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等到二哥迴來,興許就過了報考的日子了!”秦懷禮帶著急切說。


    秦大川耐著性子問了問報考的截至日期,但並沒承諾什麽。


    秦懷禮不敢再觸怒秦大川了,隻得忍了下來,再說,此時的他心裏還是存著希望的,畢竟,秦大川並沒一口拒絕。


    本來今天的事兒,就可以到此為止了,但就在這時,秦秀娥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直接質問起嶽杏兒來,“你為什麽給四哥煮雞蛋麵,不給我吃?你是我們家的下人,怎麽能隨便動廚房裏的東西,你告訴爹了嗎?”說完這些還不算,還添油加醋地將嶽杏兒去秦懷禮屋子裏的事兒,說了一遍。


    秦秀娥已十一歲了,又在山上接觸了那麽多的婦人,無意中長了很多“見識”,現在扮起長舌婦來,也是很到位的。


    秦秀娥的話一說完,秦家父子和嶽杏兒的臉,便齊齊黑了下來。


    “秀娥,你小小年紀,怎麽能胡說八道?聽聽你說的這些,哪有點閨閣女子該有的樣子……”秦懷禮看向秦秀娥的目光中,除了痛心疾首外還有百般的厭惡。


    “行了!”秦大川嗬斥了秦懷禮一聲,“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就是說,秦秀娥說的話,他是信了的。


    秦懷禮有些悻悻地垂下了頭,別說他和嶽杏兒沒什麽事兒,就是有,他也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兒,隻是在心裏十分討厭秦秀娥,從此時起,再沒給過秦秀娥好臉色。


    嶽杏兒卻十分震驚地抬起了頭,不錯眼珠兒地盯著秦大川,隨後,她便跪了下來,“老爺,就算我隻是個下人,也不能平白被人汙了名聲,今兒老爺若是不給我個說法兒,我就去裏正家交代清楚,然後一頭撞死在秦家大門前!”


    秦大川被嶽杏兒嚇得一哆嗦,以往他逼死丫鬟的事兒,都處理得非常費勁,現在他被山上弄成這副狼狽樣子,一旦鬧起來,還指不定會遇到多大的麻煩,但不管多大,都是他不想承受或是根本承受不起的!


    感到更加害怕的是秦懷禮,“爹啊,咱們家可不能再出事兒了,若不然這科考我更沒法子報名了!”


    “好了,好了,”秦大川去拉嶽杏兒,“你這性子也是太倔了,往後得改改,這好好的,怎麽就要死要活的呢?多不好!”


    嶽杏兒緊緊抿著嘴,一聲不吭,更不肯起身,今天這事兒,她必須說清楚。


    嶽杏兒知道,秦大川這個人,隻要有一點兒機會,必定會抓住人的把柄做筏子,還指不定使出什麽下作的手段來,再說,她就算不怕秦懷禮,她還怕秦懷仁呢,她無論如何不能讓秦家人覺得她好欺負!


    秦大川沒辦法,隻得嗬斥起秦秀娥來了,證明了嶽杏兒的無辜,說著說著,秦大川也煩躁起來,開始認為秦秀娥多事,最終說出了這樣的話,“好的不學,偏要跟你那不爭氣的娘和姐姐學著挑撥是非,你就不看看,到頭來她們得到了什麽好?”


    秦秀娥被秦大川訓得眼淚直流,心裏更恨嶽杏兒了。


    自從被從山上趕出來,村子裏的人再沒人搭理秦秀娥了,就連劉婆子都對她冷冰冰的,這讓玩慣兒了的她每天待在家裏都憋悶得夠嗆。


    秦秀娥心裏有氣,偏生嶽杏兒還總是勸她,說她這不對、那不該的,連讓她給清露道歉的主意都出了,她自然不會給嶽杏兒好臉色,如此幾次之後,嶽杏兒也不再說什麽了,她就這樣是失去了唯一一個教導她的人。


    對失去教導秦秀娥是不在乎的,她也壓根兒沒把嶽杏兒的勸告當成教導,嶽杏兒比她還窮,有什麽資格教導她?!她在意的是嶽杏兒對她“不好”了。


    以往嶽杏兒是真心喜歡秦秀娥,也為了從她口中打探些消息,每當有了一點點好的吃食,都會省下來給她,過年後,這個待遇就沒有了。


    秦秀娥便憋著一口氣,直到今天逮到了嶽杏兒的“短處”,好好地告了嶽杏兒一狀,至於這樣做會給秦懷禮和嶽杏兒帶來什麽樣的麻煩,秦秀娥是不會去想的,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


    後果還是很嚴重的,秦秀娥失去了嶽杏兒這個在家裏最後對她心存善意的人。


    秦懷禮今年科考報名的事,也因秦大川心裏產生的“疙瘩”,而變得遙遙無期。


    所以秦秀娥實際上是又多了個對她心存惡意的人,增減之下,她的命運終於滑向了前世那條最為悲慘的軌跡。


    秦懷禮開始在焦急中等著秦懷仁迴家。


    秦大川則每天在不安中等著裏正上門兒。


    秦大川想,隻要裏正再次登門兒,他或許就有可能將地的價格再提到十五兩銀子一畝,畢竟,像他這樣連成片的上等田,十裏八村都不好找,當初他也是使了好多見不得人的手段,又用了十多年的功夫兒才一點點湊起來的。


    “如果能達到十六兩銀子的話,我就賣了!”秦大川在心裏盤算,“左右得了地,我也是佃出去,不是自己耕種,遠點近點不礙的,連不連成片又有什麽打緊?這一進一出就是兩、三千兩銀子啊,又是百多畝的良田,不對,按照現在的市價是兩百多畝啊!”


    再想到在小嶺村受的種種委屈,秦大川越發地想換個村子生活了,想到他又將有稱王稱霸的本錢,心頭不禁一陣火熱。


    秦大川打算得倒是挺好,隻可惜,裏正卻再不來了,秦大川也想過主動去找裏正,又想到自己得罪裏正得罪得太狠了,怕自己一旦去了,裏正不僅拿喬,還會給他臉子,隻得硬生生地忍著。


    但秦大川在家裏也待不住,他像著了魔似的,整天出去逛,反正秦懷禮這陣子也不去學堂了,家裏的車馬他隨便用,而他逛來逛去的,也真的有了收獲——他發現,地的價格在緩緩下滑,這讓他又憂又喜,越發地急不可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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