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那可是好,漿果非常好吃,我和睿兒都很喜歡。”有些根本就叫不出名字來,是秦懷恩順手給他們帶迴來的,但這兩天,秦懷恩打的獵物太多,就顧不過來了。


    “有些野果雖然不好吃,可我想著釀酒能不錯,比如那野葡萄、小酸梨和紅果啥的,還能做蜜餞,就是漿果采下來吃不完,用來釀酒和做果子醬也是極為美味的!”清露砸吧著嘴說,這裏人說的紅果其實就是野蘋果。


    掌櫃的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真沒想到,清露能一下子想到這麽的用途來,絲毫不比他知道的少,不,還比他知道的更多。


    程一針已笑道,“我就說吧,就再沒有比清露更精明的人了,你可休想沾人家的便宜!”


    掌櫃的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我這個人一向是以誠待人的!”


    清露連連點頭,“的確是這樣的,我很喜歡和掌櫃的打交道!”她一向是不吝於誇獎旁人的。


    掌櫃的果然非常開心,又感歎道,“這山到了秦爺和秦太太的手裏就變成了一座寶山啊!”


    清露毫不謙虛地接受了他們的稱讚,真要說起來,這山中最大的寶,其實就是她和秦懷恩了!


    這一天,程一針和掌櫃的滿載而歸,各種漿果和果子裝了好幾大馬車,而且掌櫃的說了,過一陣子,他打算再來一次。


    清露捧著銀子笑得眉眼都舒展開了。


    秦懷恩也感歎,“我買山的時候,真沒想到這麽多!”


    清露卻告訴他,“我可是想到了,本來以為今年來不及了,沒想到程一針這麽給力,還有啊,你別光想著打獵,那麝啊,鹿啊啥的,你可以弄些活的,在咱們山上養著,尤其是等那座小山頭也圈完之後,山頭小那不是也好抓嗎?!到時候就不用隻累你一個人了!”


    秦懷恩連連點頭,可不是嘛,猛獸沒了,這些東西就沒了天敵,繁殖得一定很快!


    又見清露一副財迷的樣子,忍不住逗她,“你這下子可是掉到銀子堆兒裏了,把秦懷義和秦家都給忘了吧?”


    清露正色道,“當然沒忘,可在損人和利己之間,最好的辦法是兼顧,如果隻能取其一,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自己過得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秦懷恩沉默。


    清露將秦懷恩的頭抱在懷裏,忍不住歎息道,“我知道,你放不下,不過你別急……”秦懷恩前世的經曆,是她所不了解的,但她願意用自己的努力給秦懷恩出氣,這也是她總想方設法攪合秦家的原因,這是她對秦懷恩的承諾,也是她對這個男人的疼惜,可凡事都要有個度,她也不想秦懷恩總是沉浸在以往的痛苦中,錯過了現在的幸福。


    “不!”秦懷恩從清露的懷裏抬起頭來,反倒把清露攬進了懷中,“你說得對,以往我還想不太明白,過了這陣子,我越想越明白了。”


    每個熟悉清露的人都說,清露變了,這主要是她的身體一天天地好轉,臉上的疤痕越來越淡的緣故,可隻有那些對秦懷恩無比熟悉的人才能發現,其實秦懷恩的變化要遠遠大於清露,有時給人的感覺像換了個人似的,隻可惜,熟悉秦懷恩的人實在太少了!


    現在秦懷恩每天都朝氣蓬勃精神百倍,即便是很少對外人笑,隻是麵容平靜地站在那裏,也能讓人感覺得到他發自內心的歡喜和身心暢快,他身上那隻有曆經滄桑和無盡困苦的人才會有的陰鬱憂愁,正一天天地變淡和消散,變成了意氣風發的青年男子特有的陽光俊朗。


    而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經過清露的“體貼照顧”(秦懷恩認為是“甜蜜的折磨”),他身上的疤痕正在迅速消退,臉上的皮膚比以往不知細嫩光滑了多少,其中變化最大的是他的腳,不僅以往醜陋無比的各種疤痕都不見了,還去掉了很多的老皮和硬繭,以至於秦懷恩曾厭棄地說自己的腳“白嫩得像個娘們兒”,可既然清露喜歡,他就忍了!


    就連他現在依舊****都不得閑的手,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好在因為忙碌,這種變化還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內,不然的話,他都沒臉見人了。


    用清露的話講,秦懷恩現在開始逆生長了,而容貌的改變是心境的體現,清露都記不清秦懷恩有多久沒犯過紅眼睛的毛病了,她很可能真的完全治好了秦懷恩的“精分”。


    秦懷恩寬厚的胸膛中,傳來他低低的請求,“既然我都想通了,那從明天開始,你就讓我習武吧!”


    從府城迴來後,清露曾因他吐血而請程一針給他診治,當時程一針說過他的功法有問題,結果從那以後,清露就不讓他練武功了,要不然,他這陣子也不能閑得這麽厲害,以往他都是每天晨起習武一個時辰的,風雨無阻,而且為了背著人,他都是起得絕早,當然了,前一世就算不為了習武,為了幹活兒,他同樣是起得絕早,可現在這個堅持了幾十年的習慣,就被這麽硬生生地打破了,他真是各種不習慣。


    “不行!”清露的態度異乎尋常地堅決,“在這件事上你一定要聽我的!”秦懷恩現在都是無敵的“山大王”了,武功根本就不急著用,再說,就算是急著用,那也要“安全第一”“健康第一”,在她沒把秦懷恩的武功研究明白之前,她絕不許秦懷恩冒險!


    秦懷恩歎了口氣,有些悻悻。


    清露趕緊撒嬌,“大郎,相公,你就為我想想吧,你若有事,我得多擔心啊——”雙臂攀上了秦懷恩的脖頸,柔軟的身子,像藤蔓一樣在秦懷恩懷裏扭來蹭去。


    清露並沒看到秦懷恩嘴角那絲陰謀得逞的壞笑——秦懷恩改變的地方,其實比清露發現的還要多那麽一些。。


    接下來……清露就沒功夫兒說話了!


    清露因為現實的利益,將攪鬧秦家的腳步放緩了,但無論是吃慣嘴兒的秦大川,還是對同行心存嫉妒的秦懷義,卻不是那麽容易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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