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秦懷恩的武功深不可測,絕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抵擋的!


    大大的正堂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無論是尚有行動能力的壽公公,還是環繞在四周的護衛們,都一動不敢動。


    這是因為,壽公公就站在公叔寧的身邊,兩人和秦懷恩之間的距離大體相當,秦懷恩既然能瞬間襲擊武功可稱為高強的壽公公,那麽自然也可輕易取了絲毫不會武功的公叔寧的性命。


    投鼠忌器,自然沒人敢動,甚至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仿佛絲毫都沒感覺到屋子裏氣氛的怪異,秦懷恩執著地盯著公叔寧,等待著他的答案。


    公叔寧和秦懷恩對視,即便到了此時,秦懷恩英俊挺拔的姿容依舊讓公叔寧感到震驚,他強壓下心中的讚歎,鄭重地點頭,“我發誓,護好清露!”


    秦懷恩鬆了口氣,就算明知道以公叔寧對清露的寵,和清露現在堅忍的性格,前世的悲劇不會重演,他依然要用各種方法去保證。


    秦懷恩緩緩地抬起手來。


    眾人汗出如漿,或許曾經曆過生死,或許對秦懷恩有沒緣由的好感,公叔寧倒是不怎麽緊張的。


    秦懷恩的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兒,“那就都交給你了,我走了!”說完後,轉過身,想要離去。


    “等等!”公叔寧叫住了秦懷恩,以目示意壽公公。


    壽公公掏出銀票時,手微微地顫抖。


    秦懷恩也不推辭,毫不在意地接過,再不停留,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他的速度並不快,是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地走出去的,就是平常人的步態。


    護衛上前給壽公公解穴,雙鬢的冷汗涔涔而下,“屬下大意了。”


    壽公公搖了搖頭,“沒用,就是現在,他想做什麽,咱們也沒法子。”他就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秦懷恩這麽個隱士高人,不禁在心中對清露滿含怨懟,這美人啊,還是風|騷的美人兒,天生就是會闖禍的!


    秦懷恩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唯一的包袱小得他用一隻手就能捧得起來。


    他背著這個包袱,一步步地走出自家大門,看守馬車的四個護衛,隻覺得眼前一花,便失去了他的蹤影,忍不住向四下打量起來,還往不同的方向追了幾步。


    馬車中,清露在秦懷恩解了穴後持續不停的搖晃下,睜開了迷蒙的雙眼,對上了秦懷恩的臉,便顯出一個迷離的笑容,幽暗的光線,讓清露有還躺在自己床上的錯覺。


    秦懷恩的手指輕輕按住了清露的雙唇,用極低的聲音,在清露耳邊重複,“活著!等我!”這四個字被他說了一遍又一遍,他還記得清露說,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而此時的他,真想就這樣不停地說下去。


    清露靜靜地聽著,盡管腦海中還是一片迷茫,卻在這樣的鄭重囑咐中忍不住點了點頭。


    秦懷恩深深地凝視了清露一眼,哪怕不用這樣,這個女子也已烙印在了他的靈魂最深處,他還是忍不住,這樣用全部的氣力去看她,就像明知道終有一天會失去,也要用自己的所有去愛她一樣!


    清風拂過,麵前的秦懷恩已不見了蹤影。


    清露輕輕地敲了敲還很暈沉的頭,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周圍,隨著眼前物品變得清晰,那短短的記憶也恢複了,清露猛然間起身,一張銀票,從她的身上輕飄飄滑落。


    清露看了一眼上麵一萬兩的數額,嘴巴快過腦子地大罵了一聲,“媽|蛋|的,秦懷恩,竟然敢背著我攢私房銀子!”


    銀票上那紅通通的京城銀莊印章,似在嘲笑清露的無知和愚蠢,以至於清露隻是愣了一息,便發出了一聲尖叫,“秦懷恩——”她連滾帶爬地從馬車上衝了下來。


    早在清露說第一句話時,並沒離開多遠的侍衛們就聽到了,現在見她這樣,齊齊地伸出手來攔,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清露是個女子,還是主子的女人,他們不敢冒犯。


    清露敏銳地發現了這些人的顧忌,不管不顧地往山下衝,口中淒厲地大叫著,“秦懷恩,你迴來,秦懷恩,不要離開我——”猶如杜鵑啼血,聲聲催人淚下。


    清露跌跌撞撞地跑著,仿佛隻要多走一步,就能再見到那個以往時時觸手可及的人。


    看到護衛們的尷尬,壽公公忍不住從院子裏衝了出來,三步兩步追上了清露,“姑娘這是發瘋了嗎?還有沒有點體統,主子都到了,姑娘怎可這樣不知廉恥、沒有規矩?!”


    清露隻是一頓,看了壽公公一眼後,便想繼續往前跑,不,誰都不能阻止她去找秦懷恩,壽公公不能,就連公叔寧也不能!


    壽公公對清露的表現十分意外,此時已顧不上許多了,一把便抓住了清露,像提小雞兒般的提在了手中,這就是太監的優勢了,別說是清露,就是宮裏的娘娘們,他也無需避諱!


    清露手刨腳蹬死命掙紮,口裏還在大叫,“秦懷恩,我讓你攢私房銀子,秦懷恩我愛你,我真的愛你,誰來了我都愛你……”聲嘶力竭的狂唿在山林中隱隱迴蕩。


    此時的清露無比後悔,當初她就不該跟秦懷恩說什麽,“永遠不要和公叔寧比”,“故去的人是完美的”之類的屁|話。


    壽公公忍無可忍,伸手點了清露的啞穴,“姑娘這是打定主意不要命了!”


    壽公公提著清露一陣風似的往迴走,清露喊得這麽大聲兒,真不知道主子聽了心裏會是個什麽滋味兒,連命都不顧了來找的,偏偏是這麽個水花的女子!


    壽公公的擔心很有道理,本來就半死不活的公叔寧,剛剛經過長途跋涉,再受到這樣的刺激,哪裏還經受得住啊,等壽公公提著清露迴來時,秦家外院已經亂了。


    公叔寧正在吐血,程濟遠手中的銀針一根根地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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