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剛走了沒幾步,清露就蹣跚起來,根本走不動了。


    清露很慚愧,她想起了方才劉秀芬的表現,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拖累秦懷恩了,同時她也怕秦懷恩討厭她。


    秦懷恩並沒說什麽,隻是在清露麵前伏下了身體,他要背著清露。


    清露臉色爆紅,秦懷恩已經受傷了,還抱著睿兒,再背著她……


    可想到現在的處境,真是的沒什麽好辦法了,清露一咬牙,到底還是連一句推讓的話都沒有,就趴到了秦懷恩的身上。


    這樣的自然和配合,讓秦懷恩十分的意外,接著就是狂喜。


    那個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自己,薄薄的衣裳,根本就阻隔不了清晰的體溫、美妙的觸感和縈繞在鼻翼間的少女特有的芬芳,讓秦懷恩隻覺得心中長出了一根小草,嫩嫩的軟軟的癢癢的,絲絲縷縷地纏繞、摩擦……


    秦懷恩隻覺得他的身體中產生了無窮無盡的力量,腳下的坎坷完全不存在了,他甚至盼望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到頭才好。


    清露的感覺卻不一樣,她很是怯怯和擔憂,生怕秦懷恩堅持不住,但她不敢問,萬一秦懷恩說走不動了他們在這荒山野嶺到底要怎麽辦?秦懷恩開口迴答時,造成體力流失又怎麽辦?


    於是清露隻好默默地觀察著秦懷恩,不時地伸出手來,為秦懷恩抹去鬢角上的汗水,還盡力地將身體往秦懷恩後背上靠,希望用這樣的方法讓秦懷恩省一點力氣。


    這樣溫柔體貼的照顧,讓秦懷恩更加享受了。


    秦懷恩走得並不快,連日來的舍命奔波,他的體力的確到了極限,但他走得很穩,這種被清露關心和信任的感覺,讓他的心情無比暢快,什麽都不怕了,潛能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最大的發揮。


    如果說這算是兩人的初次合作,那麽各懷心腹事的他們,默契程度絕對達到了百分百,而這,隻不過是個開始。


    不過是用了二十多分鍾的功夫兒,一幢小木屋便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清露先是確定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接著,就發出了一聲發自肺腑的歡唿,那種溢於言表的喜悅,讓秦懷恩也忍不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怕清露嫌棄這裏簡陋而產生的擔憂一掃而空,畢竟,鎮上的客棧條件可比這裏強太多了。


    木屋很小,隻有裏外兩間,裏間是臥室,一鋪炕就占了差不多一半兒的地方,外間是灶間,除了灶坑外,還堆了很多雜物。


    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清露發現,這裏的東西非常齊全:鍋碗瓢盆、被褥衣裳、柴米油鹽……連熬藥的小爐子和浴桶都有。


    屋子不大,卻有前後的兩處院子,各有一口大缸,還有不少的柴禾、茅廁……


    院子是用一根根直立的圓木頭圍起來的,木頭全都有一人來高,朝上的頂端被削尖了,間距隻有五公分左右,就是這樣的空隙也被人工種植的荊棘給填滿了,看起來安全又結實,可比劉秀芬家的籬笆強太多了。


    就是小木屋本身那一根根粗壯的木頭,也展示著它不同尋常的堅固,中間的空隙全都被泥巴填得滿滿的,想來這樣的屋子,過冬是毫無問題的。


    “哎呀呀,有這樣的好地方你怎麽不早說?”清露帶著驚喜和責怪問,“何苦讓我去住什麽秦家?!”有這樣世外桃源般地方安安心心地養病,可不是比那虎狼窩舒心太多了嗎?


    “我……我怕你受委屈……”秦懷恩吱吱唔唔地解釋著,“霜兒那時也勸我,不好離家太久的……”


    盡管秦懷恩說得不明不白,但清露對清霜的性格太了解了,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清霜當初是怎麽勸秦懷恩的,無非是做為晚輩不該和父母生分,要盡量順從孝順等等。


    清露不好對清霜的觀點做太多負麵評價,隻得轉言其他,“我喜歡這小屋子,往後我就住這裏就行了,哦,對了,這屋子你是什麽時候建的,怎麽想到在這裏建個屋子了?”


    秦懷恩聽了清露前麵的兩句話後,心中欣喜異常,等了一會兒,才迴答清露的問題,“是……是……建好有三年了吧。”他剛重生過來時沒有武功,身體沒長成力氣也不大,這是他的“秘密據點”不想被人知道,更不願假他人之手,所以準備的時間就長了點,建的速度也慢,憑借一人之力足足用了三年多才建好。


    秦懷恩忍不住歎息道,“原打算是準備給霜兒養身子用的,誰知道,她竟然不喜歡,隻住了十多天的功夫兒就離開了。”有掩飾不住的失落和哀傷,虧他用心準備了整整七年,結果隻用了那麽幾天!


    這裏離秦懷恩遇到清霜的地方比較近,他當時生怕錯過和清霜的相遇,經常整天整夜地徘徊在這附近,不知吃了多少苦,有了這個落腳點,他真是方便了不少。


    而且秦懷恩最初是不打算帶清霜迴秦家的,他很怕秦家人再像上一世那樣欺負清霜,可清霜總是不停地勸秦懷恩,秦懷恩沒辦法,隻好帶她迴去了。


    小木屋也就是從那時起空了下來,而清露來了之後,秦懷恩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誰承想,兜兜轉轉的,這個小木屋現在竟然發揮了這麽大的作用,又怎麽能不讓秦懷恩喜出望外呢?!


    清露聽了秦懷恩的迴答後,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一時又想不出來,再加上她現在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後,就覺得特別疲憊,好像經過了今天這通折騰她又有點發燒了,隻是,她手邊沒藥了,隻能忍著,更沒心思想太多旁的事兒了。


    秦懷恩進屋後,就不停地忙碌,他先是點火燒水,又找出了抹布將屋子裏裏外外擦了個幹淨,接著又從炕上的箱子裏找出了兩套衣裳,一套是他的,一套是清霜的。


    秦懷恩並不用浴桶,隻是用水桶提了水,到後院的一道草簾子後麵衝洗,很快就收拾得幹淨利落換了一身衣裳出來,連頭發都洗過了,胡子也刮掉了,整個人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若不是瘦了很多,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剛剛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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